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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命十三郎 第20頁

作者︰雷恩那

美人的喊痛聲不絕于耳,故意夸大,他面無表情,腦中卻想起有個小泵娘也是怕疼怕得要命,但真遇危險,她會豁出去拚命,受了傷僅會咬牙隱忍,要她喊聲疼像是要她命,死活不說,只會說——咱們江湖兒女火里來、浪里去……他剛硬的嘴角似有若無地抽動。

「我要找的人明明在貴莊,卻沒誰願意相告,還要我等什麼?再不給個痛快,我問你家小師妹——噢!」王八蛋!真下得了手?!花余紅被掐住腕間穴位,對方勁力大有一把折斷她腕骨的勢子。「好痛、好痛、好痛!你好狠心,我不要跟你好啦!嗚嗚……放開,不要讓你模了!我恨你、恨你啦!痛痛痛痛痛——」

湖綠身影終于按捺不住,從外頭的檐柱竄出,急巴巴地沖進樓閣里來。

「十三哥!我來我來,我替花姑娘裹傷!這個我在行,你以前幫我裹過好多次,我會的,你給我做!」桂元芳臉蛋通紅,急得很似的,瞧也沒瞧韓寶魁的臉色,就一把搶來花余紅的傷手。

她這顆桂圓一「滾」進來,花余紅便覺腕間的迫勁陡弛。很好,在寶貝小師妹面前,這個粗魯男還是懂得收斂。

韓寶魁自是曉得桂元芳這幾日小動作頻頻,他每日過來東台樓閣,她便躲在外頭,也不跟進,像是硬要他與樓閣里的人相處,卻又放心不下,時不時便探頭張望幾眼。

客棧那一晚發生的事,因花余紅的夜探而阻斷了,他那時心浮氣躁,無法應付她突如其來的情意……不,她的情意不是突發,是多年來的累積與醞釀。選在那個秋風秋雨的夜里坦然相告,教他心弦大亂,甚至是不知所措,她逼得他不得不面對心中事……

回「湖莊」的路上多出花余紅,他沒能靜下心來思索,待返回莊子里,安頓好「貴客」,一切尚得等師父那邊傳來消息,他以為暫無旁務了,大師哥卻笑咪咪丟出話!人是他帶回莊的,就由他作陪。

他不陪都不成,真把花余紅丟著,那女子陰險狠辣,專挑「軟柿子」啃,為達目的定會向最好親近的那一個下手,他不要他家桂圓被帶壞、卷進是非里。

他家桂圓……

唉,听听,他都覺得自個兒像她爹。而他這個當「爹」的卻好不要臉地覬覦起「閨女」香滑的女敕膚、窈窕的身子和柔軟鮮女敕的朱唇,他還是人……家的「爹」嗎?!

他想再與她談談的,這一次,斷不能選在有床榻的所在,他怕欲談之事沒著落,他與她倒先往床榻上「著落」了。

這幾日,鐵掌總沒來由發燙,他沒發功,是心在發功,他的掌殘存著那晚撫過她身軀的熱,記得她豐挺胸房的觸感,他到底還是下流。至極下流。

這一邊,桂元芳小心翼翼捧著女子香荑,端詳著,嗅了嗅,忽而道︰「十三哥,這藥不夠好,用我的‘金玉冷香膏’,對付灼傷成效最好。」說著,已從懷里取出一小扁盒。

韓寶魁粗眉略沈,按住她欲啟盒的手。「那是七師哥給你的,別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別元芳怔了怔,不及駁話,躺椅上的姑娘已花容浸雨,落淚落得好不可憐。

「什麼不相干?真不相干,人家怎會來這兒?還有這只手啊,你瞧,你瞧,原本細白柔女敕得很,都不知是誰往我袖上潑了油、點了火,才落得如此千瘡百孔,誰賠啊?嗚嗚嗚……你們‘湖莊’就這麼待客嗎?嗚嗚嗚……」

韓寶魁目光深炯,幽幽瞧不見底蘊。

他在看她。看著像芝芸的一張臉容,卻比芝芸媚艷多嬌。

別元芳心在痛,幾天下來,好似也痛習慣……不!不是幾天,是好幾個幾天,然後湊成了幾年。

她的心由一開始的悶疼漸漸加劇,如今的痛有種古怪的虛迷,仿佛痛再多,她都撐持得住。她不是黑心,她是顆響當當的桂圓。

脆甜略急的聲音從她嘴中傾泄,善盡她安慰人的強項。

「花姑娘別哭,唉呀,多美的一張臉,哭花了多可惜?我十三哥不是那個意思,他這人面冷心善,外表粗獷,內心溫柔,很不會說話。他、他不讓我用藥,是、是……是因為他還有更好的藥!不過我這盒‘金玉冷香膏’一直沒機會用,據說十分神效呢!我那晚出手太急,是因為你欲傷我十三哥,不過咱們不打不相識。總之你別恨我十三哥,和他要好,他要模,你讓他模……呃,我是說,咱們大和解,大家作朋友,好不?」肖似芝芸的臉掉著淚,雖知花余紅並非故人,她胸口仍既痛又暖,下意識要待人家好。

韓寶魁胸膛起伏甚劇,臉色奇臭,紫唇欲掀,花余紅硬把話給搶走。

「好啊,大家盡釋前嫌當朋友!咱們江湖兒女火里來、浪里去,提得起、放得下,沒什麼不能商量的!」頰邊的淚尚掛著,唇已綻笑,收放自如得很。

「正是、正是!說得好!江湖兒女就得如此!」桂元芳亦咧嘴笑開,眼中溫熱溫熱的,有什麼要溢出,她趕緊眨掉。不顧韓寶魁反對,她揭盒取藥,拉著花余紅的藕臂,為上頭點點灼紅敷裹。

一旁盤手而立的韓寶魁,冷冷的目光與花余紅短兵相接,後者的眼底浮掠得意之色,隱隱挑釁,挑得他直想翻掉躺椅,讓橫在上頭的人好好滾地。

「桂圓,別待在這兒。起來。」再讓她繼續待下,那女人會食髓知味,拿她當靠山。

「啊?好。我、我我……我幫花姑娘敷好藥就走。」他發怒了,怒氣滾在胸臆間,嗓音就會變得詭異的低沉。桂元芳咬咬唇,加快動作。

「我偏不要桂圓小妹子走!」剛說「大和解」,一下子連稱謂也親匿起來了,還用沒受傷的那手拉住人家。花余紅吸吸鼻子,道︰「桂圓妹子別走,你師哥粗手粗腳,弄得人家好痛!還是你好,有情有義!哼哼,他要想再模我,我也不讓他模!別圓妹子,你也別讓他亂模!」

別元芳眸子瞠得圓圓的,訥聲道︰「不是的,我師哥是正人君子……不會亂模……」

「會!」花余紅用力頷首。「那晚在旅棧客房里,我伏在房頂,揭了一塊小瓦瞧見了,他亂模你,你被壓倒在榻上,怎麼掙扎都沒用。」

「我沒掙扎……」呃!等等,現下在說些什麼哪?

佳元芳頭暈目眩,耳中嗡嗡亂鳴,後腦勺忽被猛敲一記似的,整個回過神來。

哇啊啊——那晚她和十三哥……全教旁人窺見了?!

花余紅好認真又道︰「對啊,就是因你掙不開,所以便放棄掙扎。桂圓妹子,他剛才還私下對我說,你自然比不上我。瞧!他模了你,對你親親愛愛,轉了身卻來對我說這種話,這男人太要不得——」

「住口!」被使勁兒抹黑、抹腥的男人終于怒爆,雙拳握出 哩啪啦的聲響。他是說過那句話,但這女人斷章取義,真狠!

「桂圓妹子你瞧,做了虧心事教人說出口,他可惱羞成怒啦!你自個兒問他去,問他說沒說過那句話?他說你自然比不上我,他說的,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問他!」

「我……」桂元芳一怔,尚不及確定要說什麼,人已被韓寶魁扯將過去,抱得密密的,不教那雙暗透奸險的丹鳳眸多瞧一眼。

他深目的火焰狂騰,惡狠狠燒向造謠生非的人,後者哼哼地勾唇,也不懼他飽含威脅的瞪視,大有較勁兒意味。

「難怪那位‘佛公子’要避你如蛇蠍,今日算是領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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