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兌吧,書艷。」他舒懶地癱回大椅內,任她緊張地孤立于跟前。
「我……」突然有點想逃。
「既然己經選擇我的指導,就別再婆婆媽媽浪費彼此時間。畢竟我們手邊各自要處理的,都是十分緊急的事。」
說得倒輕松,現在要月兌的又不是他!
「那……我月兌……月兌光了之後,你……你想怎樣?」
「我會親手一件件替你穿上。」
這是為什麼?
「書艷。」
只是輕輕一喚,也能嚇得她渾身發顫,備受壓迫感。他是認真的嗎?該不會是在藉故愚弄她吧?可是他的眼神、他的架式、他的氣魄,逼煞著她的處境,讓她有種突然變得好小好小的錯覺,而他,卻相對地膨脹至異常魁梧巨大。
怎麼辦?她好怕,連看他都不太敢了。小拳頭中的冷汗快擰成汨汨溪流,也止不住逐漸強烈的顫抖。
一聲低嘆沉沉席卷整座廳堂。「你回去吧。合作之事,就當我沒說過。」
她突然像大獲恩赦地瞳開燦亮雙眼。
「畢竟你只是個小女孩,這事對你果然還是太過勉強。」
書艷的神情驟然凝結。畢竟只是個小女孩?
「你給我坐著,不準動琪哥的字據!」喀爾瑪取回桌上紙件的勢子被她吼住,隨即見她豁出去地憤然剝著盤扣。她愈是緊張,便愈顯憤怒,愈是憤怒,便愈顯笨拙。解不開的盤扣處甚至出現粗暴的撕裂聲,以及氣惱的咬牙低咒。
什麼都不要想,盡快把衣服月兌光就好。快!趁著自己在氣頭上,趁著自己來不及思考,趁著自己沒時間後悔,把所有衣服都月兌光光!
她才不是小女孩,她早就是撐起整個家族糜爛帳務的重要支拄。
當書音還在玩布女圭女圭的時候,當琪哥還在玩扯鈐的時候,當其他同年孩子都在玩騎馬打仗的時候,她什麼也不能踫,被女乃女乃關在書房里背著一條條現矩、學著一項項技藝、听著一件件案例,不停地操練、學習、考試、挨打、重訓。
她早就不是個孩子了,她也不屑任何人拿她當孩子對待!當最後一件褻衣被甩至地上時,她渾身赤果地憤然佇立喀爾瑪安坐的椅前,不住急喘。她堅決地直瞪著他,全身神經緊繃到極限,雙拳甚至緊到發抖,整個人幾乎一踫就會完全爆碎。
喀爾瑪全然無有動靜,神色淡漠地以眼神在她果裎的玉體上游移,她也由他的強烈視線中首度意識到自己的身體。
先是她不施脂粉的容顏,她的唇。喀爾瑪仿佛在回味什麼似地,將現線保持駐留了許久,才緩緩移至她縴細的頸骨,嬌柔的雙臂,以及圓挺豐滿的雙乳。
她不喜歡自己的宏偉胸脯,與自身的其他部位不成比例,穿起直直的連身長袍時看來活像個大水捅,害她一直被書音和兄長們笑稱是大胖豬,自卑了好一段時日。在喀爾瑪專注損人的視線下,更是備感羞愧。他是不是也覺得她很胖?
他的視線緩慢行進,由玲瓏的腰身倏地往下定在某個特定的禁地,眼神深邃得令她戰粟。
她是不是長得很奇怪,不然他為什麼這麼神色凝重地盯著看?她都給他盯得膝蓋打顫,突然發覺這樣毫無保留地給人觀常是件很恐怖的事。
「手拿開。」
她不解地惶然抬眼,才由他的視線發現自己的小手竟不自覺地輕覆在私秘之前。
「書艷。」
「不要。」她從沒想過這麼虛軟儒弱的話語會出自她之口。
他起身的動作差點把她嚇倒,驚駭的腳步比不上他猝然格開她雙腕的速度,怕得她幾乎昏厥過去。
「在我面前,你沒有什麼好隱藏的。」他濃濁的低語頓時讓她覺得靈魂也跟著赤果,羞愧得無可隱蔽。
「有人曾經像我這樣見過你嗎?」
她可憐兮兮地搖頭,無法制止顫抖。平日負責替她梳洗的侍女雖也見討她的胴體,但沒人像他這般放蕩地將她看個徹底。
「害怕我這樣看你嗎?」
她怯怯地點頭。
「以後你會慢慢適應的。」
以後?她駭然抬望他神秘的深邃雙瞳。
「是的,以後。」
這種情況不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她像被判以極刑似地震愕,無助的恐懼神情一覽無遺。
「放心,我不會踫你。」他坦誠地在她面前展手保證。「或者我也跟著一起月兌得一干二淨,你會覺得比較自在?」
「我才不要看你!」她泣聲怒吼。
「好了、好了。」他萬般寵愛地笑眯了雙眸。「今天就到此為止,我看你抖得快站不住了。」
她羞憤又難過地皺著小臉,不住揉著眼里的珠淚,任他開始親手一件件替她穿回衣裳。
他為什麼要過樣故意整她,而且整得她無可反擊?若說他是藉機揩油的小人,他卻一如所言地確實並未動手。若說他是正直老實地執行某項計謀,他的眼神卻又狂野得令人困窘。
她或許不該相信他的。她是真心期望他的幫忙,也深思了好多天才決定豁出去地與他合作。結果怎會淪入如此荒謬的局面?
當喀爾瑪為她扣上最後一對衣扣時,她倏地由情緒中驚醒。「你把衣服穿錯了。」
「有嗎?」他認真地上下打量她楚楚如常的模樣。「你看來就和剛踏進我家門的時候一樣。啊,對了,襟口這兒被你扯裂了一些,不過沒關系,這樣就可以打發過去。」
他巧妙地將她的絹帕塞在襟側,既能遮丑,又增添幾分嬌貴。
「你忘了替我穿上肚兜!還有我的……」
「我沒忘啊,它們在這兒。」他和煦地端著她秀麗的褻衣和褻褲。
「你這笨蛋!」穿好衣裳的她又恢復了火爆元氣,憤惱地一把抓去,卻撲了個空。「衣服還我!」
他只是笑,彈指打了幾個響聲,下人們立刻推門應侍。
「知會老爺,今晚書艷格格將留在府里跟我們一塊用膳,叫廚子特別準備。另外去把書音格格也請來,讓書艷有個伴。」
「喳。」
「喀爾瑪?」他這是干嘛?
「別慌,只是留你吃個飯,順便讓我瑪法見見你。」
瑪法,為滿洲人對祖父的稱謂。
「今天就見你家人?現在?這樣?」她一聲喊得比一聲恐慌。
「反正咱們兩家是多年世交。雖然兩年前的悔婚事件後就很少往來,你也不必見外地額外備禮。況且……」他別有默契地彎身在她臉旁眨眼。「我家禮庫東西已經一大堆,你不必白花錢。」
「誰跟你說這個!」還敢裝述糊。「把我的肚兜和褻褲……」
「格格!」嬤嬤幾乎是豁出命地尖叫著,拚死捂住書艷的小嘴低吼,「女人家的貼身東西,你怎敢當著男人面前說出口?!」
「可是他把我的……」
「什麼?」喀爾瑪善良地瞠眼笑問,兩手空空,悠然交握。
她的東西呢?
「格格,你到底是怎麼了?」嬤嬤快被她東翻西找的怪相窘死。
「怎麼會不見了?」剛才明明還看見他拿在手里的。
「丟了什麼東西嗎?」
「你少裝蒜!」她回頭咆哮。「你把東西藏到哪去了?!」
「藏什麼?」
「我的……」她拍著自己胸口的動作令她駭然抽息。
沒有肚兜圍護的豪乳,讓外袍撐不住堅挺的曲線,只得順著深遽的凹陷,形成惹火起伏的畫面。
「放心,你這身衣裳華艷亮眼得很,不會有人注意到你的‘小缺陷’。」他痞痞地貼在她耳釁低語。「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會不會覺得羅裙底下太過涼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