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心中那人,賀蘭有千萬分感激,怕用言語也無法傾釋。
突生的叫喊打斷此刻心緒,賀蘭循聲而去,在另一邊的園子里找到孩子們,幾雙眼全瞧住樹上,仿佛發現了什麼詭怪的東西。
"我來了!你別動、千萬別動!"小三子扯嗓,七手八腳便要爬上樹干。
"甭怕!你若抓不住,我在下頭接著!"大寶張開肥肥手臂,滿臉是汗。
"你們……這是做什麼?"
"蘭姐姐!"
孩子們像見著了救星,賀蘭快步過去,螓首隨著孩子的手勢一抬,差點兒沒厥了,濃蔭的枝葉下,露出盼語一顆頭顱,小小身子半垂在外,細瘦的臂膀狠抱著枝椏,隨時就要掉下來了。
"方才有只雛兒落到地上,盼語獨個兒爬上樹,想把小鳥送回巢,可上得去卻下不來,若大過使勁兒,樹枝端的鳥巢會被震落的。"虎妞簡單說明,邊指出鳥巢的位置。
"我的老天……"這樹又高又大,盼語竟爬了上去,賀蘭捂著嘴心中七上八下,瞥見一旁的男孩,不自覺的驚叫︰"小三子你下來,不準再上去!"要是待會兒兩個孩子全掛在上頭,那才真雪上加霜。
"蘭姐姐,我可以的。"小三子已攀住樹干。
"你上去也抱不動盼語。"她捉下小三子的手,急速喊著,"快去前廳找人來,快!"
"好。"小三子撒腿飛奔,一下子不見蹤影。
賀蘭翹首望進女孩驚懼的眼瞳,試圖安撫,"盼語,別緊張,別怕,不會有事的,捉緊樹枝,再撐一會兒,不會有事的。"她聲音輕顫,當樹上的小身子再度下滑時,賀蘭和其他孩子忍不住驚叫。
撐不到人來了,當機立斷,賀蘭撩起裙擺往上爬。
"蘭姐姐!"她听見底下孩子的叫喚。
原來爬樹不十分困難,手腳並用一點點的向上前進,但瞬間激起的勇氣無法全程維持,在回首瞧了眼高度後,賀蘭四肢不爭氣的發軟,勉強露出微笑,她繼續朝盼語攀去。
"盼語……抓住蘭姐姐的手,不要往下看,蘭姐姐抱住你。"
緩慢地伸出手掌,賀蘭鼓勵地勸著,但盼語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怎麼著,怔怔望住她的手卻不移動,眼中有明顯的恐懼。
情況瞬息萬變,枝干傳出斷裂聲響,猛地傾斜下來,盼語尖叫,小小身子往下墜落,賀蘭也尖叫,不顧一切撲去,一大一小眼睜睜就要跌下,樹底下的孩子亦放聲驚喊……
同樣一大一小兩條身影,如風如魅地竄來,賀蘭穩穩摔進男子胸膛,熟悉的氣息籠罩過來,她本能捉緊他的衣襟,抬起雙眸,撞入鐵無極冒火的瞳中。而盼語完好無傷,在墜地的千鈞一發讓丹心撈住了,瘦小的身軀竟如八爪章魚般緊附著男孩。
危難雖已消除,現下的寧靜卻更加可怕。鐵無極臉色蒼白,猛地咆哮,"天殺的又惹出什麼禍端?!"
"無極……我、我……"賀蘭驚魂未定,雙唇無血色,瞧見丹心抱著盼語,一顆心稍稍緩和,小小口喘著氣,"沒事了,什麼麻煩都沒惹……盼語……盼語開口出聲了,她肯講話了。"想尋盼語確定這一切,才動了動,腰間突地箍緊。"管她說不說話!"鐵無極打雷的聲響嚇得四周噤若寒蟬,"誰準你下床的?"
他懷中既堅定又溫暖,眉梢嘴角的風暴卻教人發寒。賀蘭貼著他,眨著無辜的眼楮,"春碧告訴我,說、說你今早出寨……你怎麼就回來了?"
"我不可以回來嗎?"聞言他又吼了一聲。"你好好說話嘛……"她撇撇嘴,眼眶濕漉漉的。
見狀,鐵無極仰天嘆氣,怒意未消,他抱著她旋身欲走,對丹心拋下話,"其余的事交給你。"
"爹……"
爹沒空暇理他了。丹心甩不掉懷里的女娃,雖然重量輕得嚇人,他極不習慣別人這般親近,厭惡地,俊朗眉心已起皺摺。
"喂!這個拿去,你放開我。"
盼語怯怯抬起頭,珠淚晶瑩,望見他遞來的東西,竟破涕為笑,不自覺的啟口︰"你救了它們……你救了它們……"
鳥巢僅掉了幾根干草,雛鳥們全安然無恙地窩在里頭,一只也沒少。
???
回到房里,賀蘭再次被丟進軟被里。
"無極,你听我解釋,我在床上已——"
他根本沒心听她說明,唇迅捷抵住她的小嘴,舌長驅直入,與她糾纏了起來,狠狠吻個夠後,他滿身的怒潮轉為,勉強捉回心思,他撐起半身打量眼前的臉龐,柳眼梅腮,菱唇教他吻腫了,泛出圓潤欲滴的光澤。
"還在不高興嗎?"微睜開眼,她靜靜凝視他,情絲難分難解,將地捆得緊縛,緩緩撫觸他粗獷的頰邊和下顎,那是種不自知的動作,只為了親近他、憐惜他,還有……愛他。
她愛他呵……芳心又酸又甜的悸撼,全為了這個男子。
對于她的問題,鐵無極搖搖頭。近來,好容易就讓人挑起脾氣,尤其是她……思及方才的驚險,他心跳陡地轉急,仿佛從未有過這般的心緒,惱她不听他的警告隨意下床,惱她不顧自身安危,惱她……惱她有本事教他怒氣沖天。
"無極,我有件事要——"
"又要求我了。"他截口道。
賀蘭怔了怔,搖著頭抿唇笑了,"你听人家說完嘛,我……想謝謝你。"
挑高劍眉,鐵無極沒出聲追問,翻起身除掉她的鞋襪,感覺蓮足欲離他的掌握,他扣緊她的小腳,轉頭瞪了賀蘭一眼。
"別動。"
"一點兒都不疼,能走能跑,你別費心了。"賀蘭臉蛋微赭,瞧他不搭理人,只顧著檢視她的小腳,盯住那片寬闊的背項,她溫柔細語,"你對孩子們所做的,是我長久以來想給他們卻又無法辦到的事……他們無父無母,不能擁有正常的環境,但你做到了,願意收留孩子們,我和他們不再分開……我、我滿心歡喜又滿懷感激,你不僅是我的夫君,亦是我一輩子的大恩人。"
這些話似乎沒傳入鐵無極的耳中,背對著她,大掌在玉足上拿捏一番,確定無事後才轉過身來,他神色自若,教人讀不出心思。
"往後再爬樹,我就把那群小表送走。"
他又恐嚇她了,不過賀蘭這回沒那麼好騙,她學會評估他話中的真實性。
美眸溫柔似水,她舉起小手發誓,乖順地承諾,"我答應你,再也不爬樹。"
鐵無極雙眉忽地攏緊,瞥見她手腕內側的擦傷,像樹枝刮過的痕跡,很輕微的傷口,在雪白肌膚上卻十分醒目。
"還有,我討厭女人動不動就受傷,傷口留在身上教人倒盡胃口,丑死了。"
"我、我盡量不受傷便是……"望著擦傷,僅丁點破皮罷了,沒多大痛感……她讓他倒胃口嗎?賀蘭怔怔思索著,不知為何他又板起臉孔。想不出答案,賀蘭決定由它迷糊,但是,才剛剛回過神還未及說話,卻再度愣住了。眼前,鐵無極竟月兌去上衣,精勁的胸膛展露無遺,發髻松開,黑絲散在肩上,渾身的狂放不羈,他踢掉靴子,雙手慢條斯理地解開腰綁。
"無極,你……你做什麼?!"賀蘭瞪大眼,雙頰迅速燥熱起來。
這天真的問題惹得鐵無極發笑,手一松,褲衫利落地滑下,他赤果果在她眼前,賀蘭驚呼一聲,本能地閉上眼楮,唇瓣已讓他獲住。輕推著她,兩人順勢倒在床上,那男性軀體密合地貼緊,擠壓著她柔軟的胸脯,刺麻感覺穿梭全身,賀蘭受不住輕輕發顫,男子粗嘎的低喘在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