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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龍共舞 第17頁

作者︰決明

呃,怎麼還是沒有動靜呢?

「俄們雖然還沒認識一年半載,但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嘛……」好,努力阿諛諂媚,多說應家哥哥的好話。

可惜他不為所動。

「我的睡癖很好的,你絕對不用擔心明早醒來時發現我滾過界線,纏壓在你身上。」

她不死心再加注有利于他的條件。

「就算我真的不小心滾過楚河漢界,你再把我回去原位不就得了?」她大大退讓一步,甚至大方提供給他「動用私刑」的最高權利。

她已經苦口婆心地再三「勸誘」,奈何應巳龍似乎不受影響。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染指你的清白啦!」

最後一句「保證」沖出口,伴隨火辣辣的焚臉烈焰,嬌小身軀如狂風掃進浴室,砰的一聲甩上門。

接著便是強力蓮蓬頭沖刷而降的聲響,顯示著某人在浴室中借由冷水來熄滅燎原火紅在嬌顏上泛濫的跡象。

誰說沖冷水是男人的專利?

應巳龍雙手插在口袋里,維持面對門扉的姿勢,唇角帶著感動,噢……這種笑容不能稱之為感動,而是——

得逞。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清淺的笑聲滾出喉間,卻在泄漏出口前溼設在不曾卸下笑意的唇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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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品蘊足足在浴室里洗了一個多小時的澡,等到她賊頭賊腦從浴室探出小臉,應巳龍已經佔據在雙人床鋪左半邊,原先寬敞的床看來瞬間縮小一號。

他睡著了?

「應家哥哥?」她呼喚的聲音只能容許蟑螂螞蟻這類小昆蟲所所聞,大概比蚊子振翅聲大一點。

沒反應,但也沒听到打呼聲。

她爬進內側床位,盡可能不產生過度劇烈的震動及噪音吵醒「枕邊人」。

應巳龍靜躺攤平,規規矩矩享受屬于他一半權利的被單,她也滑進被窩里。

他體溫煨暖棉被蓋起來好舒服喔!

呼出小小一口滿足的淺嘆,她偏著頭,看著他濃黑墨發頑皮遮掩下的容顏。

他好像睡得很熟。

可是……

哪有人睡著了,眉頭竟然皺得比百褶裙還多褶?!說不定有只蚊子飛過去還會不小心被這一波波眉頭蹙浪給活活夾死!

簡品蘊看不過去,伸出食指在應巳龍兩眉之間戳戳戳——試圖讓食指發揮熨斗的重責大任,熨平不听話的擰緊眉心。

「不要皺眉啦,很丑很丑耶。」她壓低音量嘀嘀咕咕地衷心認為他還是平時正經中帶點風趣的模樣好看。「睡覺是人生一大樂事,你怎麼睡得這麼不安穩……」

倏地,她想到應巳龍曾說過他有個「作怪夢」的特質,難道他現在正身處夢境?但這個夢看來不是啥好夢,否則他不會在熟睡間仍無法放松精神……而且他渾身的肌肉繃得好緊!像根滿弦的弓,蓄勢待發……可是她好怕他這把弓會在強力拉扯間應聲折斷!

「應家哥哥!」顧不得擾人清夢的罪惡,簡品蘊搖晃應巳龍冒著豆大汗珠的臂膀,試圖幫助他由夢境中回歸現實。「應巳龍!醒來啦!」

即使進人深沉的夢眠狀態,依然很難忽視耳畔騷擾的嘈雜聲。

低吟聲由應巳龍喉頭流泄而出,爾後慢動作地撐開眼瞼,帶著蒙朧。

他的手掌游移到自己汗濕的右額,半復住瞳孔,嘎啞的噪音輕喃︰「繭兒?」

「我是簡品蘊,小簡!」她強力捍衛自己的姓名權,忽視方才那兩個字滑出他雙唇時帶來的一瞬間不悅。

應巳龍撐起疲累的眼皮,側首凝睇著她,蒙黑烏瞳逐漸恢復專注的清亮,而聲音慵懶的仍如一江足以溺斃人的春水。

「……天亮了?」

「不是。距離你剛剛睡著大概才過兩個小時。」她瞄了眼手表。

「那……你為什麼叫醒我?」應巳龍苦笑,害他還以為自己睡過頭。

因為你睡著的模樣好恐怖,好像身處在駭人的地獄里,眉頭皺得比沙皮狗還多褶,雖然你沒有夢囈或尖叫,可是我怕如果沒叫醒你,你就會被惡夢給吞噬掉——你看自己的手掌。

她抓起他的手腕,迫使他攤開猶自握拳的五指,掌心里仍有五指指尖深陷皮肉的紅痕,足見方才他收握拳頭的力道有多強勁。

他收回自己的手,爬梳著微濕的發。「嚇到你了?」

她搖搖頭。

「我沒事,只是在作夢。」他起身為自己倒了杯水,輕啜。

這樣的夢境對他早已司空見慣,甚至如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又是有關于亂世的那個連續夢?還是夢到叫‘繭兒’的女于?」

應巳龍靠坐回床沿,拉好棉被,不讓一絲一毫的冷意竄進包裹著她嬌小身軀的被窩。

「的確是那場永無止境的夢,但這回我沒有夢到繭兒。」他曾在張開眼的一瞬間以為看到了螢兒,而實際上那張擔憂的臉孔是簡品蘊。

簡品蘊蜷起身軀,躺在枕上靜靜地望向他。

應巳龍接續道︰「這場夢境看來很像在……逃難,而且逃得有點狼狽。」他還來不及厘清更多疑點,就被她給挖了起來。

「逃難?為什麼要逃難?」她不由自主地往三國歷史想去,但三國歷史中的逃出場景太多了……

「好像是兵馬設有敵方的萬分之一,又毫無援助,所以不得不逃。」應巳龍手掌撐在後腦勺,將夢中所感受到的原因向她吐露。

「哪有沒有逃成功?」簡品蘊再度發揮好奇寶寶的本性。

「我不知道,還沒開始逃呢。」只是夢境中仍免不了數場兵戎相向。

「你如果躺下來繼續睡,會不會從剛才被我打斷的那幕畫面開始作起?」

「按照過往的經驗來說,會。」所有關于戰事的情節都不間斷或跳過,只除了關于「繭兒」的部分幾乎是拼拼湊湊,令人理不清頭緒。

「你還要再睡嗎?」她露出愁雲慘霧的神情。

還沒開始逃難,他臉都表情就如此駭人,要是夢境中的逃難大戲開始上檔,他豈不是面目猙獰,整整一夜的精神折磨?

「我好像沒有其他選擇。」應巳龍安然俯低身子,臉孔與她的近在咫尺,讓簡品蘊臉蛋不由自主地紅灩起來。

他笑了笑,像個準備說床邊故事給掌上明珠听的好爸爸,安撫地拍拍她肩膀。

「你別緊張,我不會將夢境中又叫又殺的戰爭搬到現實生活中來夢游,也不會比手畫腳的誤K到你,更不會鬼吼鬼叫制造噪音。我的夢境雖然詭異但絕對不會影響到旁人的睡眠品質你安心睡你的覺。

「那你呢?」清靈杏眼蘊著好深好濃的不安。

「繼續睡呀。」他回答得輕松,身軀鑽回被窩。

「可是又作惡夢怎麼辦?」

「既然無法避免,那就繼續作吧,反正牙一咬就結束了。」他安慰著看來比他這個當事者更擔心、更害怕的簡品蘊。

「還是我們不要睡黨,做些別的事,好不好?」她提議。

她才不忍心自己睡得安穩,而這個飽受夢境所苦的男人孤零零作著惡夢。

「笨蛋小簡,不要在這種夜黑風高又孤男寡女的凌晨時分說這麼曖昧的話,否則我不保證你會有什麼下場。」應巳龍哭笑不得,賞她一個白眼。

簡品蘊愣了一下,隨即驚覺自己說了什麼曖昧蠢話忙不迭搖晃著陷在枕頭里的腦袋,澄清自己絕沒有引人犯罪的念頭。

「我、我我我不、不是那種意思!不、不睡覺做做別的事、像、像打打撲克牌啦,說說鬼故事呀,再不然看、看看電視也可以嘛。」她伸手在床頭搜尋,總算讓她模到電視遙控器。

漆黑的熒幕閃過開機亮光,未見影像先有聲——而且還是媚入骨髓的嬌吟和濃重的男性低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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