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著嵐兒愈來愈豐富的表情,她為他動丁心緒的徵象便愈來愈明顯。
司將淳瞅著嵐兒那怯生生、俏靈靈的嬌顏。他知道,七情之中,嵐兒只要動了其中之一,就足以毀滅司重華打算進行的咒術。
若是在嵐兒初入他府中時,就有如此的轉變,司將淳自會二話不說地讓她出現在司重華面前,但是,此時嵐兒在他心里的地位,已不再是顆生死較勁的棋子。
她的身影已牢牢地嵌定在他心上,一開始對她的特別而感到好奇的興味,現在已經轉變成分不開的深深眷戀;要他這時松手,讓嵐兒出現,去試探司重華是否真的想行咒,那是門兒都沒有的事!
司將淳已不想讓嵐兒離開他的視線,他想擁有嵐兒,一輩子都不放她走!
嵐兒有些奇怪地梯著司將淳。總有一些時候,他會露出如此強悍的佔有神情。
「司將淳,你想要什麼?’’她輕蹙著眉,沈靜地問道。
「我想要什麼?」他側首輕問。
「你是不是想要從我身上索求什麼東西?」否則,為什麼要用那種熾烈過火的眼神瞅著她?
領悟了她的語意,司將淳—面暗嘆嵐兒的感覺漸趨敏銳,一面則佻達地笑著。「你覺得你有什麼東西,是我想要的?」
嵐兒想了想。「不知道。」
在她思索的當兒,司將淳已經溜轉了最煽惑的答案。「嵐兒,我要你愛我。」他調侃地說出真實的渴望。
「愛?」多麼生澀的字眼!「‘愛’是什麼?」
「愛,可以說是喜歡—個人的感覺。」司將淳執起嵐兒的縴指放在手心中把玩著。「嵐兒,你喜歡我嗎?」
嵐兒想了想,她心喜見到他心喜他的陪伴,肯定是喜歡他的了。她神色扭捏地點點頭。
司將淳莞爾一笑。「愛,比喜歡更深一點,那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是你會為了一個男人茶飯不思、寢食不安;見到他高興的時候,就跟著他高興;見到他難過的時候,也會跟著他難過;如果見不到他,會產生濃濃的相思之情哩。」
「相思?」她之前就住在相思林里,卻從來沒懂過這兩個字。
「那是一種因為愛慕而魂牽夢縈的感覺,很美妙的。」司將淳眉眼皆柔,目光摺摺地瞅著嵐兒,很是向往期盼的模樣。
「听起來好像很辛苦似的。」嵐兒听得懵懵懂懂。什麼魂牽夢縈?什麼互相愛慕?太深奧了,她根本不懂,她只是常常會想起司將淳,想得無法自拔而已。「司將淳,你要我這樣待你?」
「嗯。」他認真地點了點頭。他要嵐兒的愛!
「我可能一輩子也辦不到。」她也認真地煩惱著。
「慢慢來,這種事情急不得,我會等你愛上我。」他有這個耐性。
「那你也會……愛上我嗎?」嵐兒忽而羞著嬌顏,輕問。
「你說呢?」司將淳不置可否地笑了,他輕托嵐兒的下額,正欲深深一吻,青史賢便出現了。
「對不起,打岔一下啊!」他鞠躬哈腰、嘻皮笑臉地說著。「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們的好事,不過……我是真的有事要找司將淳研究一下。」
面對著青史賢,嵐兒又恢復了冷然的模樣,而司將淳則是一副快殺人的狠樣。
「你,給我滾到折梅軒去!」他先是對青史賢咬牙切齒、萬分痛切地叮囑著,接著再以溫柔的口氣,對嵐兒說道︰「等著,我去去就來。」
嵐兒無聲而順從地點了點頭。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縹緲眼神,是直追著司將淳而去;在他前腳剛踏出幽篁居的剎那,他的身影已經襲上了她的心,讓她不倦地想著他、惦著他、忘不了他。
「喂喂,現在我終于知道什麼叫作‘人定勝天’了!」走出靜穆的幽篁居,來到風雅的折梅軒,青史賢一路手舞足蹈地說著。
太厲害了,司將淳簡直太厲害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恐怕永遠也不會相信,那個冷冰冰的嵐兒姑娘居然有如此柔媚可人的一面!
「你是怎麼辦到的?」要是把他的必勝招數統統學來,以後無論是任何姑娘都不會對他有冷淡的臉色了,青史賢喜孜孜地盤算著。
司將淳一眼就看穿他心里在想些什麼,他不耐煩地問道︰「你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我說?」
「我想說的是……」太大的驚訝,讓他渾然忘卻本來要告訴司將淳什麼事。
「你最好別說你記不起來,更要向上天祈禱,你所要說的話是重要得足以抵償你的命,否則別奢想我會對你客氣。」司將淳微揚嘴角,威脅道。
青史賢實在想不起他要說些什麼,他靈機一動,馬上用力地握起司將淳的右手掌,熱絡地喳呼著。「兄弟,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我沒想到,在那麼短的時間里,你居然能夠讓嵐兒姑娘改變。我說她何止是動了七情之一?她根本就是把整顆心都獻給你了!」
司將淳默不作聲,看他還要講多久的廢話。
「虧我當時還想自不量力地幫助你呢,嘿嘿。」他模模鼻子,傻呼呼地笑著。「趕明兒,我那‘少女克星’的頭餃就讓給你當吧!」
「‘少女克星’?」這是什麼玩意兒?司將淳蹙著眉。
「啊,不好意思,那是之前那些黏著我的姑娘家,費盡心思為我起的綽號。」
青史賢扭捏地說著。「現在跟你一比,我真是慚愧之至啊!」
「你說完瘋話沒有?」再裝瘋賣傻下去,司將淳真的想打人了!
「還沒還沒。」青史賢不怕死地開口。「將淳兄,我記得你說過,只要嵐兒姑娘一動情,她就有破壞司重華咒術的利用價值,不是嗎?」
聞言,司將淳沈下臉,眼神陰深得可怕。
「現在正是最好的利用時機,你覺得怎麼樣?」他好想趕快看到行咒遇擋的後果哦!
「不怎麼樣。」他僵硬地說道。青史賢最好是識相一點,別再提起這檔事了,因著為嵐兒而生的真情,他已經不打算讓她趟入這趟渾水之中。「你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司將淳已給了青史賢最大的耐性,再多就沒有了。
「喂,慢著,你還沒有回答我……」青史賢亦步亦趨著。
「我做什麼事,該要向你報備嗎?」司將淳揚唇輕笑,那是危險的征兆。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嘛?」青史賢傻笑地打著商量。
「等到你想起你本來要鋒訴我什麼事,再來找我。」
一心只想與嵐兒相處的司將淳帶著一絲不耐地結束。
「啊啊啊,我想起來了」!他猛一拍額,連忙說道。「我听司重華在遍尋不著嵐兒姑娘、沒有辦法行咒之際,又買了一支西域殺手團要對你不利,你得小心地了。」
「像這種事,叫做常識、是不必特別警告我的。」司將淳並非不感激他的好意、不過在他不耐煩的時候,再多的好意都只能算是多事,
早知道青史賢找他,就為了說這些沒有營養的廢話,他根本不會理他。
現在,司將淳只想快點回幽篁居與嵐兒繼續未完的溫存。而經過一番插科打嘩之後,那種想擁嵐兒入懷的想望,不但未減,反而急升。
司將淳加快了腳步,匆匆而去。
「哼!重色輕友的家伙,你沒听說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嗎?」青史賢不甘被冷落地跺腳,氣得不得了。「就光會惦念著美人兒,欺我一個孤家寡人,可惡!」
一找到嵐兒之後,司將淳幾乎是立即地擁住她,將嬌柔美麗的她鎖在懷中,緊緊地讓灼吻飛灑在嵐兒發上、額上,
「司將淳……」嵐兒有些手足無措地望著他。他的熱情讓她難以招架,他的力量則讓她著慌。司將淳怎麼了?為什麼用如此蠻悍的手勁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