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懷疑你可能是外族,企圖竊取軍事機密。」兩名兵士攔下她。
「我手無縛雞之力,有什麼本領竊取你們的資料?」她不過是四處走走罷了。
「先將你抓起來再說。」
「你們……我是機諄……」她一驚,連忙喊道。
「放肆,王的名諱豈容你直喊!」
浣凝踉蹌的往後退,無意間撞上一個男子偉岸的胸膛。
「她當然能喊,浣凝是我的王妃。」機諄的聲音響起。
她忽地抬眼看著他。
「王請恕罪。」兵士們紛紛下跪求饒。
「沒關系。」浣凝低聲道,但他們仍跪地不起。
機諄握著她冰冷的柔荑,沒有說話。
「機諄,他們只听你的命令。
「下去吧,記得別再魯莽。」他道,注意力放在美人身上。
「你可以放開我了。」她的背仍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下巴長出胡碴,扎著她的肌膚。
「難得你會來看我,我十分高興。」
「我是誤闖軍事重地,差點喪命。」
「沒必要解釋得這麼快,讓我作作夢也好。」他汲取她的芳香,十多日不見,他竟極為思念她。
她掙開他的摟抱看著他。「我總算見到你戰場閻王的架式。」他看來風塵僕僕,但英姿煥發。
「如果不積極鏟除那些蠻子,你這個王妃可能當不久。」
「屆時我走我的,你死你的。」她輕描淡寫地道。
機諄再次摟住她,「真是無情啊!既然已經嫁給我了,咱們就要當同命鴛鴦才對啊。」
「放手,大庭廣眾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她臉頰潮紅。
自他發誓要與冬貝競爭後,便不再羞辱她,然而侵略她的魔爪卻未見收斂。
「除非你說你關心我。」他親親她的耳垂。
「這是玩弄的手段之一?」
「要我把你當成蓮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是件難事。」
「收起玩弄,我不會上當。」她拒絕他的接近與探觸。
「為什麼你要把自己鎖得死緊?」他支著她的下顎,直直看進她的黑瞳中。
「沒有為什麼。」她逃避他的目光。
「讓我知道,」
急急的腳步聲傅來,浣凝轉過頭,卻驚得閉不上嘴。
「王,咱們砍了蠻子將領的頭,敵方已潰不成罩。」那人提著一顆瞪大眼滴著血的人頭向機諄稟告。
她嚇得撲進機諄懷中,猛烈顫抖。
「嗯,你下去吧,兄弟們該記功嘉獎的,全由你處理。」他知道浣凝嚇得不輕,于是將人打發走。
「浣凝,沒事了。」他輕聲道,可憐的小女人,這樣的她勾起他的保護欲。
「這是權勢地盤的斗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抖得如風中落葉。
「你說得很對。」即使她已語無倫次,他仍附和。
「抱緊我,我怕,好怕……」
「我們先進屋吧。」
「冬貝,別走,我怕。」她環著他的腰,卻叫著另一人的名。
機諄眼眸黯然,那個冬貝,像在她心中扎了根,怎麼也拔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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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的夜,月光照進屋里,顯得格外幽靜。
機諄心浮氣躁。那日浣凝抱著他,卻喊著冬貝!
他將孫子兵法推至一旁,已無心看下去了。
銳利的眼瞥向門外,他精明的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真是不請自來啊。」機諄從容的盯著來者。
「我曉得你會需要我。」露出笑容,澄貝子大搖大擺的逕自坐在椅子上,為自己倒杯茶。
兩人是舊識,澄貝子多年前雲游四海時,就與機諄成為好友。
「至少該問一下主人是否歡迎你。」
「怎麼,吃了火藥?外頭眾人可高興得很,說咱們番王一舉取下蠻子的項上人頭呢!」他嗅著茶香道。
「閉上你的嘴。」機諄扯扯唇。
「唔,冷死了!笆肅真不是人住的地方,若不是為了這茶,我才懶得來。」澄貝子大發牢騷。
笆肅高山茶產量少,一年采不到十斤,但有幸品嘗過的人都同意,只要嘗過這人間美味,就了無遺憾了。
「事情辦好了嗎?那條手絹是浣凝的嫁妝,沒人取得走。」機諄切入主題。
「喝口茶吧,降降火。」他仍慢條理斯。
「你是康熙最得力的走狗,交代給你的事我應該可以放心。」他真想掐死他,澄貝子表面上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其實深沉得誰也猜不透。
「好難听的字眼!」澄貝子啜著茶。
「用在你身上恰好,別忘了這些年你喝了我多少價值連城的茶。」
「意思是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澄貝子搖搖頭。
「兄弟,我的耐性差。」機諄沉著臉。
「這樣怎能制伏咱們那朵刺人的花兒,冰艷的浣凝格格啊!」
「少說廢話。有關她的事情,我想知道。」
「格格什麼也沒提?」澄貝子挑挑眉。
「你似乎不意外?」
一想到冬貝佔住她整個心,他就不好受!
「她的個性本來就如此,附帶一提,皇上不追究手絹之事了,既然格格難以割舍,留在身邊就好。」
「京里這麼平靜?」機諄有些懷疑。
「僅有人藉機說你企圖叛亂,其余都還好。」他說得輕松。
「愚昧。」機諄輕嗤。
「幸好望瞳格格生了,皇上近來關心小娃兒的事,轉移了注意力……」
「你到底想不想說?」他只想得知浣凝的過去。
「私密事不可泄漏,不過……皇上要我重查柔妃的案子。」澄貝子同樣訝異,這事已過了多年,查起來十分棘手。
「案子?她額娘曾做過什麼?」
「柔妃當年因事被打入冷宮,後來不知怎麼死了。」他緩慢地道。
「少來,事情沒這麼簡單。」
「讓你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不就玩完了?」
機諄沉思著,澄貝子做事有條有理,總會給他合理的交代。
「咱們宮中絕世美女免費贈給你,你可撿了個大便宜!」澄貝子腦海中不知不覺浮現一張不同于浣凝的美麗容顏。
「哼!康熙有意讓我丟臉,浣凝不像一般女人般單純。」她一直拒絕他。
澄貝子蹙眉。「如何說?你懷疑格格的清白?」
「是她不肯面對自己,我猜柔妃的事在當時曾是大事,造成她重大打擊,而據我所知,她住在荷樓時,招惹了許多王公貴族……」
莫名地,他發現他並不在意她是否清白,只要她肯敞開一切,他可以不計較,心中甚至已沒有玩弄她的意思。
「浣凝的美勾人魂魄,十年來她等于是被囚禁在荷樓,如何勾引男人?全是那些之徒企圖糟蹋。」
機諄握緊杯子,陰沉的眸子閃了閃。
如果可以,他會宰了那些人!
「你好像知道得很清楚?」機諄倏地撇頭瞪視澄貝子。
「美人總是讓人多關心些。」他間接承認他曾見死不救。
「該死!萬一她真遭人污辱,依她剛烈的性子,絕對不會容許自己苟活至今。」
「別生氣,你質疑咱們大清的貨有瑕疵,那你可以檢查她的右手臂,上頭有她貞操的證明。」
「守宮砂?這年頭還時興這個?」機諄有些訝異。
守宮砂由太醫注下,那種痛楚幾乎會要了女人的命,當女子不再是處子之身,守宮砂即會消逝。
也有不少王府為防範下女與王爺有染,要是守宮砂消失,福晉就會追根究柢,一切只為了怕有人母憑子貴,權勢被奪。
「她在後宮受了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苦,除了衛妃,沒人袒護她,她嫁至甘肅,也因為她不受寵所致。」
澄貝子的眼瞅著機諄,他震怒的臉上寫著山雨欲來的前兆。
「只因柔妃,所以她就罪該萬死?」
他可以想像,多少個夜里,她抖著身子垂淚到天亮,也因如此,現在堅強的她已幾乎無淚可流,心力交瘁的結果是她封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