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格格不屑跟你這種油嘴滑舌的分子共事!」她狠狠一瞪,憤而起身。「要查你自己去查,本格格──」
宣慈一只大手倏地侵上她的唇,掩住了她半張怒顏,緊緊將她摟在懷里,面色凝重的側耳傾听。
「有人來了。」他在亭蘭耳邊低喃。
他們本來就是來這兒搜索密函兼等人踫面的呀!
「他不是我們要等的人。」光看亭蘭那雙圓溜溜的大眼楮,宣慈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來人不是偷闖進來行竊的小賊,就是殺光康親王全家的仇人。」
她杏眼圓睜,驚恐的瞪著宣慈。
他靈巧的一個閃身,便摟著她無聲無息的躲進書架邊緣的夾縫中。靠著覆蓋書架的藍布簾之助,他倆的身形全隱藏在這狹小的空隙里。
「宣慈,這……」
「噓!」
他冷冽的眼神閃著聰睿狡黠的寒光,側頭聆听著書齋外的動靜。
不是頭頭,只是嘍羅。
他憑來人輕躡的微虛步履、身勢氣息,判斷出來人的功力。這個不速之客的身手尚不足以干下此番驚天動地的滅門血案,頂多只是個听命行事的小人物而已。
這一松懈,他才發覺懷中的美人有多局促不安,內心賊賊一笑。
此刻兩人的身子正密合的緊貼在一起,由于空間太過狹小,他不得不兩手緊緊環在她縴瘦的腰際。亭蘭的小臉緊靠在他的胸膛上,緊張兮兮的看著布簾。
突然間,她感覺一股熱氣在額上盤旋,一抬眼,看到宣慈凝神窺伺簾外動靜的俊臉,正低下來偷瞄外頭不速之客的反應。
是因為地方太小了,他才和她貼得這麼近吧!亭蘭實在不好意思以小人之心,度神色專注的宣慈之月復。他真的很認真在查案,認真到他頭已經低到雙唇快貼在她鼻梁上了,都還不自覺。
簾外翻箱倒櫃的人一定功力十分高強,否則宣慈怎會緊張、專注到如此忘我的境界。他盯著簾外盯得很忘我,她可是渾身燙得快著火。
這實在是很不道德的事!現在外頭的不速之客拚命地翻找搜索,身旁的宣慈很可能正為著待會兒行跡曝光的危機著急,而她居然一點擔憂的感覺也沒有,還莫名其妙的對這偉岸的胸膛與有力的擁抱產生信賴與安全感!包可恥的是,她竟然在此刻對宣慈結實高大的身軀感到怦然心動……
宣慈並沒有她兩個哥哥那般壯碩魁梧,雖然身高與哥哥們不相上下,可是看起來更為精瘦敏捷。但如果他真的很瘦,為何她透過重重衣衫的阻隔,仍能感受他結實肌肉的起伏與力感?
不可思議,宣慈一身健美的肌肉與她是截然的不同,可是兩人相擁的時候,他陽剛的體格與她陰柔優美的曲線卻能完全契合,彷佛他們正是上天為彼此所打造的命定伴侶。除了宣慈,似乎世上再也沒有第二人能如此適合她……
亭蘭趕緊把頭埋進宣慈懷里,假裝很害怕的樣子。是啊,她是害怕,但怕的不是簾外逐漸接近他們的搜索聲響,而是怕自己羞紅的臉頰會被宣慈看到。狂亂的心跳可以藉緊張恐懼等理由打發過去,但應該蒼白驚慌的臉色卻一片燥熱酡紅……這要從何掰起?!
突然間,一股溫熱柔軟的觸感自她額上傳來,亭蘭意外的抬起小臉,只見身高與她差一大截的宣慈,雙唇竟然就貼在她鼻前!
她嚇了一大跳,本能的往後彈開,卻被背後一股鋼鐵般的阻力阻擋,宣慈的雙臂將她緊緊捆著,動彈不得。
他是故意的!亭蘭一看他性感而邪氣的上揚嘴角,才驚覺自己被他耍了。他根本沒在注意外頭的人,他根本就是在假裝警戒而刻意貼近她、耍弄她!
書齋內回蕩著雜亂的翻動聲,距離他倆躲藏的地點愈來愈近。
這個浪蕩男人!她這個大笨蛋,居然中他的伎倆,把自己的心思攪得一團亂!方才的心悸與羞怯,全變成了羞憤與氣惱,她火大的偏頭閃過他不安分的雙唇。
他的雙手比雙唇更不安分。兩只大掌撫摩著她的背,掌上熾熱的溫度和背後敏銳的觸感,開始令她燥熱慌張。
「你……」
「噓。」他的雙唇隨著耳語來到她耳畔,溫熱的舌尖挑逗著她的耳翼,他剛毅的臉頰也順勢廝磨著她的面龐。
亭蘭覺得自己渾身快燒起來了!
可是無論她怎麼閃躲,空間就這麼小,又被他擒在懷中,這一扭動、掙扎,兩人曖昧的親昵氣氛更加濃郁。
不、準、亂、來!她努力屏息說出無聲唇語,雙頰緋紅,心頭一半是心有不甘的怒火,一半是被宣慈挑起的欲火。
听、不、到!他也學亭蘭以唇語相對,無辜的搖頭回應,雙手環抱著她輕輕一提,她的兩雙小腳騰空,整個身子被提抱上去。
一個溫潤火熱的吻急遽的侵佔她的唇。亭蘭完全嚇呆了!發生什麼事了?這是在干嘛?
她腦中一片空白。
他暫且放開她的雙唇,挪近凝視她一臉愕然的呆滯表情,流露自負而貪婪的俊美笑靨。他是第一個品嘗亭蘭紅唇的男人!
這一次,他吻得緩慢而游移,漸漸引燃亭蘭心底陌生的悸動與火炬。這是怎麼回事?這種柔滑濕潤而令人戰栗的觸感是怎麼來的?她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心跳也劇烈得快從喉頭蹦出來,腦袋一片模糊……
宣慈一邊品嘗她挑人心魂的紅唇滋味,一邊沉醉的欣賞著她迷蒙嬌媚的神色。微微釋放她的小嘴,卻因她情不自禁發出的嬌喘而緊張的以手掩住她的口。
她覺得自己渾身柔若無骨,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整個人癱軟的任他緊摟在半空中。直到宣慈方才離開她的紅唇時,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在唇齒廝磨之際,一直屏息不敢呼吸。
本來想輕蔑的對亭蘭青澀的反應投以勝利者的訕笑,他卻赫然發現自己似乎「勝利」不起來。亭蘭嬌艷慵懶的失神模樣,令他引發體內另一股的波動。
這是很奇妙的事。
他不是第一次吻女人,但卻是第一次被女人的神情撩撥到神志迷離的境地。書齋內慌亂翻找的嘈雜聲,以及愈來愈靠近他們藏身所在的另一個腳步聲,都喚不回他敏銳果決的理智。
他想要她!
亭蘭的神智早已朦朦朧朧,完全不知道自己眼神迷離、朱唇微啟的模樣有多誘人。彷佛在召喚宣慈的唇,再一次侵犯她的唇吧!再一次讓她體會那股銷魂的觸感……
「宣慈大哥!」
掩護著他倆的藍布簾突然被掀開,亭蘭霎時被嚇回神。宣慈的反應更快,將她紅透的小臉扣向胸懷,埋住她羞于見人的表情。
「鄂倫岱?你什麼時候來的?」宣慈氣定神閑的擁著亭蘭大方邁出來,好象方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幾乎是和這名小賊同時到。」名叫鄂倫岱的英偉少年指指昏死在地上的一名黑衣人。「我看他在阿瑪書齋內東翻西找,神情慌張,確定不是您的手下後,才上前打昏他。」
「干得好。」宣慈用腳踢了面朝地的黑衣人一記,讓他半轉個身,好看清他的面孔。「啊……可惜。」
黑衣人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看來是事先被人下過毒。
「好殘忍的手法。」鄂倫岱喉頭一梗。
難怪剛才黑衣人會急匆匆的四處亂找。他若是不在限定時間內找出主子要的東西,就領不到解藥,其下場就如眼前的景象,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