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真玄咧。」
「可是斬殺無辜少女的手法實在太殘酷,要是我,還不一定能對一個不知所以的小女孩下此毒手。」
「所以御貓他們才找上阿爾薩蘭,只有他不會挑任務,什麼爛差使丟到他頭上,他都來者不拒。」
「功夫好是一回事,重點是,他夠狠。斬殺少女這事若有個猶豫,干得不夠俐落,陣法會反擊到布陣的元卿身上,換他遭殃。」
虹恩受不了這些對話,趁隙逃往天寒地凍的庭院,徹底冷靜。
他們都只把薩蘭當殺人工具嗎?有沒有人知道他的一切作為全是為了朋友?這形同他生存的依靠、心靈的支柱。
她頹然倚在枯干上,望著燈火燦爛的遠方廳堂。薩蘭沒有親人,也沒有表陰身分的權利,他是一個不該存在卻又確實存在的人,
有如活著的幽魂。她知道薩蘭所做的一切一定是為了換取朋友,想成為他們的一分子,好獲得一份真實的歸屬感。
因為她自己就是如此。
但無論再怎麼努力,總會與整個世界有著隱隱疏遠,無法融入任何一團人群。薩蘭不是心狠手辣的殺人魔,他不是。
「蘭福晉。」
听到月嬤嬤的叫喚,她連忙一整神色。
「這位老人家想見王爺。」
「王爺今晚很忙,你改天再來吧。」她柔聲婉拒。
老頭子只是搖著枯瘦的腦袋,以眼神哀求著虹恩。
「這……真的不方便。」尤其廳里全是關系極為機密的一群人。「你有什麼急事,我代你轉達好了。」
老頭子望著她許久後,便深深地躬身向她鄭重行禮。虹恩連忙阻止,他卻不為所動,直到月嬤嬤開始攆人,他才黯然離去。
「真奇怪,他人都來了,卻不肯交代找王爺有什麼事。」
「他已經交代了。」
虹恩不解地望向月嬤嬤,與她漫步回廳堂。
「他要傳達的就是那躬身一謝。」
「為什麼?」
月嬤嬤受不了地瞥她一眼,「王爺的私事我能透露嗎?」
「喔,說的也是。」連她也不清楚薩蘭平日的行徑。
「王爺的私事我不能說,卻可以說故事。」虹恩立刻眨亮好奇的雙眼。
「有個開小茶館的老頭子,和孫女兒相依唯命,沒想到她被城里某個執褲子弟看上,將人強行擄去,糟蹋過後才丟回小茶館
里。」
「他不娶人家?」虹恩驚喚。
月嬤嬤像見到白痴似地瞪她一服。「他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卻不認帳,害得小泵娘上吊自盡,死不瞑目。」這真是太過分了!「那
蚌該死的執褲子弟呢?他這樣始亂終棄,害死母子兩條人命,難道不怕夜半鬼敲門?」
「他以相同手法糟蹋了許多清白女子,的確該死,也確實死得很難看。」月嬤嬤比比頸項。「半夜睡覺時,不知怎麼地,竟把脖
子整個扭斷了。」扭斷?虹恩不可置信地愣了好久。「是人為的,還是……」
「誰曉得,也許是天譴,也許是那老頭子求人幫他討回公道,宰了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我也說不準。」
「啊。」虹恩領悟,「難道幫那老頭子的人就是……。」
「這只是故事,听听就算了。」
虹恩心頭突突狂跳,被這份領悟振奮得雙頰潮紅。不會吧,如此隱匿身分、行俠仗義的無名勇士該不會正是……
跨入大廳,一抬服,一副俊偉挺拔的魁梧身形立刻進入她眼簾。阿爾薩蘭身著盛裝的偉岸身軀,並發著比平日更強烈的魅力。顧
盼之間,舉手投足,充滿天生尊貴的霸氣。
縱使他的身分永遠不能彰明,他強悍的血統卻不容否認。
他確實是頭獅子,威猛、雄壯、美麗,一聲咆哮,足以撼動天地。這是她的丈夫,她最引以為傲的男人。
整個宴會的過程中,她一直無法移開視線,也知道凝視她的男人心里在想什麼,光看他的眼神就足以明了——如此專心、熾熱、
閃亮的眼眸,總在他與她狂野糾纏的時候出現。
「關于我們目前最大的問題,不外是敵對的‘四靈’。」飯後,御貓貝勒在氣氛沉重的大廳內冷然道。「他們甚至已經不再隱瞞
立場,公然與我們對立。」
「愈來愈器張了。」一人笑道。
「所以要盡快解決掉他們。」
「可是有必要布下少女陣嗎?他們有可能強大到那種地步?」
「有,所以不得不趁早斬草除根。」元卿輕聲切入。
「何以見得?」
「這事由薩蘭來說明或許更妥當。」御貓斜眼一笑。霎時所有視線全集中在他不悅的神情上。
「說啊,說’四靈’派過多少人馬說服你倒向他們那方啊。」御貓刻意挑釁。
「我並沒有答應他們。」薩蘭堅決的回應反倒引來一陣訝異。
「這麼說,你真的與他們有過聯系?」
「是他們私下找上我,可我已經表明,我沒興趣窩里反。」
「若果真如此,你何不在他們找上你時立即知會我們此事?」御貓質問。
「我既然不會反叛,又何必沿街叫嚷自己有多忠誠!」虹恩一听就知道薩蘭動怒了。薩蘭向來不擅長圓滑的處事技巧,遇到這種
暖味不明的狀況,很容易引人誤解。可是她該怎麼幫?
「你忠誠?你忠誠到娶敵方的人為妻,忠誠到引敵方的人到我們私下商議的秘密處所,忠誠到差一點讓我們遭克勤郡王府大貝勒
的圍剿,還忠誠地收留咱們的叛徒月嬤嬤!」
「我不是叛徒!」月嬤嬤突然由後方角落高聲向御貓反擊。
「上回薩蘭在砍下第八顆人頭時,蘭王府被包圍,元卿和我的府第被監控,教堂的秘密據點也被識破,整個計劃幾乎被人一舉搗
毀,全是你窩里反的結果!」
「我沒有,我是被人誣陷、被人栽贓嫁禍。」
「而薩蘭就很大方地收留你,藏匿此地?」元卿淺笑。虹恩知道情勢不妙。她雖然听不太懂他們在吵什麼,但現在的狀況看來,
薩蘭和月嬤嬤活像心懷不軌的叛徒,兩人正相互包庇。
「你們究竟打算如何?」薩蘭寒著臉色。
「讓我們看看你的忠誠吧。」元卿溫和建議。
「怎麼看?要我把心挖出來嗎?」
「那倒不必。」元卿的下巴微微一比,隨從立即由外頭領進兩名美艷少女。
兩名少女體態健美,眉宇間英氣勃發,落落大方,杵在重要人物齊聚的場合中,毫不畏怯。看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卻有著
超齡的膽量及定力。虹恩不自在地咽了咽日水,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可造之材。」元卿優雅地沉坐椅內,吐息如蘭。「基本的功夫底子都有了,卻缺乏更精進的琢磨。」
「你要我訓練她們?」薩蘭警戒地眯起雙眸。
「沒錯。」
「訓練到什麼程度?」
「足以取代你的程度。」
虹恩心頭一凜。她實在沒想到元卿會優閑自在地當著薩蘭的面,開出如此尖刻的條件。他不是個很溫柔的好人嗎?
「當然,你不只可以訓練她們殺人的技藝,也可以指導她們如何使用女人的武器。」
元卿隨手打了個響聲,兩名少女當場在眾目睽睽之下寬衣解帶,直至一絲不掛,豐潤傲人的胴體陡然果程。她們毫無羞怯之情,
虹恩卻尷尬得不知該將臉轉往哪去。
「你要將她們完全交給我訓練?」
元卿縹緲一笑。「你也可以在訓練有成之後將她們收為己有,畢竟我們只是想借此證明你的忠誠。」
「收為己有?」薩蘭臉上不悅的線條愈來愈剛硬。
「收為任務上的左右手,或收為床上的侍妾,悉听尊便。」元卿垂眼把玩手中玉佩。「她們兩人都是處子之身,也都出于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