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的聲音听起來怪怪的。」崔摯鶴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景袖有沒有回去您那邊?」他艱難地問,心里愧疚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景袖?她那臭丫頭自從嫁給你之後,我不打電話她是不會來的。就連你人在美國時,她成天都守著那間屋子,我去看她,她一看到不是你,失望都寫在臉上,養女兒真沒用!你就不要再跟她生氣了,雖然我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但她是真的很後悔了。你沒瞧那丫頭瘦了一圈了?」
听到崔摯鶴的話,他閉上了眼,覺得胸口更痛了。
「爸,這回是我做錯了,我一直不肯真正原諒她,她今天很傷心、很難過,留話給我說她會好好照顧自己。爸,您知不知道她可能會去哪里?」邵克庸老實地說了,就是希望能盡快找到她的人,即便要面對丈人的怒氣,他也認了!
「什麼?這丫頭離家出走啦?」崔摯鶴氣急敗壞地說。「好的不學淨學些壞的,不能因為老爸離家出走過,就有樣學樣啊!」
若不是克庸太難過,听到這話可能會笑出來。
「爸,你看我去哪兒找她呢?」克庸焦急地問。
「這就有點麻煩了,因為她沒什麼朋友。」崔摯鶴還安慰他。「我會派人去調查,你也別太擔心了。她不是會干傻事的丫頭,應該是找家旅館睡一覺就會模回家了。我給她打打電話,看她接不接。」
克庸無助地搖了搖頭,才想到對方听不到。「爸,她這次不是負氣出走的,她真的被我傷透心了。一切都是我不好,如果找到她,請您務必馬上通知我。」
「我知道了,你檢查看看她帶走了哪些東西,這樣也比較好推測她的可能去向。」崔摯鶴理智地說。
「好,那麼有進一步消息再聯絡了。」他掛斷了電話。
為了看看她帶走了什麼,他到處檢查,卻發現他根本搞不清楚屋子里少了什麼。不過可以確認的是,她帶了手機眼皮夾,因為家里找不到。
恍恍惚惚地踏進她的畫室,平時沒感覺到有多大的屋子,現在看起來卻好空曠。他看到她的畫架整齊排列在角落,每個畫架幾乎都用布遮上了。他走過去,一一掀開那些畫,卻像是掀開一張張愛情的扉頁一樣,讓他驚嘆不已。
每一張畫里的人都是他,神情各自不同,但大多是不苟言笑居多。但是她將他臉上的細微變化都勾畫得很清楚,神韻、神思都極為傳神。即便不懂畫,看到這細膩的筆觸,他也看得出來她筆尖透露出來的溫柔。
為什麼他不早點看到這些呢?
一個揚眸,他的目光定在前方的落地窗上,看到玻璃上的影子,他想到了那天……
他橫抱著耍賴的她,逛逼了新居。逛到這間畫室時,她說看著他們兩個在玻璃上的影子,才感覺到兩人已經結婚了。
他不在的時候,她是不是時常站在這片玻璃之前,想起這段往事?那麼她也像現在的他一樣,感覺這麼這麼的孤單嗎?
「景袖,你怎麼會認為沒了你我就會不傷心?你怎麼會認為沒了你我還會快樂?真正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但我卻讓你哭著說了那麼多回……對不起、對不起……」
他低啞的嗓音回蕩在空氣間,感覺有點滄桑,有點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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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克庸整夜都沒有睡,在這空蕩蕩的屋子里待了一夜,被寂寞深深籠罩,懊悔又痛苦地體認到,今晚他所感受到的這一切,她早已經承受過太多太多了。他為她戚到難過,卻沒辦法見到她,那種煎熬比什麼都折煞人心。
天亮了,他出門報警,但警察表示不到二十四小時無法列失蹤人口。他想過找私家偵探,但是還沒跟對方踫到面,他就接到崔摯鶴電話了。
「爸,您有景袖消息了嗎?」他接起電話就滿懷希望地問。
「沒有。」崔摯鶴非常簡單地回答。「但你現在過來我家,我已經想到辦法了。快一點,不然你可能會比景袖晚到,那我就不能保證你會不會撲空了。」
「真的嗎?我馬上過去,三十分,不!二十分鐘就會到,假設景袖真的去找您了,千萬要留住她,千萬要留住她!」匆匆忙忙掛掉電話,他抓著車鑰匙就趕緊上了車。
一路飛車去崔家時,還接到秘書的電話。
「邵先生,您不舒服嗎?怎麼還沒上班?早上有客戶……」廖秘書有點擔憂的聲音傳來。
邵克庸才想到自己連打電話請假都忘了,他想都沒想到這件事。
「抱歉,我今天有事沒辦法進辦公室,麻煩你取消所有行程,可以交給其他經理做的就交出去,不然就放著等我。」克庸簡單交代著。
「可是今天的客戶是您一直很重視的,真的要取消嗎?」廖秘書遲疑地問。
「廖秘書。」他嗓音低沈地說。「我可以信任你吧?我真的有比公司更重要的事情,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件事情能夠交給你嗎?」
廖秘書一听,隨即異常謹慎地說︰「沒問題,邵先生,我會盡全力安撫客戶,再跟對方約妥時間的。那麼就這樣了,您忙吧!」
「謝謝你。」邵克庸按掉了電話。
他將車子開進崔家的車庫時,崔摯鶴馬上走出來,要他趕緊進去。
「爸,景袖在哪里?」他倉促地鎖了車,忙不迭地問。
「還沒到,應該快到了。」崔摯鶴將他拉進去。「你吃飯沒?都沒吃?家里有點現成的,要不要吃一點?」
崔摯鶴一看到他,就知道他肯定一夜沒睡,下巴新長出來的胡渣顯露出他的憔悴,看來他肯定是飽受折磨。
看他這副憂心如焚的模樣,崔摯鶴已經可以肯定當初答應他們結婚沒有錯。邵克庸雖然是會把自己心意藏得很深的人,卻也是那種一旦愛上就會愛一輩子的類型。景袖只要得到他的心,就等于有了一個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侶。
「爸,我不餓。」他現在根本吃不下。「您還是說說景袖的事,為什麼您說她會過來?」
崔摯鶴還是讓佣人送上熱茶,不同于邵克庸的焦躁,他語氣沈穩地說︰「我讓明黥打電話給景袖了,就在幾分鐘之前。」
姚明黥是崔摯鶴的特助,景袖都會稱他一聲姚叔,這個邵克庸是知道的。
「可是她一直沒開手機啊,我已經打了一整夜了。我很確定她沒開機。」他困惑地說。
「哈哈,到底是年輕人,心一慌亂,就聰明不起來啦?她既然會給你手機留言,難道我們不能給她留言?我就不相信這丫頭忍得住不去听留言。」崔摯鶴畢竟是個老江湖,算計得到女兒的個性。
「可是這樣她就會回來嗎?」他還是不怎麼明白。
「如果明黥告訴她我生病了,你說她會不回來嗎?」崔摯鶴笑咪咪地說。
一時間邵克庸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該說他的老丈人夠奸巧,才想得出這種計策,還是說他夠大而化之,才下介意用自己身體來撒謊。
就在此時,大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一個身影沖了進來。
兩個坐在客廳的男人同時轉身,景袖沖了進來,慌張地看著崔摯鶴。
「爸,姚叔說你生病了!是哪里不舒服?為什麼不去醫院?是不是血壓又飆高了?上次醫生不是說不準你吃那些油膩的東西嗎?你又不听話了,對吧?我們去醫院,現在就去!」
她 哩啪啦說了一堆,但是崔摯鶴只是不慌不忙地聳了聳肩,她這才看到坐在旁邊的邵克庸。她的臉色馬上變了,眼楮里盈滿了痛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