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我先去上個大號。上完之後,我會洗個手再幫你撥電話給Eugene,轉告他,你闖禍了,快點去幫你。」
「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大人大量,拜托別再記她這小人的過。「我現在真的無路可逃了,而且還喝下了有問題的東西。」
「吐掉啊。」難不成還要他出借手指幫她挖喉嚨?
「我吐了,可是……」鏡中影像,令她驚慌。「好像來不及了……」
「灌水。」拚命灌、用力灌。「現在也只能這樣加速代謝,清除藥效。」
「楊,救我。」欲哭無淚的柔弱乞求,一反她平日的囂張懶散,連帶地使他也一反常態。「我的臉變得好可怕,不知道究竟怎麼了,身體也很不舒服……」她會不會快要死了?接下來就是七孔流血?還是肚破腸流、當場融為有機肥料?
模糊的一陣咬牙低咒,透過手機隱約傳入她耳中,意味難辨。
「你人在哪?」
她盡可能描述這楝別墅的所在,哪一條公路來的,位于哪個海岸!
「我不是問你這些!我問的是你現在人在這楝別墅的哪里?」
為什麼這麼說?難不成楊也在這里?「我在女廁。」
「出來,往男廁方向去。」
她抓著手機邊听邊依令快跑,連好心借她手機的男士都被她決絕地拋諸腦後。
男廁前,左轉直沖到底?那里從她這邊看過去明明是死路啊。
不管了,她毫不考慮地照做,拚命跑往男廁前,突然急轉彎,埋頭朝左猛沖,一路沖撞著各個餐廚人員,翻倒了人家整車待洗的杯盤,以及擺飾精致的小巧餐點,掀起一團混仗與驚呼駭叫。
應該在前方享樂的嬌客為什麼會跑到廚房來?
跑到路底右邊的門出去!她一往右大轉,就與正進入廚房後門的實習生重重對撞,對方往外振臂一跌,連帶拉倒了後門旁的黑膠垃圾袋,在滿天碎渣中摔得四腳朝天,還慘被晨晨當肉墊。她火速爬起,踩著實習生的尸……身體,繼續逃命。
「楊!然後呢?!」她出來了,然後呢?
驚恐的淚人兒在急喘中,看見她對著手機吶喊的人,杵在濤聲隱隱的庭院中,正沒好氣地遠遠拿開他的手機。
「要不要我替你拿支擴音器,痛痛快快地吼個過癮算了?」耳膜都要被她的哭嚷刺透。
他才咕噥到一半,就遭她襲擊!她整個人飛撲到他身上去,雙臂緊緊環著他的頸項,踏著幾乎騰空的雙腳,涕泗縱橫,嘰哩呱啦地訴苦抱屈,又是哽咽又是不齒地嬌斥痛罵,像台壞掉的高級音響,尖銳吵雜得令人抓狂。
「我不知道會這樣!嗚嗚嗚……本來以為、結果卻……他早就盯上我了。」
好奇怪,她沒辦法控制情緒,全都奔騰涌上,宛如全身通電。
「很可怕很可怕,他們好像全中了邪。嗚……我還以為我會死掉,不然就是被抓去拍然後放到網絡上。那我就去死、大家也統統去死、世界末日就到了!」
她的腦袋里有著高速漩渦,拚命團團轉,轉昏了她的意識,神經打結。
「還有那個書法是贗品,真跡已經不在我家。他仿的,我寫過了!」真是語無倫次到了撞牆境界。
「好,這些待會再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得先處理。」他盡可能心平氣和,彎身讓環著他頸項的小人兒雙腳好好站著,免得還沒把她救出去,自己就先被她活活勒死。
「晨晨。」放手。
可是她不為所動,反常地死纏到底。
「你這樣我沒辦法帶你走。」遑論交代要事。
她硬是埋首在他頸窩,用力搖頭,寧死不屈。
他忍心吐息,決絕閉眼。當他一看到她沖出來時的火紅小臉,就猜出她八成被下了什麼藥。她不僅整個薄女敕的臉皮都脹紅,渾身也著火,血液沸騰,易感的神經極度敏銳,些許刺激就可引發激切反應。
「晨晨,這是陷阱。我一帶你回去,你馬上就得面對Eugene的小組藥物檢驗。」
一旦驗出了她有服用藥物,留下紀錄,她就違反了合約。
「Eugene向來都是用龐大的違約金,來捆綁他看中的人才。」之前所有的慷慨投資,在這時全面收回。以錢財,釣人才,再以虛浮的優惠、沉重的漫長利息,壓垮對方的一切生路,從此只能任Eugene擺布。「他的合約在法律上無懈可擊。目前為止,沒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你也是嗎?」她終于抬起臉來,卻美眸一片嬌慵,紅唇晶潤豐滿,滿臉盡是酣懶的妖媚。「我是和他搭配的支持,不是他的奴才。」
「那你救我。」
「我干嘛要听一個死小孩的命令?」
「我聘雇你保護我好了。」
「你負擔不起。」
「這是訂金。」
縴縴小手捧住他粗獷的雙頰,傾頭就是深深的一吻。
第四章
最危急的亡命關頭,他們所做的竟然不是盡速逃逸,而是探究起彼此擦槍走火的後勁,好奇于彼此暗藏的壓抑。她給的吻,像扮家家酒,像小朋友跟人道別時的親一個。但她並不是小朋友,性感小禮服底下玲瓏浮凸的胴體證明著她的魅力,灼熱的渴望也顯示她有著超齡的需求,如狼似虎,卻不得要領。
他好歹也是一枚君子,但不是傻子。甜潤豐美的香吻親自送到他唇上,他理所當然地大口吻噬下去,健臂一收,將柔軟的嬌軀徹底卷入懷中。
她嚇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濃烈的吻,沉重地抹弄她的唇。問題是,這根本不是僅僅一個吻,他也不是僅僅吞沒她的口舌,而是她整個人。唇中精細敏銳的感官之外,是他火一般的環擁,熱切摩拿著任何一處他模得到的地方。
她的掙扎,只使得情勢更加緊湊,單薄挑逗的小禮服幾乎全面移位。不會吧?
這里是戶外庭院耶,再暗也是隨時有人出沒的場合。而且他們現在的重點、重點應該是……天旋地轉。小人兒被吻到兩眼星花亂轉,虛軟戰栗。不是出于恐懼,而是被楊燃起了不知名的什麼,她無法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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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千萬要小心。
不要太過大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原來這些哩叭唆的忠言,不是只針對任務發出警告。她沒有想到一直守在她身旁的人,才是真的對她虎視耽耽!這類危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是特訓期間公子般的法語老師,由原本對她的不屑一顧,逐漸轉為驚艷,最後要不是她身旁有楊這一大座銅牆鐵壁護著,她早就被吃掉了。
楊也覺得她漂亮嗎?喜歡她嗎?
晨晨,不要隨便惹他。
為什麼?惹他會怎麼樣?
他的吻太迷人,好像她是世界上最可口的極品,不斷地深入吮嘗,以各樣驚人的方式品味她。她在他的唇舌深處听見自己的聲音,分辨不出是什麼意義。她在他粗糙的巨掌中感覺到自己的細膩,因他的撫摩而不自覺地起伏扭動,更加揉入他的胸懷中。
楊!她的護花使者,她的騎士。她一直都在迷戀他,可是不敢泄漏,只能像個欠揍的死小孩,拚命惹他,引他注意,再假裝這一切都是無心。特訓初期,連高帝嬤嬤原本都打算放棄她這塊朽木,簡直不堪雕琢,再培訓下去也只是在浪費心力,楊卻一語定江山!
我不徹退,要走你就走吧。
那時不止高帝嬤嬤傻眼,她也僵呆了。一個多月的各項密集特訓下來,狀況慘不忍睹,連她都想放棄自己,徹底絕望,楊卻不放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