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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魂小百合 第27頁

作者︰決明

「你還沒回答我哩。」她纏著要答案。

「明知故問。」淘氣。

「听你親口說出來比較好嘛,你的聲音又很好听,說情話時讓人好酥哦。」而且她好喜歡他叫她的名字,沉沉嗓音都快讓她渾身打幾個哆嗦,抖完之後神清氣爽!

「百合……」他不習慣大剌剌表達情意,他總是內斂,甚至是害羞的。

「別害臊呀,只有你跟我夫妻倆,有什麼不能說的嘛。」

「我不說你也該明白,不是嗎?」

「不明白啦,不說我就是不明白啦!」剛剛才被冥君欺負,現在當然要找親親夫君安慰疼惜,否則她不是太吃虧了。

爆天涯被她魯到無能為力。誰說沉默是金?有時太過沉默也是會麻煩重重的,該說的話就說,藏著話只是讓自己心里不快——

他一開口,以為自己只準備回答她的纏問,沒料到這幾日的不滿倒全月兌口,「我不喜歡踏進自己的房里,卻無法見到你,也不喜歡三番兩次得向金花問及你的行跡,更不喜歡听她說你總是跟冥君兩人躲在帳房里不知道干什麼,最不喜歡當我問你們在一塊說些什麼,你又只是隨口打發我……雖然我很信任你與冥君,但是被排除在外的感覺真的很差。」

「不說則已,一說驚人。」司徒百合喔喔地直驚嘆,挨著他身邊坐。「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委屈,對不住啦……先謝謝你沒懷疑我和冥君胡來,也沒喪失理智胡亂罵我失貞、亂扣我罪名。」

「你不是那種人。」

司徒百合笑得連眼都眯了,他的甜言蜜語乍听之下都像是尋常人隨口會說的閑聊,正的念過來四平八穩,倒著念回去也不會轉變成膩死人的情話,但絕絕對對是出自肺腑。

「能被你信任,真好。」

爆天涯微微紅了臉,她的腦袋依向他的胸口,像頭貓兒似的直蹭。

學習如何疼她之後,他也開始學習適應她的撒嬌,這些事對他而言陌生得好比叫一個大男人生兩三個娃兒來玩玩,卻又彷若天性,一切都發生得自然而然。

「冥君最近好像想到新的花招惡整我……他拿了一大疊帳冊給我,逼我死背上頭一大堆的買家,買價、茶種,他還臨時抽問,說我答錯就要讓我好看……不過你放心,我背書是很有心得的,他這種小刁難,難不倒我,你不用急著幫我出頭。」司徒百合干脆全盤說了。既然她的親親夫君都有怨言了,她怎能放任他繼續沮喪下去?那太可憐了。不是只有棄婦才淒涼,怨夫也一樣哩。

「冥君要你看帳?」

「不,是背帳。」光看還不夠哩。「我在想,他可能過幾天會拿幾本全新空白的帳本,叫我把南二巷分行呀北一巷分行的帳目全部默寫出來吧。」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要是冥君真這麼要求,她也不會被青天霹靂轟得太震驚。

「百合,宮家的帳,冥君從不假他人之手。就連跟在冥君身邊輔助多年的管事,甚至于我,都沒法子模到書皮。」

「唔?」司徒百合眨眨困惑的眸,隨即一股惡寒涌上,從腳底板冷到頭皮。「喂,親親夫君,你的意思不會是我現在心里想的那一個吧?」

冥君……想凌虐她,讓她扛下宮家管帳的麻煩事?!

「親親娘子,我終于知道你在忙的都是正事了,我以後不會再無理取鬧,也不阻止你和冥君商討大事,我會乖乖在房里等你忙完再回來陪我。」他好溫柔好懂事。

「親親夫君,你不可以這樣啦!」司徒百合拉住他的衣裳,不讓他悠哉離開。

「親親娘子,你應該還有帳本沒背完吧。乖,快去背,為夫不吵你了。」他模模她的頭。

「你別走——」她淚眼汪汪。

「我去替你拿些點心,你今夜可能要挑燈夜戰,補充一些食物會撐比較久。」他一定會在她背後默默支持她的。

「親親夫君……」

「乖。要听冥君的話哦。」

最殘酷的體貼。嗚。

「我是這麼打算沒錯呀。」

冥君滿意地合上書冊——司徒百合沒錯估冥君的劣性,他真拿了四本空白的帳簿,叫她完整默寫出金雁城城東城西與鐵鵬城城南城北四處分行的前年帳目,而司徒百合在失敗五次,也被冥君罵到無地自容五次之後,終于在半個月後,交出一字不漏的帳目謄本。

「為什麼是我?!不是應該讓我夫君來接管這種大事嗎?這非兒戲,也不是可以隨便拿來玩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麼呀?!」司徒百合在偌大的帳房中來回踱步,焦躁憂心。

「我說了,以後宮家的帳,正式交由你管。」他雖病,但沒病到腦子里,方才說過的話,他當然記得清楚,也不介意再說一次。

「冥君……有必要為了讓我難堪就玩這麼大嗎?我賠光宮家的財產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真的因為討厭我嫁進宮家討厭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用這種手段想逼我受不住龐大壓力而自行求去?你……你真的是喜歡我夫君的吧?」喜歡到想盡辦法要拈除她這個正妻。

冥君賞她一個白眼,「你《八月飛霜》看多了嗎?」

司徒百合驚呼,「你也看過那套?」

《八月飛霜》就是上回她向宮天涯提過讓她看得感動不已的男風戀書,分上中下三冊,內容寫著一對世仇家的長子,在仇恨糾葛中發展出扣人心弦的激烈情愫,雖然非常腥羶,卻更讓人覺得意猶末盡。

「我看的書不會比你少。不過拜托你看書就當打發無聊時光,別拿書里的破段子當現實,看到哪兩個男人多講幾句便將人湊成一雙好嗎?!」

「你這是在向我解釋你和我夫君沒什麼嗎?」雖然她很信任宮天涯,不過她倒想親耳听听冥君的保證,因為她懷疑冥君暗暗覬覦著她的親親夫君——書上都是這麼說的,當一個僕人忠心到可以為自家主子拋頭顱灑熱血,八九不離十不是親兄弟,就是親密愛人。

「我要是真和天涯有什麼,你以為你有機會嫁進來嗎?」連跨進宮家大門都別奢想!

「你是要我謝謝你把天涯讓給我嗎?」什麼施恩口吻嘛。

「不用客氣。」冥君直接拿她的諷刺問句當叩恩,態度驕傲得只差沒補上一句「愛卿平身」。

司徒百合想回嘴,但思及冥君的身子健康,又瞧見他時而捂嘴輕咳,還是決定扁嘴忍下。她可不想見到冥君被她氣得口吐鮮血,他是親親夫君的恩公,要善待。

她將話鋒轉回正題,「先不談這個,重點還是在管帳。為什麼不讓天涯——」

冥君打斷她,「我讓他管過,後來在我嘔血死掉之前,我求他別管。」他邊說邊喝藥,動作優雅的比品茗雅士更好看。

「天涯不懂帳嗎?」她的親親夫君看起來不像是無能之人呀。

「懂。懂到可以海派地打個整數折扣給買方,再攀個交情,他就又砍一半茶價,最後你一句好兄長我一句好賢弟,最後入帳的價格只剩不到零頭。」冥君攏著一對淡色的眉,好似是藥苦,更仿若是皺眉。「不過這不是天涯的錯,而是信任一個連撥算盤都無法控制好力道,食指一推,整排珠子立刻化為粉末的家伙的我所犯之錯。」

「……真糟。」這是做生意的大忌,按宮天涯這種管帳方式,不出半年就能弄垮宮家。

「經過三天,我一看到帳本上的數字,當下立刻拖著病軀,重新搶回帳本,將天涯趕出帳房。」順便噴幾口鮮血在宮天涯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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