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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沉吟 第20頁

作者︰雷恩娜(雷恩那)

是輕柔的一吻,他憐惜她朱唇的冰冷,溫柔地熨燙著,不敢狂放激情,心髒又酸又疼,是對她滿腔的情意。

「我心中好歡喜。」武塵順著她的發,兩顆頭顱靜相依偎。

知道他不善言詞,不輕易將心中情感宣之于口,滌心明白微笑,臉枕在他寬闊的肩上。

「你為什麼把卿鴻推下樓?」忽地,她丟出一個問題。

武塵又是一愣。「什麼?」

「卿鴻告訴我,說你毫不留情把她推下樓,跌在大街上。」

天地良心。武塵苦笑搖頭,知道卿鴻是故意鬧他,以雪前「仇」,一時間卻難以辯解。「那是一個故事,皇族郡主與朝廷叛逆的故事,將來有機會我再慢慢說于妳听。」他雙臂移動,將她橫抱了起身。

月夜遮掩滌心雙頰的嫣紅,心跳促了促,她沒有掙動,溫馴窩在他懷中。

武塵步入院落廂房,以前是他的,現在暫屬滌心。

他將懷中人放在床上,自己卻坐在床邊,神俊的眼瞧著她。

滌心不禁聯想起方才卿鴻望住女娃兒的神態,同樣流轉著愛憐的神氣,只是那男性的眼瞳更為熾烈,如浪驚濤又似湖悠然,她完全受其吸引。

「你胸口還疼嗎?」滌心輕問。

武塵沉默搖頭,理智知道該盡快離去,孤男寡女夜半獨處一室實不合宜,但感情這麼柔軟,真想一整夜對住她的嬌容,不願合眼。

「容韜明日帶妻兒上閻王寨,我也得回去一趟。我想……我在想……妳或許想去瞧瞧?茶業會館的事可以交由韓林幫忙盯著,妳願不願意同我一道去?」

迷惑,驚訝,然後是狂喜沖擊著她,滌心容如花綻,感覺心與武塵如此之近。

「老天,我願意,當然願意!」茶業會館?她好像記不起這檔事了。

見她興高采烈的神情,武塵忍不住微笑,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忽地記起另一件事。

「有樣東西要給妳。」說著,他解下腰間布包。

滌心撐坐起身子,挑高秀眉。「是什麼?」

「打開便知曉了。」

是兩支扎花風車,與那日在大街上購得的一般模樣。

滌心欣喜輕呼,模著上頭一朵朵的車花,眼眶陡熱,她眨了眨眼,不教霧氣模糊視線。

遇埋伏那日,現場一片混亂,彷佛整個三笑樓全出動了,還有些毫無印象的生面孔,如今思及,應該亦是閻王寨的人。那時,她沒心思理會,只想讓他快快處理雙目和胸口的內傷,根本忘了插在草坡土堆里的扎花風車。

「我以為……以為它們找不回來了。」

「九朵的那支骨桿斷了,我拿去原來的攤子,那個大嬸手藝極好,沒兩下便將它修好了。」

「是嗎……」滌心喃著,唇邊有很美的微笑。

武塵假咳了咳,清清聲音,「現在物歸原主,妳開心便好。」他作勢欲離開床邊,衣袖教人一把扯住,頭掉了回來,那支九朵的扎花風車直遞到自個兒面前。

「你的東西……你不要了嗎?」小小臉龐躲在風車之後,綿柔語調有掩飾不盡的羞澀情意。

「這是那位大嬸送給妳的。」

「那一日……我已轉送于你。」

泵娘可將它送給情郎。大嬸的話在腦中乍現。

握住持著風車的小手,武塵慢慢將它移開,女子秀雅面容呈現眼前,白里透紅,女敕如細瓷。喉閑逸出一聲嘆息,他難以自持傾靠過去,臉龐與一張玉容重迭,熱烈地探索她芳唇中的香氣。

此時無聲勝有聲……

兩匹駿馬護著一輛馬車,緩行一上午,已來到閻王寨的山坳外,再深入便是依奇特地形而置的機關布陣,里邊小路錯綜復雜,非寨中兄弟定要誤入歧途,屆時機關一動,輕則受困其中,重則性命不保。

「大柱,緩下韁繩,讓馬輕慢踱步。」武塵騎在栗馬上,頭也不轉。

「理會得。」

他們進入山坳當中,武塵騎在前頭,大柱駕馬車跟在第二,而容韜負責護後。

車窗布簾教一只芽手揭開,小小頭顱露出,滌心吸了一口沁涼空氣,才要招呼同困車中的女子時,卿鴻已擠在她身邊,兩張玉容並排在窗上。

「小思慈呢?」

「睡著了,馬車這樣搖,她八成以為睡在搖籃里。」

滌心瞧了眼女娃,她在娘親懷中睡得安穩,丁點大的嘴無意識嚅了嚅,吹出一兩個口水泡沫,又無聲地咧嘴笑開。

「唉……」滌心長嘆,孩子還睡著,玩都沒得玩,她已經困了一個上午了。只手托腮,視線再次調向車外,「我想騎馬啦。」昨日得知能上閻王寨,興奮得整夜都合不上眼,哪里知道大郎哥抵死不讓她騎馬,再加上容韜護妻心切,舍不得天冷凍著了小思慈,兩大一小便被禁在馬車中了。

卿鴻跟著一嘆,「我也想騎呀。」

將布簾全數固定在上頭,滌心將扎花風車伸出窗外,那兩支風車被她視為定情之物,仍舊由她保管,此次上閻王寨她帶了來,在馬車中逗孩子玩。

風吹而動,不斷打著車花,發出沙沙聲音。滌心瞧著,發覺外頭景致一變,窄道陡地放寬,山坳形似盆,又縱橫無數土壁,亂石四散,凌亂中似有規則。

「可惜……」她喃喃自語。

「怎麼?」卿鴻的身子往前探出。

「這兒的土質被特意刨過,要不,是適合種茶的。」她張望著地形,陽光不被阻撓,空氣亦不干澀。「定會植出佳品。」

這時,銀駒由後頭驅靠過來,馬上之人雙眉挑高,見卿鴻擺出無辜神態,眼眸柔光流轉,知道她定有所求。

「別想。妳身子還沒調理好,不準騎馬,求也沒用。」容韜先下手為強,堵住嬌妻未出口的話。

沒調理好?!產後至今也已半年,動不動得喝下一堆油膩膩的補品,同上回離京相比,她整整胖了一圈,他、他還道她沒調理好?!

卿鴻噘起紅唇,賭氣不瞧他,身子縮進馬車之中。

滌心有趣瞄著,決定不當第三者,她故意放下布簾子,遮掩了窗內窗外。

「生氣可不許抱孩子,小思慈心里也會不暢快呢。」說著,她手伸探進卿鴻懷中將孩子挖了過來。「等妳氣消了再還妳。」

馬上,窗邊響起敲擊聲,滌心抱住小思慈笑嘻嘻移向前頭,不去搭理。

敲擊聲又起,卿鴻氣嘟嘟地掀開,頭探了出去,布簾垂下蓋在她的背後,卻一句話也沒說。映在布簾上,滌心瞧見男子的頭俯下,與卿鴻的影子迭在一塊。

滌心輕輕揚唇,臉驀地紅了,想起昨晚月下的柔情蜜意。

稍稍撩起門邊的灰布簾子,越過大柱的眉頭,她望著武塵寬闊的背影,這一瞬間,她有了世間女子最傳統的渴求,願與他永結同心、禍福與共,為一個心愛男子生兒育女。

思緒走到這一層,滌心終于了解纏在方寸那微乎其微的沮喪是何。

以為自己夠瀟灑,以為彼此知其情意便已足夠,原來是她高估自己。

為他沉吟,就是為了相守一生。

滌心溫柔撫著孩子,唇不覺輕咬,目光怔忪的追隨著他。

這一次,該由誰說?

※※※

馬車行入山寨,許多孩童追在兩旁,嘻笑聲不絕于耳。滌心將孩子交回卿鴻懷中,後者頰似霞紅,神色如醉,想來心情已大大好轉。

她與卿鴻皆是首回來訪,心中好奇,兩人又把臉擱在窗邊。

「二爺帶媳婦兒回來啦!」

「我也要看!」一個壯小子追了上來,「耶!是哪一個啊?」

卿鴻露齒微笑,朝那群孩子自動舉手承認。

「是她、是她!」眾人齊呼。

「有兩人耶!連四爺也帶媳婦兒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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