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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上宰相 第17頁

作者︰決明

「是哦是哦,那就代表不用改名了嘛。你認輸了?不想改叫皇甫芸香了?」這名字,可是皇甫小蒜從識字熟讀醫書開始就心心念念最想改的。

「我——」

「小蒜比較好听,念起來很甜蜜。」穆無疾的聲音介入,發表他的淺見。

「你看吧你看吧,穆無疾喜歡我的名字!」皇甫小蒜拽得咧。

「別忘了那名字是我費盡周章取的。」

「費盡周章?哈,你根本就沒有取,你只是隨手翻書而已!別把自己說得多辛苦!」還費盡周章哩,自己說出來都不會覺得汗顏可恥嗎?

「你以為翻書不累嗎?你罰跪過那本書就該知道那本書都快高過你了!」

「把我生成矮冬瓜的也是你好不好!」

「明明是你變種。你瞧你弟,英俊挺拔,高挑健壯。」

「長成一棵大樹也沒什麼好驕傲的啦!」

兩人對吵得很專心,誰也沒分神去注意穆無疾已經站在他們身後好一會兒,連他剛剛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插嘴的那句話,也淹沒在兩人一來一往的汪汪吠吠里。

穆無疾甫從皇城回來,在房里找不到皇甫小蒜,問著奴婢們才一路問到了這里,沒料到她與一名男人吵到不可開交,他大略听罷,已經猜出男人的身分。于情于理,他是該上前向長輩行禮致意,不過他是識相之人,此時此刻上前向未來岳丈請安的下場一定是被人吠回來,他干脆自己挑了處廊階坐,順便還能整理今日朝堂上眾官稟呈的國家大事。

嗯,鄰國蠢蠢欲動,大軍已有在邊境集結之勢,其余鄰國見狀必然也會尾隨發兵,想佔漁翁之利。讓伏鋼領兵去對抗東邊鄰國,西邊那鄰國呢?有誰能擔此重任?

寧太後雖然經過上回一嚇,確實不敢造次,但她身旁的兄弟族親可沒死心,妄想拿小皇帝當人質,朝綱不先整肅整肅,光讓這些家伙扯後腿,國不泰人不安,該是一舉除舊布新一番了……

再來就是其他皇子,他們並非真心誠意讓最年幼的弟弟坐上龍座,先前不過礙于七皇子的威權,陪笑地任由七皇子將二十六皇子推上帝位,時間一長,野心又逐日成長,各方皆不再沉潛,暗地里他听見的陰謀可是遠遠超乎想像,二十六皇子年歲尚稚,無法與兄弟們抗衡,而就他觀察,除七王爺之外,其余皇子並不合適成為皇者,最快最省時的方法還是將野心勃勃的皇子們一網打盡……

「穆無疾,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在穆無疾專心思索著一件件政事時,皇甫小蒜終于發覺坐在廊階上閉眼沉吟的他,立刻湊上小臉蛋。

「你吵完了?」穆無疾很高興總算被人注意到了。

皇甫小蒜努嘴,「我才沒有和他吵哩,誰有那種閑功夫呀?跟他多說一句我都嫌嘴酸——」

「小蒜,怎能這麼跟你爹說話?」穆無疾不贊同地皺眉,「快向你爹道歉。」

「我又沒——」她還想頂嘴狡辯。

「小蒜。」他只是再喚了她的名字一遍,她便只能像個犯錯孩童垂頭喪氣。

「光憑你方才那句話,我無條件將小蒜頭嫁你。」那人緩緩摘下帷帽,露出真實面貌。帷帽下是一張成熟而俊俏的容顏,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頭異于常人的銀亮發絲。那並不是因為老邁年高而使黑發褪成的色澤,因為白發不可能有那樣美麗的光澤,淺亮亮地披掛肩胛,襯出光暈般的朦朧。

這就是皇甫小蒜親爹的真面目?

說實話,他很吃驚。

皇甫小蒜與他沒有太多相似之處,從外貌到氣質,找不出血緣羈絆,若要勉強來看,皇甫小蒜橫眉豎目的倔強嗔怒樣倒有一絲絲他的味道。

「你好像來很久了?」未來丈人不像皇甫小蒜一吵起架就無視周遭動靜,他從剛才就瞄見穆無疾默默出現在現場。

「你來很久了?!」皇甫小蒜驚呼。那、那不代表他可能听見她與她爹所爭執的內容?!雖然大多數句子都是無意義的吠言,但也是有一兩句攸關他的病情,尤其是開膛剖月復那一句!

穆無疾笑了笑,「還好,不算很久。在你們正好提到我的病不難治,只要剖開我的胸膛,將那處缺洞給補起來時——我才到的。」

「那不等于全都听光光了?!」她跺腳。

「既然知道方法,你怎麼不試看看呢?小蒜。」穆無疾問她。

「你也偷听到原因了不是嗎?」

「不用擔心太多,你就嘗試看看吧。」身為病患還鼓勵大夫對他切切剖剖。

「拿你的生命來嘗試?」皇甫小蒜用力撇開小臉。「我承認,我很孬,膽小如蒜,我不敢!」

「如果成功的話,說不定我真的能和你白頭到老。」

「如果失敗的話,你連一刻鐘都熬不過!」

一個樂觀一個悲觀,意見分歧。

「我認識的皇甫小蒜可不是如此毫無自信……那個指著我鼻子,像個山大王命令我要對她唯命是從的皇甫小蒜不是還站在我面前嗎?」

「今天要是生病的人是我老爹,我就有自信把他剖開來再縫回去而面不改色啦!」皇甫小蒜還在撂狠話,眼淚老早就背叛她地流了滿臉。

「小蒜頭,你講這種話不怕被雷給劈成焦蒜嗎?」真是女大不中留,狼心狗肺和他如出一轍,不愧是他的女兒,血液里有他們皇甫家的劣根性。

穆無疾給他一記很歉然的眼神,仿彿在替自個兒未過門的娘子致歉。

他聳肩,反正他向來習慣女兒的不孝。再說,他自己也不是多優秀的爹親,半點也不在意皇甫小蒜的口不擇言——況且他方才也說過和皇甫小蒜類似的冷血句子,父女倆半斤八兩啦。

「早點把我治好,我就不用提心吊膽在賭日子,每一天睡下都得擔心明早能不能醒來。」等待死亡的日子並不好受,每日對他而言都如同是最後一日,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會死,是否像十九歲那年,前一刻還在與人談著軍情,下一瞬間便吸呼停窒……

穆無疾的眼神雖很能安撫她,但是她還是搖頭。

「我不敢……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我的手會發抖……」就像現在,她緊緊捉住他的衣袖,即使掄握成拳,它還是在顫抖。「對了!我爹,我爹可以!他比我要厲害多了,他——」

唰扇聲打斷皇甫小蒜的聲音。

「我不要。自己的病人自己救,當初可是你拍胸脯朝我吠豪話的,現在你想拉下臉來求我嗎?求我也沒用哦。」晃扇招來清風。愛妻不在身邊,可以盡情的蛇蠍心腸、可以放肆的冷漠無情、可以毋需顧忌的要狠要陰,好痛快!

「誰、誰要求你了?哼!」本來還想央求老爹替穆無疾動刀的,被老爹一激,她又賭氣了。

「對呀,怎麼可以求我呢,一求我的話,你就得改名叫皇甫大蒜。」哈哈哈哈,這是當初的賭約。她贏,改成她中意的皇甫芸香,他贏,就更狠地叫她皇甫大蒜——

而向他求饒也算是輸哦。

「不用你插手!你走啦!」她飆淚吠親爹。

「不用你說,我也打算走。回去時順便買幾塊芝麻大餅孝敬孝敬愛妻。」他重新將帷帽戴妥。「穆無疾,要娶我女兒,就等你被開膛剖肚後還沒死成再說。無論如何我這個當爹的,沒辦法將女兒嫁給一個死人,你明白吧。」

「晚輩明白。」

「小蒜頭,我跟你娘最近就住在對街客棧里,你娘想看十日後進城表演的戲班子雜耍,沒事也別忘了來請請安。」

「我挑你不在的時候去!」就算請安也只向娘親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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