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持續下著,天暗了,不知道過了幾個鐘頭,童年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覺得愈來愈冷。
「是不是感冒了?那樣不行,霍哥哥會說我不會照顧自己。以後我要自己照顧自己,因為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童年搖搖晃晃地起身,因為覺得太冷了,決定借用一下浴室,沖一下熱水,等不那麼冷再回家換衣服。只是她沒想到在沖澡的期間,何德就回來了。
「哇,原來男人的房間長這樣呀!」謝姍娣好奇地打量著何德的房間。她可是拗了很久才得以登堂入室的。
他們吃完了火鍋,原本何德是要送她回去的,但她堅持穿的衣服太少,又有點淋到雨,所以借口要到他家吹吹頭發。心想兩個人獨處一室,他說不定就會吻她,然後她就回吻他,說不定就這樣那樣,他們就真的在一起了。
何德答應得頗為勉強。
「我幫妳拿干淨毛巾跟吹風機。」何德說著就要往浴室去,沒想到浴室居然有人。「誰在里面?」他拍著門問。
沖水的聲音停了下來,童年的聲音傳出來。「你回來啦,不好意思借用一下浴室。」
「誰讓妳跑來這邊洗澡的」何德板起聲音問。
童年匆匆忙忙又將濕衣服套回去,這才打開門。「對不起,因為我很冷,所以……」她的目光在接觸到他身後的謝姍娣時縮了一下。他把女朋友帶回來了
這邊的謝姍娣可是早已經火氣直冒了。
「她是誰?怎麼會在你房間?」謝姍娣直接轉身問何德。「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系?」
何德僵硬著身子,瞇起眼看著童年,眼底跳躍著的是沉靜的怒意。
童年最怕他這種表情了,那表示他真的生氣了。
「這是誤會,誤會,這位小姐……」完蛋了,該怎麼解釋呢?童年無措地將求救的眼神投向何德。
何德僅是冷著一張臉,什麼話也不說。
謝姍娣覺得面子掛不住,跺了跺腳說︰「不用解釋了,我看也解釋不清吧?霍何德,我們到此為止。」說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憤恨地離去。
第二章
童年全身依然濕透,甚至因為剛剛洗了澡來不及擦干,整個人更濕了。她就這樣站在浴室門口,重心在左右腳間換來換去,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殘局。
她的頭好昏,身體好重喔。可是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她應該做點什麼來補救這個陰錯陽差的漏洞吧?
「妳到底要在那邊站多久?」盯著她看了許久的霍何德終于忍不住了。剛開始他是覺得很生氣,因為事情超出了控制。
可是演變到最後,他居然覺得好笑起來,畢竟這一幕也未免太戲劇性了。
不過這也說明了他對謝姍娣的不夠在乎,她要離開他,他居然沒有什麼不舍的情緒。
唉,或許他天生是個對愛情冷感的男人,不然怎會這樣?謝姍娣算是個條件不錯的女人呢!
「對不起,我不知道……」童年囁嚅著說,整張小臉都縮成一團了。她想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不過事已至此,過多的解釋也于事無補,反而顯得多余。「我可以去跟她解釋,我誠心誠意跟她說,她一定會諒解你的。」
「不用了。」何德冷靜下來,覺得事情也沒那麼嚴重。「這事情我會處理,妳先把頭發擦干。」他找了條干毛巾丟給她,還是忍不住要去照顧她。
雖然一直把她當作包袱,可是照顧她的習慣那麼的根深柢固,他沒辦法放著她不管。他沒辦法不去注意到她身子有多濕,頭發有多狼狽,更沒辦法不去看到她眼神有多苦惱。
「你……很喜歡她嗎?」童年任毛巾披在她頭上,卻沒有動手去擦頭發。她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心還是無法控制地被刺了一下,「我今天看到你跟她在一起,你們撐一把傘,你……搭著她的肩……」
她的神情是那樣的落寞,讓他都開始覺得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可是不該如此的,他並無意跟她發展男女的感情,不是嗎?為什麼當她臉上的痛楚顯現時,他會去感受到那樣的痛楚?
他想過去握住她的手,像以前她失意時那樣抱著她晃一晃,那麼她也會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沮喪的臉破涕為笑,黯淡的臉重新亮了起來。
他非常喜歡那一刻的她,臉上的表情變化非常的單純,卻也非常的珍貴。
或許正是這樣,這麼多年來他抗拒歸抗拒,生氣歸生氣,都沒辦法丟下她不管吧?
只是他的性格實在偏愛自由,被一個女孩子綁著有違他原則。這兩種感覺在他心中拉扯,時常讓他痛苦,也讓他氣起自己的優柔寡斷。他在其它事情上面都可以很果決,偏偏遇到她的問題就破功。
「笨蛋,叫妳擦頭發妳在干麼?」他打斷她的話,怕心里因她而起的酸楚也跟著蔓延。他下喜歡看她哭得這麼楚楚可憐,他的心會下舍,但他的理智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
「我……」童年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沒錯,他都有女朋友了,以後地不能再對他任性,不能再對他撒嬌,總要學著自立吧?「我馬上就擦干了。」
她胡亂地擦著頭發,手因為顫抖而顯得有點狼狽。
霍何德嘆了口氣,還是走過去接過她乎里的毛巾,動手幫她擦頭發。
童年知道自己該推開他的手,告訴他,她可以自己來,可是當他熟悉的大手落在她頭頂,她只能拚命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她的霍哥哥要變成別人的了……
「妳的頭怎麼熱呼呼的?」何德馬上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原本擦拭著她頭發的手罩住她額頭,卻被那熱度嚇了一跳。
「有嗎?」她傻傻地模了模。「難怪頭痛痛的,我回去吞顆退燒藥就好……」
「妳別亂跑,現在進去把濕衣服換下來,我去幫妳拿衣服馬上回來。」他很果決地命令著,轉身就往外跑。
「霍哥……」她舉起的手落了下來,看著他的身影俐落地消失在門外。
就讓她再貪戀一下他的溫柔吧!
如果他橫豎要變成別人的,那麼能多一刻的溫柔是一刻。或許到了那時候,她能夠變得堅強,能夠笑著祝他幸福,而不是像今天一樣沒用地哭泣著。
只是心這麼痛,哪時候才能變堅強呢?世界上有沒有賣一種藥,一種讓人吃了會馬上變堅強的藥?有的話她一定要去弄一顆來。
何德跑到童家把她的衣物拿來,順便告訴童家父母童年發燒了,要讓她在霍家住一晚。
童家父母沒有反對,有何德照顧童年,他們很放心。
只是霍何德卻不曾發現到,自己明明可以送童年回家的,他大可不必擔負責任去照顧她,但他的腦子卻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
「妳怎麼還呆呆站著?妳是笨蛋哪!」去而復返,看到童年還一身濕衣服地站著,何德忍不住要跳腳。
「我……」
「該死的,妳這個白痴,發燒了也不知道!誰叫妳去淋雨的?!竟然那麼白痴跑去淋雨,也不知道要吹干,還這樣耍笨?!妳是白痴加三級啊?」他邊罵邊將她拖回去床邊,然後把人按回床上去。
童年被罵得昏頭,一堆的白痴罵得她搞不清楚到底自己有多慘。
白痴跟白痴加三級有什麼不同?
她很想問他,但是身子不從,直接軟綿綿的順勢倒向床鋪。
她看著他氣唬唬的找出吹風機,然後氣急敗壞地走過來將插頭插好,隨即動手幫她吹起頭發。
要不是吹風機的聲音太吵,恐怕他還想繼續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