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我剛剛正在和政叔討論要怎麼樣在不吵醒你的情況下,幫你移到床上來睡。」他正看著她,以雖然有些虛弱卻十分清醒的聲音告訴她。
「你醒了?!」即使她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議,邾竹妤還是以最迅速的動作趨近他,緊張又激動的詢問,「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痛不痛、麻不麻?還會不會有頭昏目眩,全身發熱的感覺?」
「政叔你說她有沒有資格當醫生?」陸峰不答反倒側轉過頭,以戲謔的口吻問著站立在床邊,一臉疲憊不堪卻又滿臉充滿興味笑容的楊文政。
「當然有,你的命不就是她救的嗎?」他笑道。
「政叔?」邾竹妤此時才發現楊文政的存在,「政叔他現在怎麼樣了?體內的毒素是不是還在?需不需要將他送到醫院去做精密的診斷與治療?你……」
「沒事了,有你這位無師自通的女神醫在,我是死不了的。」陸峰笑容滿面的打斷她的話,心底深處里對她的愛意擋不住的溢了出來,一波波、一陣陣推溢著,終于溢滿了他整顆心、整個人。
「政叔?」邾竹妤一臉擔憂的望向楊文政。
「你做得很好,他已經沒事了。」楊文政笑著對她保證道。
「好了,確定我沒事了你是不是可以好好休息了呢?你看你自己,兩個大黑眼圈,眉頭又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螞蟻。」他突然拉住她輕斥道,而楊文政則識相的模模鼻子悄聲離去。
「我沒事。」她對他展露笑容,喜不自勝的品嘗著楊文政那句「他已經沒事了」。
「沒事才怪!」他對她大皺眉頭,拉住她的手開始使勁想將她拉上床。
「你在干什麼?」她發覺到他怪異的舉動了。
「你看起來很累。」陸峰沒頭沒尾的告訴她。
「我看起來很累?」邾竹妤重復他的話,一副不懂的樣子。
「需要馬上上床睡覺。」他一本正經的告訴她。
「喔,那……那我回家去睡。」她望著他已無大礙的臉色,幾經考量後緩緩的點頭,她自己知道他說得很對,她是真的快累垮了,而且也非常需要好好睡一覺。
「等一下。」陸峰迅速拉回突然掙月兌轉身要走的她。
「做什麼?」邾竹妤莫名其妙的問。他不是要她回家睡覺嗎?怎麼又拉住她?「你還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是想喝水還是想上廁所?」
陸峰眼珠子一吊翻了個大白眼,他又不是摔斷手、跌斷腿的,他只不過被一條小蛇吻了一下,難道連喝水、上廁所這種事都不會嗎?她也未免太小題大作、太夸張了吧!
「要睡覺在這里睡就好了,你發什麼神經要大老遠、千里迢迢的回家睡?」他沒好氣的告訴她,又忍不住大皺眉頭的瞪著她輕斥道︰「你不知道你看起來就像隨時會昏倒的樣子?」
「我沒這麼虛弱,更何況生病的人是你不是我。」她擰眉反駁。
「這里睡。」陸峰溫柔卻霸道的說,原本拉住她手臂的手瞬間移至她的腰間,緊緊的因住不讓她走,對一個病人來說,他的力氣實在是大得可疑。
「這里?」她左右環顧房內一圈,除了眼前這張被他佔領的床之外,就只剩兩張小沙發和一張小茶幾,他不會要她在那沙發上屈就一晚吧?或者他根本要她睡地板?
「睡床上。」他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疑慮,有些無奈的開口告訴她。
「床上?那你要睡哪里?」她瞠目結舌的驚叫,「你沒必要為了讓我睡這里而爬到二樓回房睡,這樣的話,那不如讓我去睡那里就好了。」
她真的很天真。陸峰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笑容,「我沒有那麼努力,打算爬到二樓去睡。」他告訴她。
「那……」她還是不懂,如果他不打算回二樓的房間睡,又要她睡這里、睡床上,那麼他的意思不會是…….
「不要。」她杏眼遽然暴睜大聲的朝他叫道,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夠令人側目了,更何況是睡在同一張床上,「我要回家睡。」她堅持的說。
「你不怕我晚上會突然發病?」他突然變得虛弱無力、臉色蒼白、可憐兮兮的說。
「政叔說沒事了。」她的聲音有絲不確定。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為了留下她,陸峰自我詛咒的說。
「你別亂說話。」
「留下來陪我。」他軟言要求。
邾竹妤掙扎的搖頭,「不行。」
「如果你是擔心我會有什麼舉動的話,那你大可放心,別忘記我是病人,沒那個多余的力氣辦事的。」他忍不住挪諭她說,見她羞赧卻又惡狠狠怒視他的眼,他強忍住笑容一本正經的發誓,「那我在這里發誓,如果我今晚對你有任何越雷池一步的話,就讓我毒發身亡……」
「你發神經呀?」她激動得打斷他。
「願意留下來了?」他凝視她。
「我……我到沙發上去睡。」她嘆了一口氣軟心腸的說。
「行,如果你睡沙發的話,明天早上鐵定會全身酸痛直不了身。」他想也不想的拒絕她的決議,還有效率的提出反對的理由。
「你怎麼知道?」
「我以前工作忙的時候曾經睡過沙發。」這是親身經歷過的教訓,所以他說起話來當然是義正辭嚴,一絲不苟。
「那……那我睡地板好了。」她看著稍小的單人沙發半晌,不由得同意他的說法,那沙發睡起來她明天鐵定會痛苦一天,所以她將目光放在光潔的木質地板,很高興自己的潔癖將它弄得一塵不染,現在要睡地板也不會覺得它骯髒、惡心難過。
「那結果還是一樣。」他不快的說。
「別告訴我你以前忙的時候連地板也睡。」她抬起頭皺著眉望向他。
「呃,不是,那次情況比較特殊,因為一時太過激動之下才……」老天!他在說什麼?
邾竹妤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激動跟睡地板有什麼關系?」
「這個……」要怎麼告訴她,他之所以會有睡地板的痛苦經驗是被激情所害?
「別想騙我了,沙發是因為小睡起來不舒服才會讓身體酸痛,地板這麼寬敞平坦,睡起來怎麼會讓人感到酸痛呢?」見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邾竹妤一臉不受騙的表情說,轉身就打算席地而眠。
「相信我,地板硬邦邦的絕對不會讓你睡得舒服的。」陸峰拉住她,「更何況你現在不陪我,等到明天後侮來不及也沒關系,最重要的是你若不舒服的話,明天誰能照顧我?你不會要我抱病反過來照顧你吧?」
他不無道理的話讓她擰起了眉頭,看看沙發、看看地板,她最後還是嘆口氣的說︰「我看我還是回家睡好了,要不然你二樓的房間借我睡一晚好嗎?」
「不行,不管你睡哪里都距離我太遠了,如果我突然發病你還是沒辦法顧及到我。」他就事論事的告訴她。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她頭痛的嘟嚷道。
「上床吧。」
「什麼?」這三個字實在太曖昧了。
他拍拍雙人床上的空位說︰「上來睡吧,你只有睡在這里才能顧及到一切。」
「絕對不踫我?」瞪著溫暖舒適,不斷呼喚著她的床,邾竹妤要他保證。
「我又不是沒踫過你……」他調侃的聲音止于她怒眼瞪視中,「好,我發誓絕對不會讓你看見我伸手踫你。」
「真的?」
「如果有違誓言就讓我毒發身……」
「我相信你。」她急忙瞪眼打斷他的話。
她上床睡在邊邊,有種他一翻身她就會不可避免的掉下床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