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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當家 第16頁

作者︰決明

「不嫁你還和他……」做盡夫妻間的私密事。

「既然不嫁,我就不必為誰守身嘛。」她雖說得開放,臉兒仍是熱熱地臊紅起來。

「小當家,你真嘴硬。」若真如此無謂,她的入幕之賓為何自始至終只有那一位?

「誰說的?我嘴唇可軟得呢,不信你去問夏侯。」呵呵。

嚴盡歡見衣著打扮完整,長發雖仍濕散,她並不以為意,蓮步緩挪,拉開雲水房門扉。

「小當家!我、我說的又不是那種軟呀硬的!等等,你鞋襪還沒——」春兒在她後頭嚷嚷,看見嚴盡歡停下,爾後才瞧到門外站著夏侯武威,不知他在外頭多久,又听見主僕的對話多少。

嚴盡歡甜笑,朝他伸手,夏侯武威明白她的意思,上前打橫抱起她。

「聞聞,我香不?你喜歡這種味道嗎?是春兒替我買來的花皂呢。」她環上他的頸,精致臉蛋接近他的鼻,笑得宛若風中銀鈴。

皂香隨著吐納竄進肺葉,和著一股清冽芬芳,那是她身上慣有的香。

「回房擦干頭發。」夏侯武威不自覺屏息,不願意讓那股芳馥進入體內,仿佛只要多吸幾口,便會受她所影響、遭她左右。他喑啞著嗓,下顎繃緊,將她抱往閨閣方向,她軟得像塊糖飴,掛在他身上,慵懶嫵媚,每一吸氣一吐氣,氣自息都吹拂于他頸邊,溫暖,又炙熱。

他逼自己無動于衷,漠視她既暖又軟的觸感。

方才在雲水房外,他听見她與春兒的對話,她坦白說出她對冰心的嫉妒,令他耿耿于懷。

第5章(2)

我因為嫉妒冰心,瞧她礙眼,于是隨便找了個老不修,逼她下嫁,我好獨佔夏侯武威,就是這樣。

她一定不知道就因為她丑陋的妒恨,害冰心過著何種日子。

我嫉妒得要死,恨不得狠狠打散這對鴛鴦,教他們勞燕分飛,這輩子再無緣分瓜葛。

自私。

他厭惡她這種自私心態,厭惡至極。

他已經疲于與她爭吵,每回與她的吵架,泰半都是為了冰心,從未吵出改變,冰心一樣是老富豪第七房小妾、一樣是失寵黯然、一樣是葬送幸福。

第一次的爭吵,是她獨斷宣布要出售冰心,之後冷戰數月。

第二次的爭吵,是五個月後,老富豪再娶一房小妾的消息傳回。

第三次的爭吵,是兩年後,他在街上偶遇冰心,她神情憔悴,身旁伺候她的小婢氣焰高漲,對冰心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客氣,催促著冰心快些回府,省得害她被罵,滿臉不耐煩,在外人面前如此,在府里更是不可能收斂,冰心苦笑著匆匆與他道別,眸里蓄積了淚水卻不敢滑下,他忘不了她離去時的幽恐無助,一回府,便和嚴盡歡又吵了一次,他氣她,毀掉一個姑娘的幸福人生,他更氣自己,竟無法伸出援手,明知道冰心極可能面臨這樣的下場,只能眼睜睜看冰心坐上花轎,步向黑暗無光的未來……

那回吵得很凶,為冰心說話的他,又挨了她的摑掌,她氣紅了臉頰,朝他吼著︰「你既然這麼舍不得,你就殺去粱家,挾著她逃呀!把她從老不死魔掌中救出去,你也順便從我手里解月兌,多麼皆大歡喜!去呀!」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對,我還沒心沒肝哩!你想這麼說我對不對?我是個蛇蠍女人,我心狠手辣,我禽獸不如,是不?你很後悔當初沒有拋下一切帶她遠走高飛,是不?你心疼得要死,是不?」

當時一股怒火,令他想也不想,便點頭,賭氣回她︰「是。」

她臉上血色退去,只剩鼻頭和眼眶紅通通,她哼了聲,自春兒攙扶回房,不屑與他多吠半句,並且任性地絕食好幾頓,最後還是公孫謙出面拜托他先向嚴盡歡低頭認錯,別讓老爹在天之靈認為他們欺負了他的寶貝女兒,他們都曾于老爹病榻前立下誓,絕對要善待嚴盡歡,不能教她冷著餓著哭著。

他記起自己對老爹的承諾,悠然嘆氣,答應咽下不情願,向她道歉,哄她願意張開尊口,吃下一口飯菜。

她就像個被寵壞的小暴君,事事皆要順她的心、如她的意,不容任何人違逆她,仗勢眾人死守著對老爹的承諾,必須縱容她、保護她,她便肆無忌憚地榨取他們的心軟。

後來,他端了十數碟她喜愛的豐盛飯菜,去「求」她用膳,並做好了被驕恣撒潑的斥罵準備,或是再挨幾個泄憤巴掌了事。

等在那里的,只有淚眼汪汪的小泵娘一只,蜷曲床間,縮藏于繡衾底下,枕面上,青絲散亂,雙眼哭得又紅又腫。

見他到來,她踢掉繡衾,以雙膝在寬敞架子床上跪著奔來,無視他手里托著飯菜,撲了過來,若非他反應迅速,托盤一舉,只怕那些辣雞丁、炸豆腐、鮮魚湯盅會全渡到她臉上去。

她埋在他胸前,抽抽噎噎,不知是哭了多久才能將她原本甜絲絲的嬌女敕嗓音給哭得沙啞,說話時,每個字都像被粗磨過一般︰「我沒有你想得這麼壞……不要那樣看我……不要不……」

她依然是在耍著任性,只是這回,配上了眼淚鼻涕。

他是怎麼想她的?

她確實很壞,甚至壞得不近人情。

年紀尚輕的她,卻做過多少教人措手不及的事情、下達多少無理的命令,又曾說出多惡毒傷人的話語,他有時會有種錯覺,是她變了,還是他們幾個男人仍當她是兒時的小歡歡,以為她依舊該天真、該無邪、該清純可人?

「吃些食物吧,你也該餓了。」他說不出安慰她的謊話,便想轉移她的哭泣。

「夏侯,不要討厭我……不要仇視我……不要……」她不願從他懷里離開,濕濡的頰,熨貼在他心窩處,小手焦急絞住他的衣。

他對她的眼淚沒轍,自小到大都一樣,她哭,只會令他不知如何是好,兒時還能笨拙地誘哄她別哭,現在那一招早已失效,她不再是個女乃娃兒,沒那麼好騙好商量。

他正欲低嘆,薄唇才動,立即被她追逐而來的軟唇捕獲。

她的唇太女敕太香,帶著顫抖和蠻橫,又是勾引又是請求,喃喃含糊著求他別討厭她,他在她唇間嘗到淡淡咸咸的淚水,她則在他唇心嘗到了悠悠淺淺的嘆息。

察覺到他即將到來的推拒,她抱他抱得更緊,紗袖自藕臂上滑開,白玉色澤的女敕掌牢牢鉗疊于他頸後,十指探進他濃密發間,唇兒鎖不住他要她別胡鬧的低斥,她索性探出小舌,擠入他的牙關之中,不讓任何會使她難受的言語從他口中溢出,若他不擔心咬斷她的舌,那麼他就開口說話吧。

她簡直是模透了他的弱點,明知道他不可能讓她受傷,才使出這種小人招式。

他錯了。

錯在那天沒有用盡全力推開她。

錯在那天被她吻得暈眩,她溫暖青澀的檀口甜美芬芳,吮啃得教他唇瓣泛癢,何止唇癢,心,更是奇癢無比。

錯在那天,他伸手擁抱了她。

紅顏之所以成禍水,在于男人的貪婪、私欲、獨佔心,為得美人,不惜傾其重兵,去強取豪奪,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候,為求美人歡心,搜刮奇珍異寶,逼人進貢金銀珠寶……女人的美,美得傾城亡國,是男人為滿足自身的權勢地位威名或色欲,說穿了,若非被男人看上了,女人何以背上禍水妖名?

同樣的,錯不在嚴盡歡的美,不在她梨花帶雨的嬌柔無助,而是他的理性崩潰,改被動為主動,以比她更深更激烈的鑿吻,要她敞開少女芬芳蜜香的女敕唇,接受他的探索品嘗,她甜得教他停不下來,她不阻止他,反而更加柔軟地偎進他懷里,仿佛她所有的一切都歡迎他的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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