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對方情感縴細,她則神經大條,鐵定是哪里不小心傷到他了。
「我看我還是趕快去跟他道個……」
一股蠻橫的力道牽制住她離去的勢子,回頭一望,頓時被雙陰狠的笑眼懾住。
「你該道歉的對象在這里,不在那里。」
第五章
說實在的,男人若俊美到喀爾瑪這種程度,真可稱之為罪惡——比邪惡更嚴重。不管他是高興、是生氣、是好心、是惡意,都能憑著這副性感魔力將所有人迷倒成白痴,任他予取予求。
別說是要書艷莫名其妙地向他道歉了,就連要她現在就去撞牆,她都沒法子抗拒。喔喔,她的呼吸好像有點顫抖,小心。
「怎、怎麼,好幾天都不見你人影,一踫面就、就要我跟你道歉?」呃,這個冷淡的傲慢氣質演得似乎不太理想。
「坐。」
受制于被他牽住的小手,書艷只得溫馴地坐在他身旁的石椅。
很奇怪的,似乎自從在喀爾瑪面前果裎以後,她對他的感覺就有很微妙的改變。她很難再若無其事地向他使潑撒蠻,故意對他的男性魅力無動于衷。她好像慢慢地意識到,她是個女人,而喀爾瑪,是個非常陽剛、充滿力量的強壯男人。
啊,他之前一定騎馬奔馳過。淡淡的馬匹氣息、淡淡的汗味、強烈的體溫……糟糕,她的心髒開始造反了。
「你剛才……」
「我都住到你家這麼多天了,怎麼現在才想到要來看我?」這話一沖口而出,她立刻被自己嚇傻。
她在講什麼鬼,簡直像個寂寞難耐的閨房怨婦!
「你……」
「我的意思是說,你既然找我合作,我們就應當經常彼此聯絡!」她慌亂地急速高嚷。「當然,你平日光是處理朝政就很忙了,回來後不是被長輩們拉去商議家族要事,就是為你哥哥你弟弟們的出路傷腦筋,還得分出時間和朝堂上的狐群狗黨廝混,但我們之間的事也很重要啊。再說,我也不是很閑的。我人雖不在家里,所有帳務卻全在腦子里,三不五時還得回府親自檢視,以防家人不知節制地玩瘋了。所以、所以……也就是說……」
「我應該盡量抽空來看你?」
「對!」就是這句。
「看你像花蝴蝶似地成天忙著在男人堆里穿梭?」
這話好怪,他的笑容更怪。「我哪有成天在男人堆里穿梭?」
他輕哼一笑,垂眼把玩起懷表。「喜歡我大哥昨兒個替你請來的戲班子嗎?」
「不錯呀,我這才明白我阿瑪為什麼老想養個戲班子來玩玩了。不過你大哥挺厲害的,京師梨園里有哪些個好嗓子,他全都如數家珍,而且又會點戲,昨天那場打打殺殺的看得好精采,我就喜歡看這種戲!」不像昆腔那樣咿咿啊啊地唱個沒完沒了,害她每看必睡。
「我三弟、四弟如何?」
「呵,那兩個賭鬼,真可和我家那票牌精媲美。不過他們比我哥哥們有腦筋多了,我們交換了一些心得後,我才發現他們竟然跟萬永當鋪熟得不得了,難怪那當鋪里一有什麼好貨,就立刻便宜地落入他們手里,只是他們的眼力不夠好,買到手的仍舊算不上是極品。我是從小被女乃女乃煉慣了,才會看穿那些魚目混珠的東西。」
「難怪他們奉你為小菩薩。」
「好說、好說。」只是稍稍聰慧過人而已。「我和你家平輩比較處得來,和你家長輩們就……哎。」
「你不是早把他們也給收服了嗎?」
「我根本沒那意思去收服人家,是他們一直找我去陪他們聊聊,可那感覺像在逼供似的,我不喜歡。」而且他們一直想套出她手邊開招財源的秘密,逼得她坐立難安。「女乃女乃實在過世得太早,還來不及教我處事的手腕和應對伎倆就走了。她那時就很擔心,說我在這方面反而不如書音高明。」
「你要再高明一些,天下男人便全都跪在你跟前了。」
「我干嘛要人家統統脆在我跟前?」俯首認罪呀。
「我看你人還沒真的嫁進來,就己經開始扮起媳婦的角色,真不簡單。」他冷笑。
「還好啦。」給他這麼一夸,害她都不好意思了。「其實,我也不是在扮演什麼角色,而是……真的把、把我自己當成這個家的媳婦來看。」
書艷羞怯的紅臉頓時大愕,突突狂跳的心頭震得她腦門發脹。她說出來了,她怎麼把暗藏心底的秘密說出來了?連她都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說溜了嘴。已經告誡自己幾百次了,這種念頭在心里偷偷想就好,千萬不可以給人知道,結果……
她遠不等于招供她一宜把自己當做他的人來看?她完了,喀爾瑪一定會得意洋洋地把她笑死。悄悄抬眼,卻見喀爾瑪森冷如鷹的視線。
「已經把你自己看成這個家的媳婦了,嗯?」他勾起不壞好意的嘴角。「你看中的新郎是哪一個?我大哥,我三弟、四弟,還是尚未娶親的七叔?」
書艷傻住。新郎的人選?為什麼要選?她的新郎不就是喀爾瑪嗎?
「或是像大伙最近流傳的那樣,讓各房少爺為你辦個比武大賽,得勝者便可抱得美人歸?」
「哪里來的流言?」
「喔,原來你不知道啊。」他狀似恍然大悟。「那你該不會也沒听說我瑪法要將當家主母的位置交給你來坐的事吧?」
她整個人一楞。
「能娶到你的人,就是下一任的王爺。」
她呆愕良久,才破口大罵,「這到底是在搞什麼?你們家要由誰當權,關我什麼事!而且能夠襲爵的只有嫡長子,就是你大哥雅朗阿了,還有什麼好爭的。」
「他身有殘疾。」
「那又怎祥?」也不過走路不太方便而巳。
「他的殘疾足以使他失去繼承的優勢。」
「所以你瑪法就拿我當道具,讓那些想奪權的人像爭肉骨頭似的搶來搶去?」
「我看你也被搶得滿高興的。」
「喀爾瑪?」奇怪,他怎麼對她剛才那麼露骨的表白沒有反應,反而跟她扯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他會不會是沒听清楚,還是她的暗示太含蓄?可是要她宣言愛意……太大膽了吧?
你明明還在喜歡他,干嘛硬擺個臭架子裝模作樣?書音的話語此刻想來,還真一針見血。
搬進喀爾瑪家以來,這還是她頭一道踫見他。這一見,她才頓悟到這段期間她好想念他。這……實在有點白痴,可是她願意與他合作的原因之中,有一項很不道德的秘密︰可以借此常常見到喀爾瑪。
喔,她可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看見他而已。當然,若是能順便聊上兩句就更完美了,就像現在這樣……
「呃,喀爾瑪,我剛剛說……」
「你平常都跑到哪兒鬼混去了?三天兩頭找不著人。」他懶懶地瞥望精致的表面,看也不看她一眼。
「我……都在這里混啊。除非你家的人有事找我,不然我都是一個人待著。」
「昨兒個是大哥請你觀戲去,前天是跟我三弟、四弟去當鋪挑選玩物,三天前呢?四天前、五天前、六天前,又是哪些名目把你絆住?」
「三天前……好像是大福晉找我,啊,不是,那是四天前的事,一二天前我被你叔叔們叫去喝茶聊天,還很無聊地介紹他們的兒子跟我認識。其他的時間我不太記得了,但常常有人上門找我就是了。」
「你的生活可真多彩多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