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我知道自己哥哥的惡劣程度,你才是最辛苦的那個人。’皇甫赤芍打心底同情眼前的姑娘,要與她古怪老哥相處並不是容易之事。
??她狀似不滿的語調今皇甫大哥極度不爽,爆發一場小小爭吵之後,幸好在影響力巨大的寶春安撫下,兩頭皇甫猛虎乖乖坐在桌前,同意為對方診脈。
??這一診,自然瞞不了皇甫赤芍有孕兩個月的事實,牛舍秉又喜又哀,喜的是將為人父,享受含飴弄‘子’的樂趣;哀的是,皇甫大哥冷冷地提醒有孕的身子只會議解毒過程更加危險,搞不好娃兒保不住,連母體也承受不了,一命歸西。
??這怎麼可以?!
??牛舍秉緊張得幾乎要扯光自己的發,連寶春也在一旁憂心忡忡的窮嚷嚷,總算讓皇甫大哥承諾會盡力在解毒過程中保住孩子。
??牛舍秉心頭的大石落了地,原因無他,因為他瞧見了牽揚在皇甫大哥銀光爍的發絲之下,那抹自信盎然的笑容。
??就像赤芍曾無心提及的——每次只要他自信的笑,你就會覺得所有困難的事都能迎刃而解……他就是那樣的人。
??就是那樣值得信賴的人!
第六章
??那道自信笑痕在瞧見皇甫赤芍拎上桌的黑狗時,瞬間變色。廳中成了風雨欲來之勢,眾人仿佛還能听見數聲響雷。
??‘麻煩你再說一次,我剛才沒听仔細。’皇甫忍下滿腔痛弒親妹的沖動,彬彬有禮地要求她重復方才的句子。
??「我說,珍珠藥丸讓一黑給吃掉了,若要重煉還得等上三年,反正一黑體內正巧也有需要你才能解的毒,干脆你們互咬一口——」
??皇甫驀地拍桌起身,掉頭就走,毫不戀棧。「十九,送客。」
??「皇甫!」寶春急忙勾住他的手臂,連人帶椅狼狽的摔落地板。
??「你干什麼?放手!」皇甫拉起她,先拍去她裙擺上的灰塵後,使勁扳開她牢握的小手。
??寶春努力與他糾纏,小嘴嘟嚷著︰「你答應過要讓赤芍小姐回來幫你解毒的!好不容易我把她請回來了,你怎麼可以叫十九把她趕出去?!」
??皇甫攏聚的眉間緩緩舒展,他同意地點點頭,「沒錯,不可以叫十九趕她出去。李廚娘,你趕!」他繼續跨開步伐,衣袖後方拖著不肯放手的寶春。
??「爺……」十九和李廚娘無奈相視,成為兄妹戰火之下無辜的炮灰。
??「你再耍孩子脾氣,我要生氣了!」寶春憤而叉腰,睜著否眼瞪視前方的銀發俊男。
??別人為他們兄妹憂心如焚,他們倒像無事人一樣!
??寶春縴指落在皇甫鼻尖,「我和牛大哥都這麼煩惱著你們兩人體內的毒,結果你們呢?!一個毫不在意,你以為自己還有多少血可供你嘔盡呀?!你每次一毒發,我有多難受,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在受苦嗎?我、十九、李婆婆,我們都一塊兒擔憂著!」
??她罵完不知好歹的皇甫之後,螓首一轉,指尖轉個彎,移向抱著黑狗、神情愕然的皇甫赤芍。「一個則是嘻皮笑臉,都快當娘的人,還不多為自個兒著想…你看看牛大哥,他眼里同樣是愁雲慘霧。現在,你們兩個都給我坐好:立刻為對方解毒!」
??乖乖,從不曾見過柔順的寶春發飆,錯把猛虎當病貓啦?皇甫兄妹識相抬頭挺胸地生好,像個溫馴的孩童。
??「可是我不想咬一只笨狗,也不想被笨狗咬。」皇甫委屈地向親親愛人嘀咕,可愛的神惰完全和神醫這種天人稱謂扯不上關系。
??寶春輕點頭,轉向皇甫赤芍問道︰「赤芍小姐,一定得要互咬一口嗎?」她也覺得直接動口咬狗或狗兒咬人的解毒方式有點怪異。
??皇甫赤芍朝她諂媚嬌笑,「小嫂子,你叫我赤芍就好,「小姐」兩字請自動刪除。」她恭恭敬敬向寶春雙手合十,揖身。
??她太敬佩這個小嫂子了,長這麼大頭一次見到大哥臣服吃癟的模樣。
??「如果大哥不願動尊口咬一黑的話,咱們可以試試取雙方部分的血液來煉制藥丹,我想效果應該會更加驚人。」
??牛舍棄見到無往不利的嬌妻滿臉惶恐的憨樣,忍不住噗哧一笑,換來辣椒娘子朝他腰間一擰。
??「這樣可以嗎?皇甫。」寶春問向當事人。
??「直接把那只笨狗炖來吃就衍了啦。」皇甫懶懶提供意見。還煉啥煉呀?雖然那只笨狗沒幾兩肉,看起來也不太可口,但他可以委屈點,無妨。
??「大舅子……別吃它好不好?一黑很可愛又聰明的……」牛舍棄覷著黑狗。可憐的一黑,無論到哪里都有人提議要將它吞吃下肚。
??「嗷嗚——」一黑越來越會看人臉色,忙不迭諂媚地靠向寶春——看來是主導生殺大權的姑娘身上。
??今人心生憐憫的哀號及沾滿淚珠的晶亮狗眼,看得寶春心都酥了。她好生疼惜地摟過它,輕輕安撫道︰「乖乖,不會的,我不會讓皇甫把你吃掉的。」
??一黑嗚嗚雨聲,放心地將狗頭枕在寶春軟呼呼的女敕胸磨蹭。
??皇甫惡狠狠的妒恨眼光化為千刀萬箭,道道射向不知死活的黑狗!
??喝——他都還沒吃過那禁地部分的豆腐耶!這只笨狗竟敢捷足先登?!
??皇甫沉聲道:「李廚娘,去燒水,我要吃涮狗肉!」
??「大舅子!」牛舍棄驚叫。
??皇甫赤芍按住牛舍秉的手,「去把一黑從小嫂子身上給剝下來,否則我不敢保證它能見到明早的日出。」沒見到她老哥的臉色越來越恐怖嗎?
??牛舍棄疑惑地看看皇甫又瞧瞧寶春,久久,終于明白赤芍所指為何。
??「嫂子,不好意思。」牛舍秉拎住早成為別人怨恨靶心的黑狗,將它抽離寶春香軟的懷抱。「家教不當、家教不當。」後頭兩句是對著黑狗指責。
??「笨狗!」在牛舍秉坐回原位時,皇甫赤芍毫不客氣地賞它一個爆栗。她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救過這只沒腦袋的蠢狗幾次了!
??「一定要吃它嗎?」寶春蹙起細眉詢問皇甫,她有點于心不忍。
??「我堅持。」皇甫想也不想。它是為民除害耶!這種膽大包天的色狗留它來浪費米糧嗎?
??「我無所謂。」皇甫赤芍也一臉痞樣,不愧是相同血緣的兄妹。
??「嗷嗚嗚……」可憐的黑狗大概在哭訴著說「我不要」吧?可惜在場眾人無、辨明狗語,自動充耳不聞。
??「我不是很贊成……」牛舍棄道,總算有人提出另一種意見。
??寶春清清喉嚨,「既然如此,咱們折衷。婆婆,上回你不是做過一種血糕嗎?能不能用一點點的血來弄?」只要是烹調過的食物,皇甫應該不會再有微詞。
??「沒問題,反正只有主子一個人要吃,一小碗就衍了。」李廚娘笑咪咪回答,寶丫頭都開了口,這次的戰火也差不多落幕。
??等李廚娘自廚房取來兩只瓷碗後,皇甫赤芍自靴邊抽出亮晃晃的匕首,大力地置于桌前。「大哥,你先來還是一黑先來?」
??皇甫瞥覷幸災樂禍的妹子一眼,拾起刀柄舞耍數圈,瞬間劃過腕際,傷口溢出鮮血,斟滿瓷碗。
??寶春見李廚娘點頭示意可以停止時,忙不迭舉起皇甫的手腕,想為他止血,不料甫張開口想吮住他傷口的同時,一顆彈珠大小的丹藥彈擊到她額際,今她捂額痛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