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滇門名花 第18頁

作者︰雷恩娜(雷恩那)

嬌軟地癱在他懷里,她與他難得有這麼親近的時分,她不想動、不願動,知道他正瞧著她的肌膚,心底有些羞澀,那是遇見他之後才學會的心思。

「燦郎,我……哈啾!」她打了個噴嚏,可憐地說︰「會冷……」藕臂自動圈住他的腰。

披風爭奪已分勝負,她是贏家,容燦將那塊布結結實實地里住她的身子,忍不住咆哮道︰「裝什麼可憐?!你身上不是有膏藥?既已受傷,為何不抹藥?笨蛋、該死!」接著是連串的出口成「髒」。

有些罵人的話太過深奧,沐灩生不是很懂,只知道他怒沖沖地發了很大的脾氣,方寸不由一嘆,唉……她又教他生氣,唉唉……她總是教他生氣呵。

「我想上藥,可是傷在背部……我、我沒法自個兒處理。」

「所以就任著它發紅發腫?霸著我的披風不肯放?」他高聲吼著,臉上盡展風暴,身軀卻不再抗拒她的親近。

「我能怎麼做?」她忽地揚起臉龐,語調在一貫嬌柔中略略緊繃,「我能要你替我上藥嗎?若我真說出來,你會願意嗎?你、你總道苗族女子不知男女之防、不懂貞節,總愛著你們漢家的姑娘……我為什麼得告訴你,再讓你來取笑我?」她微微推開他,不知是傷口發疼抑或心中不郁,臉蛋蒼白得緊。

容燦望住她,思索著那些話,他不清楚她這樣算不算生氣?

她總說他愛惹她生氣,或許,真是如此,現下目的達成了,心卻詭異地泛疼。

「說來說去就為了一件披風,我、我……」唇一咬,她扯松頸上系帶,也不管天寒地凍、衣不蔽體,偏要將披風月兌下。「還給你便是。」

她的舉動換來一陣惡聲惡氣。「該死的給我穿好!」他雙手壓下,披風又穩當當地裹住她,兩條系帶俐落成結。

「我不穿,不穿不穿不穿!」方才是「不還」,此刻情勢逆轉,披風的「人氣」急速下滑。

她掙扎著,在他懷抱中扭動,容燦讓著她,怕她會傷上加傷,忽地一聲驚呼,她像袋稻谷掛在他的肩上。

「你想怎樣?放我下來啦!你、你……喂!你要去哪兒,干什麼往回頭走?放我下來!我胃不舒服,我、我想吐,好難受……」

眼前一花,她由他寬肩上卸下,仍不得自由,身軀改而讓人橫抱著。一雙大掌避開背部傷處,穩穩地抱住她,那張男性面孔映入眼簾,俊逸的眉、剛毅的輪廓,沐灩生陡地停住話語,芳心怦然,不由得暗暗嘆息……

唉……他抱著她呵……

第六章——渺渺情懷風波惡

步回最初的崖底,尋到昨夜避風之處,容燦將她安置在一塊突起的壁石上,不等她坐穩,順手便往她腰間探去,找到了她之前用在他傷上的那瓶透明膏藥。

「我不穿、不穿不穿!」她難得使小性子,俏麗的臉蛋有了女兒家的神態,尚未察覺隨身的膏藥已落入他手中,只顧著使勁月兌下披風。

「還給你啦!」擲來的披風正巧掛在容燦肩上。

下一刻,她讓一股力量推進,上身壓入男子壯闊的胸懷里,一只大掌揉著柔軟的發絲,溫柔又不容掙扎地按住她的後腦勺,她的額抵著他的肩胛,鼻尖盡是他的氣息,耳畔隱約有著他的心鼓聲,咚、咚、咚……一聲聲,與自己相合。

幽幽又是低嘆,所有委屈彷佛一下子離得好遠,遠得無力去記取。

背部透出溫潤的清涼,聞到了熟悉的藥味,她才恍然頓悟——

他粗糙的五指正踫觸著她的果背,以輕柔的勁道將膏藥在傷處上推勻開來。

心跳沒來由地加促,臉發熱,終是明了了自個兒的心思。

她喜愛他,是真心真意的喜愛,單純的男女情懷。

自長江水畔因誤解而相遇,她以捉弄他、撩撥他為樂,以為只是愛見那因她苦惱而陰郁的神情,卻不知是為引起他的注目,在他心田留下些許痕跡。

直到兩人分離了一季,才懂得一天不見一天念的相思。

然後是墜落山崖,他飛下提住她的衣領,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方寸翻騰著無限柔情,酸楚得教她不能自持呵……

終於,她明了了,知道心之所向。

溫馴地靠在他胸牆上,可能是藥效也或許是那五指隱藏著魔力,背上的疼痛大減,隨著他的輕撫,她渾身溫熱,發出小貓般的申吟,情不自禁地想往他懷中鑽去,身子卻讓人推離。

「別亂動。」他口氣不佳,動作卻十分溫柔,將披風再度罩住她的肩頭。

她小臉微仰,美眸如醉,情意橫生地望住他,乖順得如同小羊,任著對方擺布自己。

當容燦的長指正欲從系帶上縮回,她忍不住、也不懂得隱忍,感情是洶涌的,無力控制的,它們猛地泛濫開來,已將她淹沒。寄附於情,隨心所欲,她上身往前微傾,讓柔軟的小嘴去吻住他好看的唇形。

這一驚非同小可。

容燦措手不及,兩片薄唇已教她餃住。

心如擂鼓,手掌該推開那一身的柔軟,卻該死的不能動作,兩顆頭顱親密地靠著,他瞧見她又密又翹的眼睫,輕輕顫抖,瞧見她的蜜頰嫣紅似醉,下意識,他合上雙眼,唇齒間沾染了她嘴中蜜般的香氣,再也、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

這個吻由她主導,嚶嚀一聲,兩條臂膀攀住容燦的頸後,她的齒輕輕啃著他上下兩片唇,舌尖卻輕輕試探,然後頑皮地闖進,加深了兩人的接觸。

身軀像是著了火,容燦張口含住她的小舌,這一刻的纏綿如夢似幻,他跟著感覺走,凌駕了理智,整個靈魂彷佛高高升起又急速跌落,沒有丁點安全。

猛地,他推開她,雙目閃爍清冽的光芒,胸口起伏喘息著。

「你對我下藥?」沒頭沒腦地蹦出問題。他並非柳下惠,也曾多次與女子溫存,只是他從未如此沉醉,僅是一個吻,已令他心中大亂。

此時,她的臉蛋與名字相符,灩生,艷生,艷麗橫生。

「下藥?」她露出一朵嬌憨的笑,「燦郎……你在說些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麼?見她舌忝唇的小動作,那玫瑰色的小舌惹得他幾要發狂,彷佛回到血氣方剛的少年時歲,輕易地受人撩撥。

「你是什麼意思?」他音調微啞,大掌隔著厚實披風握住她的上臂。

她笑著,甜膩柔軟,眸光似水在他五官上穿梭,沉吟片刻才緩緩放口。

「記得墜崖時,我同你說了些什麼嗎?」她稍頓了頓,吐氣如蘭,「這件事很重要的,我想了好久才知自己心意,燦郎……你要記在心里不要忘記,我想說……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沒辦法的。唉,我喜歡你呵……」

一個女子正對他示愛!示愛呵——

容燦听到胸肌下心髒的跳動,快得不可思議,他想,他是相信她的話的,因為那雙溫柔得似能漾出水來的明眸,因為她堅定又單純的神態。

但,他該要有怎樣的回應?

喜歡她嗎?如此的感覺是相互的嗎?他無法言明,無法厘清,只是極不習慣對她的情愫凌駕理性,他慣於掌握一切,但自從識得她之後,已有太多莫名的情感支使他,這教他不安。

「你對多少男子說過一樣的話?」他不是想問這話的,可是卻控制不住,黝黑的眼對入她明媚的雙目,想探出最真實的靈魂。

「就一個,我心中喜愛的人。」她看著他,芳心可可。

「那賽穆斯呢?他會唱苗族情歌、會吹笙彈琴給你听,你為何不去喜歡他?」天啊!就是這種莫名的情緒,又酸又悶。他一惱,眉頭不由得皺起。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