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啊,冰雅。
她也想他,好想好想他,更渴望他也能如此思念她。
「快想起來吧,冰雅。」他珍惜地捧著她雙頰細細吻吮,低低期盼。「我想你,想我們在一起的B子,想你的溫柔與依賴。快回到我身邊來吧。」
「可是……」
「別管什麼恩恩怨怨、對立是非了。我這麼誠心地放下一切來幫你,你為何不領情?」
「因為我……」她脆弱地在他細密的擁吻中卸除心防。「我怕自己……只是你一時興起的有趣玩意兒。」
他的面容登時閃過不悅,卻悠然揚起嘴角。「你果然很了解我。」
百禎這一笑,如冰刀般地涌進她的心。
他仍然是在耍著她玩!
「滾開!」她便盡蠻力一推,奮力逃離這詭魅陷阱。
笨女人,無恥浪貸!他只花了三言兩語,就把她的尊嚴殺得片甲不留。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她一面狂奔而去,一面痛斥自己,一面敞著被他刺傷的心,一面氣自己的愚蠢、恨地的無情。
「冰雅,我等你。」
「我們找你都快找瘋了!」
她一進門,就受到五哥、五嫂的急切糾纏。
「怎麼了?」她故作淡然無事。「表哥有什麼新任務交代下來了?」
五哥、五嫂憨直地面面相覷。他們倆雖是家中唯一知曉冰雅與元卿潛藏身分的人,卻一點也不想對什麼「四府」的神秘勾當涉入太深。
「我想……表哥他最近恐怕不會給你什麼新任務了。」五嫂為難道。「光是眼前困局就已令人一個頭兩個大。」
「難道是……」表哥視力惡化的秘密被人知道了?
「在你剛才不在府里的期間,端王府的人馬上門提親。」五哥快人快語地揭穿謎底。
「說百禎貝勒想娶你為妻!」
冰雅冷下臉色,滿眼不屑。「他們說他們的,與我無關。」
「可阿瑪已收下聘禮,等于應允他們這門親事!」
「阿瑪?」冰雅錯愕。這個對她不聞不問的父親,為何突然跳出來干涉她的人生?
「阿瑪是發了什麼神經我們也不知道,但你在這事上可惹出大麻煩了!」
但她什麼都沒做埃「你之前是不是要求天魁師父延遲向你提親?」
「是可是…」
「他順你的意思延期,端王府的人卻乘隙提親,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能代表什麼?這兩件事根本不相干。
「天魁師父認定你是故意誘騙他延期,好方便作接納端王府的提親。目前這事已經傳到表哥耳里,情勢鬧得非常僵。」
「表哥才不會相信這種荒唐事!」
「如果剛才你沒有在大街上公然與百禎貝勒連袂而去,他的確不會信。」
冰雅震驚地被釘在原地,無法言語。
傍表哥知道了?
「冰雅,是真的嗎?」五哥、五嫂著實不信她會如此孟浪狡詐。他們深知冰雅冷淡疏離的面孔下,其實是顆溫暖耿直的純稚之心。
「我……哪有什麼……連袂而去……」她根本是當街被人強硬擄走的。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真的和百禎貝勒在一起嗎?」
無可否認,她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能夠否認。
「這是誤會……這真的是……我……」局勢至此,她完全失去主張。
「是誤會就趕快去向元卿表哥解釋清楚!」「對啊,快去跟他說明你才沒有跟什麼百禎貝勒在一起!」
「最好也能告訴他你剛才其實去了哪里,如此擺月兌嫌疑才有力!」
可她人在「四靈」府邱.而且確實是和百禎在一起,如此答覆還能擺月兌什麼嫌疑?
冰雅突覺重重掉入萬丈深淵,不斷疾速下墜,無法著地。
這場誤會怎麼解?怎麼解?
第七章
敬謹親王府邸「我相信你。」
冰雅啞口無言地呆坐元卿的書房里,耳中回蕩著她很本不敢妄想得到的回應。
她很想為眼前發生的提親誤會解釋些什麼、為自己的清白證明些什麼,可是她所處的劣勢沒辦法讓人相信她的說辭,她也不擅長辯駁,不知該如何找借口,只能將百禎半途擄人和進入‘四靈’府邸的事悉數坦白。
與百禎之間的激情糾葛除外。
一切的情勢都對她不利,過多的巧合、過多的嫌疑,單純的事件儼然演變成一場曖昧亂局。她的要求師父延期提親、百禎的當街擄人、乘隙下聘、阿瑪的同意、‘四靈’的秘密會見……整個局面看來像是她打算背叛‘四府’、倒向‘四靈’。
連她都找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還能奢求大家相信她嗎?
「我相信你。」
她幾乎是絕望地來向元卿傾訴,卻得到如此輕柔而有力的回應。
為什麼?為什麼相信立場薄弱的她?
元卿悠然閉目閑坐。在她面前,他不必勉強自己瞪大眼珠故作視力正常。
「你可以捏造說辭,隱匿部分實情,巧妙地欺瞞所有人,但是你瞞不了我。」
冰雅打了個冷顫,悄悄咽下喉頭的不適。「我沒有……瞞你什麼……」「你說的是實話或謊活,我一听就明白。」
她淒然凝望元卿閉合的雙眼。
表哥何止一听就明白,視力受損之前.他甚至不需她開口,就能看穿她在想什麼。
「我可以無條件相信你,但你的天魁師父恐怕很難如此。」
她並不在乎天魁對她的誤解.但身為徒兒,這樣傷害師父多年來的疼愛,她無法不內疚。「師父那里……我會親自去向他解釋。」
元卿寂然深思,忽而淺笑。「平常要你開口說話就已經很難,這回你的主動出面解釋,我看你還沒吐出一個字,天魁老早感動得忘了計較一切。」
「師父不是那種人。」他正直剛毅到天塌了臉皮都不會動一下。
「你對男人的了解不夠深。」
是嗎?冰雅不悅地轉眼一瞟。
「你或許不這麼認為,但你對男人的看法,也不過是由女人的角度去想,太虛幻,也太過女性化。」
「可是你和師父都說我觀察力細膩過人。」
「觀察是一回事,理解是一回事。好比你緊盯‘白虎’這麼長一段時回了,仍無法明白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冰雅大愕,糗紅了臉蛋不敢出聲。
「我早知道你對‘白虎’特別感興趣.只是沒料到‘白虎’的真實身分就是百禎貝勒。」他支搭著十指靠入椅背。「你若早跟我坦白這項秘密,提親這場亂局就不會發生了。」
她面容霍然一亮。「你會阻止師父向我提親?」
「不,我會早一步讓百禎對你沒興趣。」
她倏地沉下小臉,載滿失望與困窘。
「你到現在都還不肯跟我招認實情。」哎。
「為什麼——」
「嗯?
冰雅在他那副從容等待獵物上門的聞適中由激切轉為退縮。「我……不懂……」
「不懂他,還是不懂我?」
冰雅燒透了紅臉,抿緊羞愧的雙唇,慶幸表哥不曾睜眼。
元卿深深吐息,認命似的。「其實你不用費太多心思去了解百禎,只要花點時間多了解自己,就會明白你為何會被他吸引。」
「我沒有被他吸引!」她急嚷。
「對不起,我更正。你只是對他有超越任務範圍的過度關注,可以嗎?」
他的溫柔順從反倒令冰雅更形尷尬。
「我不可能……根本不會被百禎那種人吸引……」這問題她已想了千百遍,仍是一團混亂。「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人!他那麼輕涪隨性、悠哉游哉,做什麼事都好像輕而易舉,不費力氣,我向來最討厭這種人!」
「也正因為你凡事太認真、太細心、太努力、太拘謹,才會被一個與你完全相反的男人強烈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