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沉浸在幸福喜悅中的段絕垣擔心,殷堊邀遲怒到一家僻靜的茶館泡茶。
遲怒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茶。「還是台灣的茶香醇。」他意猶未盡地稱贊,不經意地看了眼對面臉色沉重的殷堊。「有心事?」「嗯。」殷堊沒精神,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桌面,手指畫著桌面的水漬玩著。
「到底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從來沒見過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遲怒放意消遣地。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見過聘請我的苦主之後,我就有著一種怪怪的感覺。」殷堊頭也沒拍,手指依然畫著桌面。
「怪怪的感覺?」遲怒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屏氣凝神地望著殷堊。「既然感覺不對,干脆就推掉這分委托。不是我愛說你,你也真是個賤骨頭,都已經數億身價的人了還要去冒險,你賺這錢干嘛?你又不缺錢,你還真是愚不可及。」殷堊抬頭莞爾一笑。「你也知道,以我的個性耍我每天正正經經地坐在辦公室,豈不是要我的命,我喜歡刺激冒險。」
「對!你喜歡刺激。」遲怒故意譏諷地學他的聲調重復說著,一眨眼立即恢復他的本性。「既然喜歡刺激,現在又接到新的Case,你應該開心才對。」
「這新Case一是真的具有挑戰性,不過我總覺得其中不是那麼簡單……」殷堊面色凝重地模著下巴。
「記得你提過,這一次是去尼泊爾,尼泊爾這地方雖是個純樸的國家,但是其中暗藏著許多危機。如果只是你一個人去,也有寸步難行的地方。」遲怒凝神思索。
殷堊正視著遲怒。「你說得一點都沒錯,如果多帶一個助手……」「可以是可以,如果你真的想帶一個助手過去,我建議你帶一個女人。」遲怒若有所思的說著。
「女人?!」殷堊心里咀嚼著遲怒的建議。「可是現在的女人眼中只有錢,遇上驚驚恐怖的事情只會大叫……」他突地頓住,現下就有一個女孩,看來就不是一個遇事會驚叫的女孩。
「你在想什麼?」遲怒輕喚著發愣的殷堊。
殷堊賊賊一笑。「我突然想到一個適合此次任務的女孩。」
「誰?」遲怒錯愕地詰問。
「就是今天被我扭進警察局的那個女孩。」殷堊犀利的眼中綻著幾許興趣的光芒。
「唉,你別找麻煩,今天你送她進警察局,她怎麼可能會幫你?」遲怒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想法。
殷堊嘿嘿笑了兩聲。「你沒瞧見今天那女孩在警察局里面不改色的樣子,我想她確實適合這次的任務。」
遲怒無奈地苦笑搖頭,看來他說了半天的話,他一句都沒听進去。「問題是………你要怎麼弄她出來?」
殷堊詭譎地一笑。「這一切全得仰仗你這位大律師。」
「你——」遲怒震撼地看了他一眼。
殷堊賴皮地舉起面前的茶杯。「看來事情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一切拜托你,謝了。」
遲怒實在拿他沒轍,氣不過地嘀咕︰「你好像每做一件事都不忘拉我下水。」「誰教我們是兄弟。」殷堊忍不住隱隱竊笑。
第二章
遲怒坐在看守所會客室里長型桌的一邊,等著警員將紀柔慈押解進來。听見鐵門打開的聲響,他警覺地抬頭望向在門口處的一男一女。
警員將紀柔慈手腕間的手銬除去。「你們有十分鐘的時間。」
紀柔慈扭動一下手腕,不屑地困了遲怒一眼,「哼!原來是你找我,里面的女警說有人要會客,我還一直納悶會是誰呢!」她一坐在椅子上,一瞼的不耐煩;「你找我有什麼事,快說。」
遲怒從身上掏出一根煙點著,遞到她的面前,表示他的友好。
紀柔慈悍然搖頭。「我不抽煙。」
遲怒頗為訝異,卻激賞地一笑,順手將煙捻媳。「不錯,我發現了你的一項好習慣。」
紀柔想不頜情地蔑笑一聲。「有話快說,有局快放。」
「你想不想出去?」
「簡直是屁話,如果能出去,誰願意踏在這地方!」紀柔慈不屑地手一揮。
遲怒冷笑一聲,坐在椅子上正視著她。眼前這女孩所表現出來粗野的舉動,在遲怒的感覺里是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的,她該和她的名字一樣柔美。
「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走出這里,又可以賺進一大筆錢,你是否願意?」遲怒刺探性的問。
「哼!你少要我,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紀柔慈將頭一別,隨即驚愕地回頭瞪著遲怒。
「你是想將我推進火坑?休想!卑鄙!無恥!」
遲怒不由得莞爾一笑。「我是個律師,我能知法犯法嗎?我可不想為了你斷送我的一世英名。」
紀柔慈狐疑地瞅著他。「那你到底想干什麼?」
遲怒連忙擺著雙手,表示與他無關。「不是我,是送你進來的那位……」
「他?什麼事都甭想!」紀柔慈不等他說完使嚴厲拒絕。
「你真的不考慮嗎?他付的酬勞足以讓你舒舒服服過好幾年。」
「考慮什麼?不必!要我陪他,這輩子甭想!」紀柔慈憎恨地碎了一聲。
遲怒低嘆一聲。「你能不能听我將話說完,屆時你再給我答覆行嗎?」
紀柔慈懷疑地看著他。「那你不妨說來听听。」
遲怒清一清喉嚨,低垂下眼臉偷瞄著她。
「我的朋友要去尼泊爾赴一個約會,因為對方一心要為他介紹妻子,所以他想聘請你做他的假妻子。」他故意隱瞞事實,隨意編出一個荒謬的理由。
「找一個假妻子?!」紀柔慈根本不信地嗤哼一聲。「馬路上隨便找一找都會有人願意,干嘛一定要找我?」
「剛才我說過,是要去尼泊爾,再說對方是一個很強勢的人,殷堊看中你的膽量,所以願意出高價請你一起前往。」遲怒毫不回避地凝視著她。
紀柔慈仿佛有些心動,但仍懷疑地瞅著他。
「真的只是做他的假妻子?」
「真的。」遲怒暗自竊喜,因為她會法問,表示她已經過蠢欲動。
「真的有一大筆酬勞?有多少?」紀柔慈進一步問著。
「一百萬台幣。」遲怒開出一個價。
「一百萬?!」紀柔慈的眼楮因震驚而發光。
這確實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讓她快活個兩三年。「好!我答應,不過話先說在前頭,我要先拿訂金。」
「只要你答應,殷堊會在台灣開一個戶頭先將錢存進去,等你從尼泊爾回來之後,你就可以拿身份證直接去銀行提錢;不過我也將丑話先說在前頭,萬一你沒盡好一個‘假妻子’的義務,就別怪他將你的戶頭取消。」遲怒也想出一個可以牽制她的法子。
紀柔慈惴惴不安地想了想。「可是我沒有護照,身邊也沒有一毛錢,你總不能教我口袋空空的出門吧?」
「關于這一點你放心,你出門的一切費用都算殷堊的。」遲怒大方的表示。
紀柔慈遲疑了一會兒。「好,我答應你,你盡快將我弄出這鬼地方。」
「如此說來,我們的交易算是達成了?」遲怒進一步確定。
「對,我答應。」紀柔慈心忖︰就算白痴也明白這簡直是穩賺不賠,何樂不為?再說她又可以撈到出國玩樂的機會。
「相信我,半個小時之後你就可以見到外面的太陽。」遲怒微微一笑,隨即起身敲著會客室的鐵門,鐵門打開後他很快地走了出去。
紀柔慈仍不禁懷疑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還是那個人不死心地想戲弄她?
避他的,姑且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