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美朝低下頭,不敢直視妹妹幾乎可以透視人心的銳利眼光。「給我一點時間……」
「姊,這句話你已經整整說了兩年了。」衛美晝忍不住的打斷她,「如果你狠不下心來丟這些剪報的話,你走開別看,我來幫你丟。」
她說完,立刻伸手去拿茶幾上的剪報冊,但有另外一雙手的動作卻比她更快。
衛美朝迅速的將剪報冊緊緊的抱進懷中,以略微激動的語氣叫道︰「不行!」
衛美晝無奈的看著她。「姊,難道你打算就這樣抱著那幾本塞雷•柏的剪報過一生,不交男朋友也不結婚嗎?」
「這兩件事根本就無關。」
「怎會無關?如果你忘不了他的話,你會去交男朋友嗎?不交男朋友你要怎麼結婚?」
「我……」衛美朝無言的搖了搖頭,然後求道︰「別說了好嗎?」
看著她,衛美晝突然用力的呼了口大氣,然後再用力的向後靠躺在椅背上。
「我再也不管你了啦!」她氣聲道。
衛美朝卻仍是緊抱著懷中那本剪報,一動也不動的。
嘴巴上說是不管,當衛美晝無意間從新老板口中听見關于塞雷•柏的消息時,卻不由自主的打破自己萬能秘書的完美形象,開始有意無意的纏著老板大人八卦,差一點沒把自己的飯碗給搞砸掉,只為了幫姊姊弄到有關于塞雷•柏的最新消息。
靶謝老天,她的新老板大人竟也是屬于‘兄友弟恭,姊妹情深’的那個族群,在得知她的失常完全是為了幫助她親愛的姊姊之後,不僅沒有怪罪于她,甚至于還主動告知她她夢寐以求——不,更正,是姊姊夢寐以求,有關塞雷•柏的所有消息。
其中,有一條消息是足以讓大姊興奮得躍上天的,那就是塞雷•柏要到台灣來了,而且還請朋友替他安排一名有護士經驗的管家,照料他停留在台灣期間的生活飲食。而他朋友不是別人,正好是她老板。
阿彌陀佛,感謝老天做此安排,雖然她不曉得姊姊和塞雷•柏會不會有好結果,但是也該是姊姊從單戀中覺醒的時候了不是嗎?
不管他們倆的結果是好是壞,她只希望姊姊此後就能走上屬于自己幸福的一條路。
這天晚上,她起身走出房間,深吸一口氣,走進隔壁大姊的房間。
算算時間,她應該快要洗好澡,回房間來了才對。
她走向大姊兼做梳妝台的書桌前,伸手將那本貼滿關于塞雷•柏消息的剪報冊拿起來,隨手翻來看。
「咦?美晝,你怎麼在我房里?」邊擦頭發邊踱進房里的衛美朝訝然的停下腳步,站在門口問。
衛美晝聞聲轉頭。「你洗好澡了?」她隨口問道。
「嗯,你要接著洗嗎?不過美夕已經搶先一步了。」衛美朝走進房里。
衛美晝搖了搖頭,然後目不轉楮的看著她開口道︰「姊,坐下來好嗎?」
「怎麼了?」意識到她的認真,衛美朝好奇的挑眉,依著她所言在床邊坐了下來。
「姊,我听到了一個消息。」她緩緩地開口。
「什麼消息?」
「听說塞雷•柏要到台灣來了。」
「什麼?」衛美朝倏然從床上跳了起來,一個大步激動的來到她身邊猛然抓住她的手。
「你是從哪里听到這個消息的?他的傷都好了嗎?終于要復出了嗎?這消息為什麼我都沒听說?是什麼品牌的服裝展要到台灣來舉行?」她一臉激動,滔滔不絕的追問。
「姊,你先坐下來好嗎?」
「美晝……」
「先坐下來。」衛美晝堅持的說。
看著妹妹臉上堅定的神情,衛美朝不得不坐回床上,然後以一臉迫不及待的神情緊盯著妹妹,等她開口解答她所有的疑惑。
「听說他是到台灣來休養的,並不是為了要走秀,因為他的腳傷並沒有完全康復。」衛美晝緩緩的開口道。!衛美朝瞠大著雙眼,有種突然從雲端跌入現實的感覺。對了,如果他真的復出的話,新聞怎麼可能會沒有報導呢?她怎麼可能會連一點風聲都沒听說?那麼……
「你是從哪里听到他要來台灣的消息?」她迅速的問︰「除了知道他要來台灣休息的事之外,你還听到了什麼?知不知道他哪一天會抵達台灣,打算住在哪里,還有……」
「停一停,姊。」衛美晝出聲打斷她。「你這樣滔滔不絕的問我,要我怎麼回答你的問題?一個一個來好嗎?」
看著她,衛美朝深吸了一口氣。「你從哪里听到他要來台灣的?」
「我老板那里。」
「你老板?」
「我最近才知道他們倆的交情好象還不錯。」
「他們倆?」衛美朝茫然的眨了眨眼,接下來卻恍然大悟的在一瞬間瞠大了雙眼,「你是說你現在的老板和塞雷•柏認識,而且交情還不錯?」
「對。」
「老天!」她難以置信的輕呼出聲,身體因激動而微微地發抖著。她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好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她在作夢嗎?
「美晝,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她啞聲問。
「不是。」衛美晝搖頭。
「我在作夢嗎?」她又問,激動的淚水卻再也遏制不住的溢出眼眶,滑下臉龐。
「姊,你別這樣。」衛美晝深深嘆息,走上前,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安撫著她。她就知道柿姊會有這種反應。
「美晝,你可不可以幫我一件事?」衛美朝抬起淚眼婆娑的臉,啞然的開口道。
「你想要我問我老板,可不可以讓你見塞雷•柏一面對不對?我早知道你一定會這樣說。」她大姊的心思不用想也知道。
「可以嗎?」衛美朝眨著淚眼汪汪的雙瞳,乞求的看著她。
衛美晝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要求,她先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之後,才以一本正經的表情認真的盯著她,緩慢的道︰「姊,在你心目中,你所喜歡的塞雷•柏應該是一個溫柔而親切的男人對不對?如果我告訴你,兩年前的意外已經徹底的改變了他的性格,現在的他不僅脾氣暴躁難以相處,甚至于還會以傷害他人為樂,這樣你還會喜歡他嗎?」
她呆楞了一下,然後平靜的問︰「這些也是你老板告訴你的嗎?」
「對。」衛美晝老實的點頭道。
「老實說我不知道。」她在沉默了一會兒後,沉著的開口,「但是有一件事我卻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那就是不管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他曾經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過我,所以我也希望自己能對他有所幫助,至少也要盡力幫他一次。」她臉上有著堅定不移的神情。
「我知道了。」衛美晝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點頭道︰「這個給你。」她伸手從口袋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紙條遞給她。
「這是什麼?」衛美朝伸手接過,好奇的將手中的紙條攤開來看。
紙條上頭寫了一個地址。
「塞雷•柏到台灣來時要住的地方。」
衛美朝瞬間驚喜的抬起頭看她。「真的?」她沖口問。
衛美晝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地將當初老板對她說的話轉述給她听。
「兩年前的意外讓他差點半身不遂,這兩年來他一直很努力想讓自己的雙腿恢復行動力,但是即使他終于讓自己可以不再倚靠輪椅行動,卻無法再走出意外發生之前,他在伸展台上那種完美的步伐。他為此大受打擊,甚至于自暴自棄的放棄幾乎要痊愈的雙腿。他這回會到台灣來,完全是被我老板騙來的。我老板騙他說他的雙腿到台灣來醫治有望,所以他在半信半疑之下才答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