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算是他放大想象,忽略現實嗎?
一直以來,對他示好的人就不曾斷過,然而這兩個月,當他恢復單身之後,卻沒有去約任何一個女生,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照顧從夏,擔心從夏,然後還是像以前一樣,要隨時隨地找得到從夏。
對于從夏不理會他的禁令,他會覺得憤怒又不甘心——他已經說過討厭吳儀萱,但她還是跟吳儀萱很好,他不希望她接受許捷邀約,但她還是跑來慕尼黑,昔日的聖旨現在變成耳邊風,分手後,她依然自由,不快樂的人是他。
忍住頭痛的想法……那兩人,會不會笑鬧得太過分啦?
賀明人深深覺得現在不是自我審視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分開那接近打情罵俏的兩個人。
邁開大步,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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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儀萱很識相的想起了還有東西要幫人買,將噴泉圍邊的位置留給賀明人。
七點多的慕尼黑,天色驚人的亮,晚風徐徐,人潮不曾淡去。
罷剛吃完冰淇淋的從夏,用濕紙巾擦拭雙手,對他微笑,「你真神奇,居然找得到這里。」
這家伙,明明就是她告訴他說今天會在瑪歷恩廣場敖近做專題,廣場能有多大,多繞幾圈總會看得到,別說只是一個廣場大小,就算隔兩個山頭,他都有辦法從人群中找出她。
「你這幾天都跟吳儀萱在一起?」他真的很介意這個。
「嗯。」
「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從夏一臉奇怪,「他能對我怎麼樣?」
吳儀萱把自己當女人看,一個把自己當女人的人,會對一個真正的女人怎麼樣?吳儀萱最傷她的事情不過就是不小心打破她的香水而已。
「我每次去接你,都看他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因為你是他喜歡的類型啊,哎——只是,吳儀萱當她是朋友才告訴她這個秘密,她當然不能隨隨便便就講出來,這社會有些人還是保守,她可不認為每個人都可以以平常心看待別人的性向。
「他人很好,你不要老是針對他啦。」從夏完全不把他的不悅當一回事,「對了,我有沒有跟你講過學長名字的由來?」
「沒有。」也沒興趣。
「那你一定要好好听。」從夏露出小女孩的夢幻粉紅表情,「吳爸爸初戀情人的名字中有個萱字,因為太喜歡對方了,所以才把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取名叫‘儀萱’,代表著對初戀情人的情意。」
「那他老婆不天天吵死他?」
「怎麼會,那個萱就是吳媽媽啊,很浪漫吧。」從夏眼楮露出羨慕的神色,「以前我只覺得學長的名字好奇怪,明明是個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為什麼取蚌女生名,知道吳媽媽的名字中有個萱字後,感覺完全不一樣了,那個名字不再是個像女生的名字而已,而是代表了一個丈夫對妻子的愛。」
「不切實際。」不管有趣不有趣,他就是不想听到從夏討論吳儀萱。
「你們男生不懂啦,我真的很羨慕吳媽媽,他們夫妻是青梅竹馬,現在雖然老了,吳爸爸講起老婆還是一副撿到寶的樣子。」
「那有什麼,我們也是青梅竹馬,我不也對你很好嗎?」
「好歸好,但我又不可能嫁給你。」
中箭。
忍住心中些微的不悅,賀明人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講得這麼篤定,搞不好繞了一大圈之後,你真的會嫁給我。」
「我啊,可能嫁給任何人,但是絕對不會是你。」
「我年輕有為,每個月收入超過台幣五十萬,哪里不好?」
「大男人主義又自以為是,哪里好?」
落馬。
「不講這個了,我們去吃晚飯吧。」從夏笑咪咪的說,「我後天就要回台北,所以明天要先飛法蘭克福,慕尼黑最後一夜,晚上要吃頓好的慰勞一下自己。」
青天霹靂。
他不管許君澤跟沈修儀殺人的眼神,在這麼忙碌的時候毅然決然丟下所有的業務落跑,從香港轉法蘭克幅,再到慕尼黑……然後她告訴他,她後天就要回台灣,所以明天就要先從慕尼黑到法蘭克福……
如果只有一個晚餐的時間,那他大老遠的從台北飛來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第七章
解析日報的周會上,從夏與吳儀萱正接受總編的表揚。
「不過才幾天時間,有專訪,有導覽,還有一些球迷特集,五天能夠做出十頁大報,表示他們將時間發揮到極限,希望各位同仁出公差時能努力工作,能像他們看齊,以提升本報的水準,現在大家為這朱從夏跟吳儀萱鼓鼓掌。」
啪啪啪啪。
從夏很想叉腰大笑,不過職場守則一︰絕對不可驕傲。
于是她忍住得意的沖動,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害羞而不好意思,以換取以後的平靜生活.
褒揚過勤勞的員工,也小貶了一下表現不太佳的之後,總編照例來了一段精神訓話,總之月兌不了媒體的責任之類的,在會議開始一個半小時之後,總算有了結束的跡象。
「你留下來。」肥手朝從夏一指,「其余同仁散會。」
鎊組人員分批走出,不大不小的會議室中,只剩下總編跟從夏,總編把她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模著下巴,微微頷首,前者笑得莫瀾高深,後者被笑得一頭霧水。
「這次表現得很不錯。」
從夏很快回答,「謝謝總編給我機會。」
職場守則之二,絕對不可居功。
「有沒有興趣外派?」
外派?
「陳國良知道吧,我們在英國的駐外記者,上星期遞了辭呈,做到七月底,上頭的意思是另外再派人過去,我想推薦你過去,你未婚,沒男朋友,英文能力好,也習慣獨居,很適合這份工作。」總編對她鼓勵一笑,「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考慮一下回答我。」
「不用考慮,請讓我去。」
總編顯然被她的積極嚇了一跳,「不用這麼急。」
「我真的不用考慮。」抓住總編的肥手,「我願意去。」
「好好好,你先不要激動,我會幫你寫推薦書。」
「謝謝總編。」
「謝我不如謝許捷吧。那篇專訪做得很好,重點是他的球隊剛好打入八強決賽,上頭對這篇印象很深刻。」總編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外派要簽五年約這個你知道吧?」
「知道。」
「那你這幾天把申請書先交上來,我會連推薦信一起上呈。」
胖子總編離開後,從夏整個人軟倒在椅子上——嚇死人了,總編留她下來的時候,她還以為有什麼壞事,沒想到是外派。
外派耶。
炳哈,呵呵,嘿嘿嘿。
雖然她是在台灣出生,台灣長到十幾歲,但由于父親外派工作,整個中學時期是在倫敦的華人學校度過,直到大學時期才又回到台灣,平心而論,她喜歡國外甚過這里,倒也不是說崇洋什麼的,她只是純粹習慣那里的步調,大笨鐘,海德公園,雙層巴士、濃霧,泰晤士河,福爾摩斯,襯裙市場……
離開太久之後,以前特拉法加廣場上那堆數量驚人的鴿子因為距離遙遠,也變得可愛萬分。
以前經過那邊總害怕會有鴿屎從天而降,回到台灣才發現,鴿屎其實好像也不壞,只要打個傘就可以避免慘劇,不像現在……
英國其實算是第二故鄉,所以,應該算是回家吧。
雙手叉腰,從夏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干笑幾聲後,小臉又垮下,她到底在強顏歡笑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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