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再過不久,咱們在其中經手的秘密也會給他們刨出來。」
「麻煩的是,鐘老頭為了展現他對‘四靈’的赤膽忠心;已經派了一大票烏龍殺手前去宰人了。‘百禎哼唱著。
有人要殺表哥和他的查案搭檔?冰雅大驚。
「爛招。」一人冷吱。
「什麼腦袋想什麼招嘛。」百禎看戲似地咯咯笑。
「這樣下去,會被‘四府’誤認為咱們在刻意與他們為敵。」
「有什麼關系,反正咱們也沒意思與他們交好。」百禎道。「早就告訴你們,干脆一刀把元卿貝勒宰掉,干淨俐落,結果你們用的什麼蹩腳貸,竟然只打壞他一雙眼。」
冰雅登時起身僵立,直直瞠眼愕瞪百禎。「你說什麼?」
「你該不會以為你表哥的眼楮是因為偷看女人洗澡才瞎掉的吧?」百禎挑眉。
「我知道他失明之事是你們害的!但……」百禎怎可用如此輕忽的態度閑聊?只是打壞人家一雙眼而已?!
「怎麼,替他心疼了?」
「你怎能這樣談論別人失明的痛苦?」她怒喝。
「你希望我怎麼做?」
「就算你無法體會,你也該尊重別人的處境與感受。更何況,你正是傷害他的主謀之一!」
「我該深感內疚嗎?」他一臉無辜。
「至少你不該如此幸災樂禍!」
「他處處擋我們的道,能活到現在已經是手下留清了。」他悠哉輕吟。
「我也正在擋你的道,你何不現在就一刀宰了我?」
「兩碼子事。」扯在一塊干嘛?
「因為你認定你早收取了我,我算不了什麼威脅了?還是你覺得作踐我比宰掉我有趣得多?」
百禎的眼神終于銳利起來,犀冷的寒光盯進她腦門,令人瑟縮。
「冰雅格格。」旁人勸道。「‘白虎’的性子本來就比較隨意且懶散,不是有意在言詞上冒犯你的表哥。其實他負傷的事我們也……」「少在我面前貓哭耗子假慈悲!」
嬌小的身于悍然立于強敵環伺之間。「我們明明相互為敵,何必還裝作一副天下太平狀!
既然這是你們向來嚴禁外人介入的秘密領域,又何必自犯規條地讓我進來這里?「
「這事我們也是莫可奈何呀。」一人苦笑。
「‘白虎’堅持的事,我們無法反對。」況且他這人難得有什麼堅持,看看好戲又何妨。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她極力怒吼,以掩飾恐懼。
「你不是想知道‘四靈’的秘密?」百禎森寒的臉色與輕柔語氣互為強烈對比。
無論她問多少次,他的答案始終一致。
冰雅漸漸緩和情緒,卻仍充滿敵意。「謝謝你,但我在此鄭重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也照樣能探查出‘四靈’的秘密。我還沒窩囊到得靠敵人施舍才探得到消息!」
她說完立刻走人,猶如戰場上的將領威武不可欺,拒絕敵人羞辱性的友誼。
「你拗什麼脾氣?」百禎追至庭院箝住她的左臂,力道狠得幾乎麻了她整條手臂。
「我從不拗脾氣。放手!」
「我已經包容你到這種地步,還有什麼不滿意?」他冷眼低吟。
「你包容我?」她以荒謬的怒眼回瞪。
「你失憶時硬要認我為師父,我就依你。而後你要求一個確實的婚禮,我也依你。
你想探查‘四靈’的底,我更是依你。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難道還不夠包容?「
「你之所以給,是因為你覺得有趣,並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況且我從不曾要求你在公事上幫我什麼,所以少跟我賤賣人情,也別巴望我會對你如此的羞辱感激涕零!」
「我沒有在羞辱你,只是想幫你。」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別妄想她會再次被這虛偽的溫柔愚弄。「我來這里只肯定了一件事,‘四府」與’四靈「絕對是誓不兩立的死敵!」
「只因為‘四靈’傷了你表哥?」
「少把人命說得那麼輕賤!我瞧不起那些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禽獸!」
「听來听去,我只听出了似乎你表哥的命才是最寶貴的,絲毫傷不得。而‘四府’傷過的人,則另當別論。」
「我們‘四府’從不無故傷人!」
「只擅長一步步地暗算他人?」他勾起冷冽嘴角。
「沒有的事!」
「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而且與國家大計有關的事,沒有一件不污穢。‘四府’那票站在權力頂端的家伙,又會干淨到哪去?」
「但我很肯定,我表哥絕對是正人君子!」
「而我就絕對是卑鄙小人?」
「別拿你跟我表哥相提並論!」
「也對。他是個只能拿你當女圭女圭呵護的家伙,我卻是個能拿你當女人看待的男人,怎能相提並論。」
「我指的是你們的人品與——」
「當我發現自己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時,我實在不得不懷疑,你這號稱是元卿貝勒寵姬的表妹,到底是怎麼當的?他真的踫都沒踫過你,或是另有奇招?」
「我們才不是那種關系!」
「外頭的人倒不這麼認為。」可不是他捏造的喔。
「胡說!這根本……」她氣惱得無法厘清紊亂的情緒。
「也多虧他的勇種,我才有此榮幸成為釋放你嫵媚本性的男人。」
「我不準你如此侮辱他!」憤怒漲紅了嚴厲的嬌顏。「他尊重我、呵護我、處處關照我、還提攜我、教導我、培育我,讓我不再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你算什麼?不過是個趁人之危、奪人清白的無恥之徒。你才是孬種!」
「他把你許配給你師父時,你一定很失望吧?他這種撇清關系的動作不僅毀了你的浪漫幻想,也讓你多少有種一片痴心遭到背棄的感受吧?」他貼近羞憤的小臉呵呵笑。
「鬼扯!我從未……」
「可憐的小表妹。」
「你往口!」竟然如此扭曲她對表哥的崇敬。
「若不是我刺中了你的要害,你何必發火?」
「你可以中傷我,但我不許任何人中傷我表哥!」他承受的煎熬與痛苦,除她以外,哪一個人懂?
「他在你心目中還真是重要埃」他挑眉驚嘆。
「沒錯!」所以最好收斂點這缺德的嘴皮子。
他展開駭人的俊美冷笑。「或者徹底毀了你們彼此的信賴也不錯。」
「你想做什麼?」她不禁發寒。
「想要你埃」
‘你又不是沒得到過。「
「可是還不夠。」
「我不是隨時隨地供人褻玩的妓女!」
「我也沒說你是。」
「那你到底還要什麼?!」她受夠了他優閑的調調,忍不住重喝。
「想要你啊,冰雅。」他發出懾人心魂的呢哺與嘆息,像在施以某種法術似地痴醉撫著她臉龐。「為什麼這麼狠心地極力抹殺我們的一切?」
「因為……」
她忘了,轉瞬之際,她忘了自己的回應,強制壓下的回憶卻倏地翻涌而起。
就是這份溫柔,這份低語,這份撫摩,在她最失落無助的那段日子陪伴著她,也折磨著她,攪亂她不曾被波動的心湖。和他在一起的失憶時期,她恨透了他薄涼的性情,卻又掙不開對他的絲絲牽絆。
「冰雅,你應該是最懂我的。」
是的,她懂,可是她也怕。怕自己看到他輕率隨性的調調下可能潛藏的另一種真性情,怕自己陷進去,怕自己明知他危險卻無法自拔地繼續沉淪,折騰自己。
「為何你記起了元卿.就忘了我們之間曾有的過往?」
沒有,她不曾忘。雖然她時時嚴禁自己憶起,卻怎麼也無法忘記。
百禎會是真心待她的嗎?可能嗎?
他通常與女人交歡跟上館子吃飯一樣,解決需求後就瀟灑走人,對你卻特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