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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別見面 第11頁

作者︰決明

聶小弟只好乖乖屈服于婬威,快步飛奔到門口開門。

「姊!路人甲耶!」聶小弟嚷嚷。

「什麼路人甲啦……好燙!」聶日晴貪吃熱粥的下場,就是被燙紅了舌頭。她吐出舌,小手在嘴前揚呀揚,等到熱燙的痛漸漸消退,她才噙著兩泡眼淚轉向大門口,怔住。

「弟,那個人是按錯門鈴的,送客。」她不多做其它累贅反應,立刻轉開視線。

「他不是昨天送妳回來的前老板嗎?」聶媽媽認出站在門外的毅恩,她立刻熱情招待他,不過語言不通,她只能揮舞雙手比畫,以為把中文說不標準一點,外國人就能神奇地听懂她在說什麼,不過聶媽媽還是很熱情。「進來坐呀!進來……進……哎--」她干脆動手將毅恩拉進屋子里,指指餐桌,又做出扒飯的動作。

毅恩總算了解,她在邀他一塊用早餐。

「不用客氣,我是來接桑去上班。」因為他知道聶日晴今天一定蹺班,所以他是來押人的。

「我听不懂你說什麼……小晴,妳來翻譯一下。」

「我不懂他的英文。」聶日晴任性說謊。哼,她才不想再踏進他的公司。

「呃……我……」聶媽媽面向毅恩,指著自己的臉。「听……听,對,听……」換耳朵。「不……不……」用力搖手。「懂……呀這個要怎麼比呀?懂……你懂不懂呀?我听不懂你說什麼啦,總之,先吃飯啦--」聶媽媽將他推到餐桌旁,指著座椅,毅恩乖乖坐下,聶媽媽擺上新碗筷給他。

他正好坐在聶日晴對面,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卻轉開了。

「粥……小弟,你好歹是大學生,英文總會說吧,告訴他,別客氣,多吃一點。」

聶小弟嘴角抽搐,這種重責大任丟到他身上會壓死人的好不好?

「吃。」英文單字。這是他這個「由你玩四年」的大學生能做到最完美的翻譯了。

「拿湯匙和叉子給他好了,我懷疑他會不會拿筷子,」聶日晴專心吃粥,但還是冒出這句中文。

「她說了什麼?可以翻給我听嗎?」毅恩求助于在場罷剛吐出一個寶貴英文字的聶小弟。

「……呃,你用湯匙和叉子。」幾個詞匯還難不倒聶小弟,只是他僅能挑重點用。

「我筷子用得不太好沒錯,所以用湯匙叉子比較順手。」能懂聶日晴的一句話,讓毅恩很高興。

「來,湯匙叉子。」聶媽媽遞給他湯匙,也幫他舀好粥。

「我賭他一定以為那碗是女乃油白湯。」

听到聶日晴的聲音又說出他無法理解的語言,毅恩驚喜抬頭,不過她沒看他,毅恩求助地轉向聶小弟。

「呃……她想……你想……那是湯,但是那不是。」英文爛底子在第三句破功。可惡,他懷疑聶日晴不是在為難毅恩,根本是沖著他來的!

「這不是湯嗎?」毅恩面對那一碗很陌生的料理挑眉,碗里白白稠稠的糊樣,很像勾芡過度的濃湯呀。

面對一頓異國料理,他決定跟著聶日晴來動手,才不至于鬧笑話。

看見聶日晴在碗里倒了肉松,攪和均勻,又撒上蔥花,他照做,嘗嘗味道,發現出乎意料的好滋味。

她夾醬瓜,他學她;她夾菜脯蛋,他學她;她夾花生,他失敗十次,但好歹也用叉子叉起破碎的花生。聶日晴瞟著他,心里突然涌起惡作劇的笑。她夾起一整塊的豆腐乳,想也不想地塞進嘴里,毅恩立刻追隨,也挖起一大塊豆腐乳入口,臉色大變。

聶日晴噗哧一笑,然後囂張的笑聲再也止不住地哇哈哈狂飆。她就知道毅恩一定會害怕豆腐乳的味道,敢吃的人視之珍髒,不敢吃的人視之毒藥,她就是惡意要看他鐵青的臉色,算是報老鼠冤!

看到她在笑,毅恩知道她在整他。聶日晴看到他注視她的笑容,嘴角一僵,收起笑容。

「弟,幫我拿皮蛋。」她輕哼一聲,掩飾她方才開懷大笑,轉而命令聶小弟。

「她在說什麼?」毅恩隨即問向聶小弟。

「緊張什麼呀?不用每個字都要翻吧?」先來句中文,聶小弟在冰箱旁的櫃子上拿來兩顆皮蛋,再用英文。「蛋,她要蛋。」一顆給老姊,一顆當然是給那個老愛模仿老姊吃飯模式的毅恩。

「你干嘛他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她接過皮蛋,開始剝殼。

毅恩看到皮蛋的黑墨顏色,濃眉扭成兩道蹙折,再聞到味道,他已經非常肯定,這玩意兒他絕對不會放進嘴里。蛋不是應該由白色和黃色組成的食物嗎?那現在除了黑色就是超黑色的蛋,又是什麼東西?!

「誰教妳不肯自己用英文跟他說!」看看看,毅恩又露出那種急于知道聶日晴上一句在說了什麼的認真。

「少唆!」聶日晴在遷怒。

「她說什麼?」插嘴的英文,但沒人理。

「聶日晴,妳真孬!用這種方式逃避現實!」

「我逃避什麼現實了?!」

「桑在說什麼?」突兀的英文還是交雜在里頭。

「妳有膽就說謊說他不是個特別的人,否則妳現在這種又愛又恨的行為舉止是作假的噢!」騙他還不夠認識她嗎?拜托,他都和她當姊弟二十年了,難道還會不懂她看到毅恩的反常反應嗎?有鬼!

要是毅恩真的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她大小姐現在是在要什麼冷呀?要是她真的不在乎的人,她是連看一眼都不屑的,三下五時偷瞄毅恩還被他看到,一點節操都沒有!她該不會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行徑有多像一個剛和情人吵嘴完,進入冷戰時期的小女人?

「他不是!他什麼都不是!他是路人甲和前老板!」聶日晴拿皮蛋丟聶小弟,不過皮蛋剝了殼,殺傷力近乎零,就算被砸到也不會疼。

「她說的句子是什麼意思?誰來翻給我听?」英文鍥而不舍地插在一堆中文里,就是不想漏听聶日晴說的一字一句。

「好了、好了,有客人在還在吵什麼吵,真難看。」聶爸爸發揮父親的功能,喝斷兩姊弟的唇槍舌劍。

「反正他又听不懂!」聶日晴和聶小弟這回倒是同一個鼻孔出氣,欺負外國人的語言障礙。

「你跟他說,叫他吃完飯就快滾,我不會回他的公司去!叫他別妄想了!」聶日晴指著毅恩,用中文命令聶小弟。

「妳以為那句話翻成中文我會嗎?妳太高估妳弟弟的本領了啦!要說自己不會說噢!」早過了叛逆期的聶小弟擺出廢材嘴臉。

「你……你這個不肖弟弟,虧我以前還幫你洗過尿床的床單,你現在是這樣回報我的--」聶日晴氣到發抖。

聶小弟臉色漲紅。「拜托,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妳講屁呀!要我報恩也拿一個偉大點的事跡好不好?例如,一輛卡車輾過來,妳為了救寶貝弟弟我,撲過來推開我,結果自己被卡車壓扁,妳有嗎?」

聶日晴搖頭,她才不會干這種蠢事。

「那妳擺出那種我欠妳幾輩子恩情的表情是要我報個屁恩呀?!」聶小弟嗤之以鼻。

「弟,我只是要你幫我跟那個人傳一句話,難道這樣也要多大的恩情才能感動你嗎?」聶日晴改動之以情。

「妳有什麼話就直接跟他說,這樣傳來傳去,黑的都傳成白的。」何況他的英文能力真的沒好到能她說一句他翻一句。

「不然你叫他滾,這個英文會說吧?」getout,順便手再指著大門口,毅恩一定能理解,哼。

「妳在要什麼任性呀?」聶媽媽終于听不下去,賞了女兒腦袋瓜子一掌爆栗。「人家好歹是客人,昨天還親自送妳回來,妳竟然叫人家滾,媽是這樣教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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