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大島派人來整理屋子,也將這些人帶回刑堂,我要親自處理。」交代完,他走往門口。
伊藤受命,立刻通知大島,然後跟上主人。
成田惠子和那五個男人綁在一起,坐在草地中央動彈不得,但她恨恨的眼神,卻直直注視著高橋信史與中山亞織。
從不對任何女人溫柔的高橋信史,第一次為了女人發怒,更對那個低下的女人寶貝不已。而他從頭到尾,沒拿正眼瞧過自己。她到底哪里好?!成田惠子心里更怨更恨。
等大島謙和到來,發現這里發生的事後,不管成田惠子的身分,不管她怎麼吵鬧抗議,他就是不肯放她走。
斑橋信史不是個太嚴厲的黑幫之主,但身為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絕對有那種冷漠、又令人害怕的特質。青龍幫刑堂的弟兄們發誓,他們從沒有見過幫主的臉黑成這樣。
當他一路走過,幾乎是生人回避,然而他不理會這麼多,只想著神野醫生為亞織檢查過後所說的話──
「她還好嗎?」急救的事,他幫不上忙,只能在診療室外枯等半個多小時。
「不太好,她吃了不少苦。」神野醫生先嘆口氣,然後忍不住責備︰「你是怎麼搞的,為什麼讓她傷成這樣?」接下來便是一長串的數落。
斑橋信史靜靜讓神野醫生念完。「她的傷……重不重?」
「沒有生命危險。」神野醫生又嘆口氣。「至于重不重,你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斑橋信史立刻推開門進入,而神野醫生就跟在他後面。
躺在病床上的亞織雙眼緊閉,眉頭深鎖,頭被紗布包著,看得見的手臂、手掌也都有上藥或包扎;而被單底下的身軀……他心一痛。
「她……」他幾乎說不出話。
「被子下還有更多傷口,比較幸運的是,這些傷大多是皮肉傷;幾個比較嚴重的地方,只要好好調養、吃藥,也會沒事的。」神野醫生說明道︰「她的傷很多,情緒也不太穩定,我替她打了鎮定劑,才有辦法替她上藥。唉,女娃兒這次受傷的……築心怕不只是身體。」
執醫數十年,神野醫生當然不會看不出來亞織的傷是怎麼來的,雖是打架所受的傷居多,但她脆弱的精神狀態,在在顯示她剛遭遇了什麼事。
斑橋信史表情凝重地走向前,伸手撫過她完好的眉,望著她臉上掩不去的青紫,抑不住一陣心痛。
「她什麼時候會醒?」
「最快四個小時。」判斷她需要休養和睡眠,也為了讓她情緒能得到緩和,所以神野醫生將劑量加重了些。
「我可以帶她回家嗎?」
「最好讓她在醫院住兩天,觀察看看。一來換藥方便,二來也可以預防傷口受感染。」神野醫生道。
斑橋信史點點頭,表示同意。「那麼,她先拜托你照顧,我回幫里一趟。」
「沒問題。」神野醫生一口答應。
斑橋信史低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然後轉身,大踏步走出去。
由他臉上的肅殺看來,神野醫生敢打賭,有人要倒楣了!
在回來的路上,高橋信史暗自發誓,亞織所受的痛,他會加倍討回來。
進入刑堂,成田惠子與手下五個男人被綁立于一旁;而成田惠子始終不安分。
「大島,我父親是幫里的長老,你不能綁著我!」她這句話不知道已經說了幾次了。
大島謙和不理會她,他只听幫主的。再說,成田惠子這次真的太過分了,她到現在還不知錯,幫主如果听見了……
「幫主。」才想著而已,幫主就到了,大島謙和恭敬地迎接。
等幫主上座後,他又道︰「幫主,這五個人,也是幫內的兄弟,隸屬成田長老,現在听惠子小姐的命令行事。」
斑橋信史的眼神轉向那五個被修理得垂頭喪氣的男人。
「那麼,你們應該知道自己去的是什麼地方,對付的人是誰?」
「是。」五個男人不敢不回答。
「很好。」高橋信史臉上閃過一抹冷酷的笑意。「明知故犯、以下犯上,意圖侵犯女子,無視于本幫主的身分與幫規的規範,這些罪加起來,該怎麼處治?」
「最重,可以判切月復以謝罪。」大島一說,那五個人立刻嚇得雙腳發顫。
「切月復?」高橋信史冷笑。「不,他們別想以死求得解月兌。將他們押下,廢去一手或一足,由他們自己選。另外,我要他們永遠無法行房。」
這聲命令一出,五個壯漢沒嚇暈也呆得無法反應。
而大島也很震驚,因為對一個男人來說,幫主判的何其重。但他一點也不同情他們,畢竟現在這種結果,是他們自己找來的。
「幫主,求求你饒了我們!惠子小姐,你答應過要救我們──」
大島一揮手,刑堂的人立刻將他們拉下去行刑。他們居然還妄想求饒、求成田惠子救他們?成田惠子都自身難保了。
「惠子小姐──」求饒聲消失在門後。
成田惠子對他們的受罰無動于衷,只是故意挑釁地看向幫主,篤定幫主不敢重罰她。
「是你命令他們對亞織出手,擅自闖進我的住處?」高橋信史問,臉上完全沒有任何喜怒。
成田惠子哼聲一笑。「是我命令他們做的,那又如何?」
「同樣是明知故犯、以下犯上,眼里無視于幫規、幫主;論罪,該處死。」幫規首重倫理,誰都不能以下犯上。
「你敢?!」成田惠子瞪著他。
「有什麼理由讓我不敢?」高橋信史冷笑。
「我父親是幫中長老,他對幫里的貢獻……」
「你要用成田長老二十多年來的功與勞,彌補你所犯的錯?」
「是又如何?你沒資格殺我。」成田惠子得意地看著他,「再說,我是你的未婚妻,教訓一個對我出言不遜的女人,算得上什麼錯……」
斑橋信史突然走下座位,來到成田惠子面前,啪地一聲,她被打倒在地,臉上浮現五指印,唇角沁血。
「這一巴掌,是教訓你胡言亂語,仗勢胡作非為。幫中儀式你該很清楚,你夠格自稱我的未婚妻嗎?」高橋信史表情不變,但眼神卻沉冷地令人膽寒。「光是潔身自愛這一點,你就做不到。」
「你、你……」成田惠子真的嚇到了。難道……她和那些富家子上床的事,他都知道?!
斑橋信史回到上位。
「你要以長老的功績抵自己的死罪,可以,但活罪難饒。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青龍幫的一分子,在被逐出幫之前,將你臂上青龍幫的記號烙除。大島,立刻發消息通知各堂口,日後誰再與成田惠子往來,形同叛幫,一律依幫規處置,絕不輕饒。」
「是,幫主。」大島低首受命。
「所有刑罰,由你監處,不得輕饒。」高橋信史再下令。
「是。」大島再一頷首,帶著人將成田惠子給拖了下去。
不知道幫主是不是有注意到,他已經將亞織納入自己的保護羽翼之下,而今天這樣的舉動,已經等于對幫里的人作出宣告──
對青龍幫人而言,中山亞織是幫主的女人,擅動者──死罪不赦。
第八章
「她不見我?!」
「嗯。」
「不見我?!這是什麼鬼意思?」這是高橋信史今天第二次失控。白天是出手打人,現在則是差點吼叫出聲。
神野醫生一臉同情地看著他。「她不想見你,我也沒辦法。」
「我去找她。」
「不行!」神野醫生及時攔住他。「我答應過她,不讓你去打擾她,我必須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