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優閑的喝著茶,好好品嘗一番。
「這一切太令我訝異了。」機諄終于開口。
「這都是事實,我在一名老太監的日記里頭發現的。現在任務完成,我也可以松口氣。」
機諄一遍又一遍的看著聖旨。
「皇上已依你的要求,追謚柔妃為柔皇後。」
「如此一來,浣凝現今是身價百倍了?」
機諄的臉沉了沉,假如十年前康熙就讓人查個清楚,柔妃就不會投井,浣凝也不會受人欺負!
「這也要答謝衛妃,是她要求皇上重新調查,否則柔妃的死終沒有真相大白之日。至于當初設計此毒計的紅妃已廢為庶民,逐出皇宮。」
機諄心滿意足的點點頭,他要的就是這樣。
「咦,怎麼沒瞧見浣凝格格?這些事她該第一個知道吧!你卻將她藏起來。」澄貝子忽然想起。
「除非你找死,否則最好將嘴縫住。」
「喂,虧我將案子查得一清二楚,全是做白工了。」
啜著茶,澄貝子無視機諄的焦慮。
「幾天前,浣凝把事情說了出來。」他道地語重心長。
「哈,天翻地覆了?不,她向來淡漠堅強,因該會出奇平靜才對。」
「她哭了。」他不會再讓事情重復第二遍。
澄貝勒斂起淡笑,同樣明白十年的血淚要拭去談何容易。
「同是天涯淪落人。」澄貝子嘆道。
「你發什麼神經?」機諄好笑地白他一眼。
「我是心有所感。」澄貝子挑眉。
機諄換個話題,「听說皇上給你指婚了?」
「是歷文王府的格格。」澄貝子淡然地道。
「聖旨你接了否?」
「接了,畢竟人家名譽重要,元德負過她一次了,若是我拒絕,咱們擁豐王府豈不欺負人?」
「借口,早听元德說你鐘情于她。
「元德的話你也信?我看他是閑著沒事找亂子。」
「我完全相信。」
「反正你們倆連成一氣,我說再多也沒用。」
他不急,他們急什麼?
「問題是你目前壓根沒想過要娶她進門。」
「抗旨的人是傻子,所以我接,但皇上老要我查案,我就該四處奔走,娶親的事尚不急。」
「澄,擁豐王府需要你。」機諄語重心長地道。
「不,元德已是王爺,王府需要他。」
「你……」
「可不可以把話題從我身上移開?」他警告的瞥一眼機諄。
「恐怕很難。」
「如果還想要求我,就閉上嘴。」澄貝子提醒道。
「對了,冬貝……」
「我還沒查他的事,反正不急,待我回京再慢慢來。」
「澄!」他可沒這麼大的耐心。
澄貝子眼尖的瞧見外頭奔來的身影,他假裝無所覺,等她來到能听到他們談話的距離內,他才緩緩開口。
「忘了一件事,有個老宮女私下告訴我,她在柔妃被撈起時發現她的頭發極為凌亂,似是有人抓過,這非常使人匪夷所思。」
「你是說,柔妃有他殺嫌疑?」機諄倒抽一口氣。
澄貝子一笑。趁浣凝懦弱的時候偷心,這次機會錯失不得,以後機諄會感激他的。
「沒。只是要提醒你,記得告訴浣凝,冤屈已雪,柔妃已追謚柔皇後。」他的嘴角浮起淡笑。
「你……」機諄皺眉。
「當然,格格能親耳听見是最好。」澄貝子又為自己倒了杯茶。
浣凝慘白著臉跑開,被機諄發現了。
「等我回來,我會親自宰了你!」機諄追了出去。
「恭候大駕。」拿著杯子,澄貝子嘴角還是掛著淡笑。
懊是回京的時候了,機諄太會記仇,他要快點將功抵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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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浣凝幾乎虛月兌。
「浣凝!」機諄在涼亭外追上她,抓住她的手。
「放開我。」她低下頭道。
「你認為可能嗎?」他轉過她的身子,她的臉頰泛紅,瞳眸內平靜清澈,但她是否又藏起心痛?
「你積心處慮的支開我,不讓我听我額娘的事……」她蹙著眉。
「是我對不起你。」他伸出手欲安撫她。
浣凝側開臉。
「浣凝,接受它吧。」他霸道的低語。
「我額娘……為何變成了柔皇後?」她顫抖了一下,壓抑激動地問。
「是我上奏,這是遲來的追謚,聖旨在這兒,你接下,晚上或許就不會再作惡夢了。」
她常在半夜囈語,直到他吻著她的眉心,用溫暖包圍她,她才睡得安穩。
「真是諷刺。」她淡淡一笑。
「只要你看得開就好,浣凝。」
機諄彎下腰,審視她的臉。
浣凝因他突如其來的靠近而臉紅心跳。
「我沒事。現在想想,死是另一種解月兌,免去了她的痛苦。」她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怕的是什麼了嗎?」他親親她的耳垂。
浣凝不敢看他煽情的視線,推開他欲逃離。
她還是不能拋開心中障礙。
一旦她什麼都失去了,那她會完全失去自我,輸得什麼也不剩。
機諄由背後摟住她,熱氣吹拂在她的雪頸上。
「到底為了什麼?你為什麼不肯將我索求的東西給我?」他苦笑著問。
他指的是她的心,但他的語氣讓她誤解他想得到她的身子。
「至少目前,我還有所考慮。」
「但我的忍耐度有限。」
「如果付出就是把身子交給你,那你就錯了。」她低聲道。
「那你要我怎麼辦?」他記起了冬貝,他是否將他踢出她的心了?他好想知道。
「一定要那麼做嗎?」她的臉又紅又燙。
「哈哈!你的問題問得好。」他朗朗大笑。
「我是認真的。」她小臉嚴肅的繃著。
要明白一個女人開口談論這種事需要天大的勇氣。
「只有這個法子能延續子息,你說應不應該?」他迷戀這副身子,但更貪求她的心。
他擁她入涼串歇息,石凳是濕的,于是他將聖旨墊在上頭。
「我該抱著它痛哭流涕的,你居然如此輕屑它?」她訝異他的舉動。
「得了,你會在意才怪。」
他說得對,她無法否認。
「生孩子的事,我從未想過。」她任他摟她坐下。
「該計畫了,我想擁有咱們的孩子,這樣我才能向康熙老頭提出理由退休。」在戰場上,他雙手沾滿血腥,長年征戰,他其實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
「皇上給你壓力?」
「不是賞我一堆女人,就是要封我掌管西域當一方之主。」
她故意激他,「那很好呀。」
「恐怕我會英年早逝,你就得守活寡了。」
「你舍得嗎?拋下我?」她的臉靠近他,盯著他的唇。
「舍不得。」他搖頭,低下頭封住她紅艷的唇。「女人,你在向我撩情。」他半垂著佣懶的眸子,輾轉吸吮。
浣凝適時推開他,她沒忘記這兒是涼亭。
「你向來注重我的貞操,我手臂上沒有守宮砂。」為此他還勃然大怒。
「過去我可以不計較,只要你以後只屬于我。」
他深深的中了她的毒,如果這是康熙使出的計謀想綁住他,那他也認了。
她緊緊的鎖住他的視線。
「可是我還是會與冬貝見面。」她直言。
他沉思良久,「帶我一起去,我是你名正言順的丈夫,夠格跟他會面。」
「這不像你。」
「別小看我,我話都說了,就一言九鼎,如果你考驗我,我會將你盯住,反正這段日子我閑得很。」他故作輕松。
她的手沿著他瞼部的線條游走,唇角漾著笑。
「真不在乎我是否清白?」
「答案堅定如初。」
「設想我仍是清白之身,你會如何?」輕輕丟下一句,她微笑轉身走人。
機諄沒有追去,只是看著她的背影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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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凝跟冬貝約好了今日見面。
她起了個大早。
昨天機諄別有用意的瞧她半天,她不安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