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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與玫瑰 第5頁

作者︰雷恩娜(雷恩那)

「男子漢大丈夫不做正當事,卻來干這三流勾當!?你羞不羞!?快把琥珀還給我!」

他不語,唇微勾,只顧著瞧她,從姑娘的發稍瞧到小鞋尖,在渾圓的胸脯逗留了會兒,在小腰肢上也停了會兒,猜想雙掌合握該能將她圈起,他看著、想著,末了,兩道視線又循回姑娘可人的臉蛋,這般地光明正大。

「你看什麼看!?」笑眉腳一跺,討厭極了他的注視,雖說她的性子不拘小節、開朗豪情,但教一名陌生男子以那樣古里古怪的眼神打量,任誰都要生氣。她臉蛋一下子變得好紅,也不知是憤怒還是羞澀。

霍希克咧嘴一笑,展現他露齒眯眼的招牌笑容,低啞地道︰「姑娘生得美,我自然是非看不可。」

他邊說邊傾向前,峻臉貼在馬鬃旁,毫無預警拉近兩人距離,有意無意的,男性氣息溫熱地拂過笑眉拍撫馬頭的手背。

她心猛震,迅捷地縮回手,又記起明明自己才是琥珀的主人,若放手,當下就輸了一著,要強的脾性此時卯了上來,不退反進,她兩臂陡地圈住馬頸,小嘴怒斥︰「你胡說什麼!?嘴巴不乾不淨!這馬是我的,你下來!」

他可親的笑容落入她的眼,全成可惡。

「你再不下來,我、我不客氣了!」男子的臉有稜有角,離得太近了,原來,他的眼珠子不是黑的,偏褐,又帶點金,流轉著琥珀光。

笑眉,你亂七八糟想些什麼?意識到出軌的心神,她急忙拉回,面頰一片燒熱。

她告訴自己,那是因為太、太、太生氣了,這是首次,她遇上這般粗野不教的人。

男子眉一挑,好笑地問︰「哦,你打算怎麼對我不客氣?」

說實話,這姑娘不頂美,卻有一股爛漫天真的熱情,從她清亮的眼中迸射而出,三分野性、三分稚氣,不知怎地,極想見她開朗大笑的模樣,定是萬分迷人。

笑眉瞪眼,听見黑仔和花斑兒蓄勢待發的低咆聲。「我放狗咬你!」

「喔?」他瞥了眼兩頭大狼犬,又移回來鎖住泵娘的俏臉,嗓音低柔,「你的狗兒斗不過我的馬。」石龍連草原狼都敢斗,還怕兩只狼型的犬?

那匹大灰馬很俊,從方才就在三尺外來回踱步,健壯的四蹄穩穩踩踏,流須尾緩動,它窺探著、評量著,那態度好生傲慢。

「那也得斗過才知!」笑眉冷哼。

萬不得已,她不會唆使狼犬攻擊,因那利牙足可致人於死。

「你下不下來?」她又問。

他喜歡她的聲音,雖說生著氣,話氣不佳,可是好有精神,清清脆脆的,像在燥熱難當的盛夏,大口咬下冰鎮過的甜瓜,清涼沖刷過全身,舒暢。

潔白的牙一閃一閃的,他柔聲問,全然地不由自主,「你叫什麼名字?」

這臭家伙,把她的警告當成亂風過耳?心中怒火陡熾,她張口揚聲喚道︰「黑仔、花斑兒!」

「唬汪——」

兩頭狼犬接到指示後,對住男子一前一後發動攻擊,它們後腿彈勁強,一個跳躍,眼見兩雙前腿已分別搭在他的背心和胸口,利齒森然——

「別傷人!」新的指示陡響。

他兩臂蓄勁,掌握成拳,原要在下一刻同時擊斃二犬,卻听見她驚慌喊出,知她並非真要致他於死,嚇唬的成分多了些,胡里胡涂地,心頭竟泛起柔軟之情。

若殺了她的愛犬,她必定不歡。

此刻短暫而凶險,他腦中已翻覆無數念頭,臨了卻不出手,而笑眉雖出口制止,狼犬的動作十分迅捷,要立即撤回萬不可能,銳牙仍貼著他的肌膚劃過。

狼犬著地後,仍朝著馬背上的人低咆,齜牙咧嘴的,等著主子接下來的命令。

此時,大灰馬發出凌厲的嘶鳴,似乎頗為不悅,又十分不解,但未得男子指示,它只能繼續踱步,鼻孔忿忿噴氣。

笑眉喘息著,琥珀很不安,她想安撫,才知自己胸口亦跳得急促,她抬眼再度望他,見男子笑得一臉無謂,白牙閃爍。

「你、你流血了。」她訥訥道,盯住一片壯闊的胸肌,瞧不出傷口的深淺,而血細碎的流,沿著塊塊的肌肉蜿蜒而下,敞開的衣襟亦沾得斑斑血點,胸前如此,背後應該也傷著了。

「你為什麼不閃不躲?黑仔和花斑會咬死人的。」他瞧起來多少練過手腳功夫,腰側還配有一把彎刀,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挺直上身不移不動,等著狼犬近身?見他胸前流血,她竟生起罪惡感覺,明明是他的錯,他起的頭,他、他故意挑釁!

可愛的姑娘呵……竟不懂得隱藏心事。霍希克在她眼中捕捉到一絲歉疚,或者,連她自己亦未曾察覺,這招苦肉計收到不錯的效果。

「你不是存心要我的命,我知道。」他忽地翻身下馬,離笑眉僅一步之遙,雙臂抱胸,低聲問︰「你不生氣了?」

「我——」笑眉一怔,發現立在面前的他好高大,自己僅及他的胸口,而他流血的果胸上除新傷外,還細細淺淺留著好幾道傷痕,在古銅肌膚上展現出某種氣勢,她瞠目結舌,忽地腦袋中轟聲大響,火燒上兩頰,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竟暗數著胸牆上的痕跡。

噢!天爺!她咬唇跺腳,眸光往上閃躲,卻直直對入他深邃的瞳里。

糟!他的酒窩為什麼……為什麼……教她好難呼吸!?

從來沒有一個男子能引起她如此怪異的感覺。

她知道自己喜愛煜哥,見著他心中喜樂,會生出依賴之情,會渴望他的呵護。她愛在外頭闖蕩,醉心江湖的豪情和俠義,亦結交過幾位男性的俠士,皆屬純粹的友誼。而性情中那些爽朗和瀟灑,在此刻卻抽離開來,變得不像華笑眉了。

她發怔的模樣帶著嬌氣,紅潤的臉蛋,紅潤的唇瓣,眼眸有些迷蒙,他聞到姑娘身上清新的芳香,揉進大自然的氣味,甜甜雅雅的。

「我不是偷馬賊。」他笑,也不懂為什麼想解釋,完全不符合他以往的行事作風。「你的馬,嗯……你喚它琥珀?它很漂亮,我以為是草原上的野馬,然後——」他略頓,目光須臾不離,「我的馬,石龍,它需要一個伴。」

他善意的解釋讓笑眉有些無措,自己真是誤會他了!?

咽咽喉頭,輕抿朱唇,她撫觸著琥珀,臉頰自然而然地偎著,與它相互摩挲。

氣氛陡轉,兩人沉默無語,而大馬和狼犬都有些莫名其妙,讓自己的主子捉弄了,嘶鳴和低狺變得悻悻然的,最後乾脆自動縮口,等情勢明朗再說。

望住她可愛的發漩,他心底一蕩,又憶及敦煌怫窟中那面偶遇的畫牆。

「你叫什麼名字?」

聞言,她動作微僵,思忖著說與不說。她從來不是扭捏作態的姑娘,武林江湖互報姓名是常有的事,她毋需過分在意吧。

「問人姓名,不是應該先自報名號嗎?」她道,口氣略沖,想掩飾內心慌亂。

他不以為意,朗聲大笑,「我叫霍希克。」他名字的念法音短而促,低啞嗓音微卷,很有西北部族言語的感覺。

「你姓霍?」她想到西郊霍去病的墳冢,那位漢代驃騎將軍的戰功一直是她所欽慕的。

他搖搖頭,「霍希克是我的名,直接譯成漢字的音,至於姓……」他眉心稍擰,似乎思索著一道難題,聳了聳肩。「我不知道我姓什麼。」

「哪有人不知自己的姓?」她細眉挑起,以為他故意捉弄人。

霍希克仍舊笑,輕描淡寫地解釋,「我是孤兒。」

聞言,她又怔,見男子神色淡靜,抿了抿唇才道︰「你沒見過你的爹爹和娘親嗎?要不,怎麼連姓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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