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仿佛中了箭般,武陷不把洋妹放在眼里她除了有外文好、中文差的小留學生通病之外,更有著四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統,跟正統洋妹也差不了多少……
「你不喜歡洋妹,那還跟我在這聊天說話?」
「別忘了你是黑頭發、黑眼珠。」
「還黑皮膚對不對?」她自暴自棄起來,「反正我也白不起來。」
「褐色皮膚有什麼不好?」
「又有什麼好?」
「我愛這樣的你呀。」
「哼,你愛,你……」聆歌一呆,「愛?」
她沒看錯吧,武焰說「愛」?
自從上星期在海邊听他說著關于小靜的一切之後,她對自己感情上的防衛,徹底潰堤。
她不再壓抑自己的去喜歡他。
她想他,也願意承認自己正在想他,只是沒有把握武焰對她是朋友,還是也有些一些愛情。
他的任何話語都會讓她產生錯覺。
她覺得……快要心髒病發。
「武焰,我沒把你當偶像,所以,請你也不要把我當成小拌迷。」她鍵字如飛,「你喜歡我,把我當朋友,我很感謝。但是,你跟我說「愛」的時候,我一點都不高興。」
送出,她登出ID,下線。
***
已經過了半小時,何聆歌一點睡意也無,躺在床上,眼楮睜得老大,該數的羊也數過了,但睡不著就是睡不著,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開始後悔,自己干麼這麼小家子氣?就要回美國了,還走得這麼不干不脆。
左腦說,何聆歌,申請到那麼好的大學,你是何家之光耶,整天想著愛不愛,沒出息!
右腦的意見則是,就算是何家之光,也是要戀愛的呀!
就這樣,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然後手機響了。
她的直覺反應是︰找死。居然敢在深夜擾人清夢!
拿起手機,心又是狂跳來電顯示是武焰。
才「喂」了一聲,他的聲音便爆出,「下來,我在你家樓下。」
「不要。」
「你下來。」
「你回去。」奇怪,她在緊張什麼?
「一分鐘內不出現,我就上去按門鈴。」流氓作風畢露無遺。
一會兒,何聆歌才走出警衛室,便看到馬路對面那輛白得刺眼的法拉利,夜色中隱約可見旁立的修長人影,以及清晰可見的紅色火光。
看到她來,他熄掉香煙,眉眼之間傳達出心情很好的訊息,「什麼叫「我一點都不高興。?」
「就是……一點都不高興。」她盯著他,「你那麼高興做什麼?」
「你失控,失控就表示在乎。」他的雙眼滿是笑意,「因為你很單純,所以我反而要耗費很大的工夫。」
聞言,她的心在狂跳。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呆子。」武焰一把抱住她,「如果你還不生氣,我真的要以為我對女人失去吸引力了。」這小妮子,簡直跟他在玩耐力比賽。
如果她是情場老手,他反而還比較容易下手就像聯立方程式一樣,雖然是未知數,但只要經過代換,一定可以得到答案。
但因為她什麼都不懂,他也只好站定腳步,看她怎麼轉。
亦陽說得好,女生自重,男生也會自重,女生開放,男生撲上都來不及,自然也不客氣。
武焰自認不是個正人君子,但是何聆歌卻讓他知道自己不能急,他對她的步調已經慢到不能再慢的地步。
「哎。」懷中的人突然發出聲音,「你知不知道自己抱的人是誰?」
武焰失笑,「當然知道。」
「你常這樣亂抱女生嗎?」
「以前很常,但是今年夏天是第一次。」武焰擁著她,感覺非常平靜,「原本只是覺得你很好玩,後來,找到了比「好玩」更吸引我的地方。我覺得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能像個普通人,說普通人想說的話,做普通人想做的事,談普通人想談的戀愛。」
「真的嗎?」
「真的。」
「可是雜志上說你喜歡白皮膚的女生,我又不白。」
「我不需要洋女圭女圭。」武焰輕啄她的臉頰,「我喜歡活生生的人,會生氣、會高興,有情緒的人。」
兩人相擁許久。
在武焰離去前,他將今天早上才從英國快遞送達的首飾盒子遞給她。
那是他在布拉格訂制的項鏈,鏈墜是一顆粉紅色的圓鑽,扣環的部分還刻上她名字的縮寫,整體感覺可愛大方,很合適少女佩帶。
星光下,他親手替她戴上。
***
武焰終于有了他願意承認的戀愛。
很快樂,也很微妙桃色新聞多到不勝枚舉的他,第一次知道想獨佔一個人的感覺。
他還是很忙,但總有辦法在通告與通告之間講幾分鐘電話,若是何聆歌的電話沒人接,他就會顯得有點焦躁。
「你們的情況好像跟別人相反。」亦陽看在眼底,笑得十分由衷,「因為對方太單純了,所以反而不知該如何下手對不對?」
武焰笑斥,「你無聊。」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其實亦陽已猜對了一半。
彼此確定心意,互相喜歡,如果是以前,他就會直接把女孩子帶回家。但因為何聆歌跟那些人不同,在她無瑕的眼神之下,他近情情怯僅止于接吻與擁抱,純真得仿佛是初戀一樣。
「喂,小心點。」亦陽笑咪咪的警告,「人家實際年齡還不滿二十歲,如果怎麼樣了的話,你可是犯罪喔。」
犯罪?如果她肯讓他怎麼樣的話,他才不在乎犯罪。
不過距離他替她戴上項鏈的那晚也才過了幾天而已,面對那樣坦然的眼神,他實在很難開口說「到我家來」這種話。
靶情、默契、氣氛……他們還有很多東西可以培養。
「那才不是重點。」他從躲貓貓的游戲里沖出來已經算不錯了。「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樣荒婬無度?」
亦陽反駁道︰「你自己不也一樣?」
「我今年夏天開始就已經洗心革面了。」啊,荒唐歲月已成過去。「別把我跟你相提並論,我現在可是很純潔的。」
夏天就快過去了。
武焰希望在何聆歌回美國之前,能夠有個稍具紀念性的行動,例如訂個婚什麼的……其實,如果能直接結婚更好,不過既然已經知道注定的人就是她了,早結婚晚結婚都沒關系,他知道他們會在一起的。
他是樂團主唱,而她偏偏叫「聆歌」嗯,他很喜歡這種巧合。
***
清晨四點多,武焰臥室中的電話鈴聲響起,他接起電話。
「武焰。」小程的聲音很是驚慌,「快點起床,我傳了東西給你。」
「我這次又跟誰了?」他呵欠連天,動都不想動。
「不是,你快看就是了,看完後到公司,車子在樓下等你。」
武焰掛了電話,又掙扎了一會兒才起床。
撕下傳真紙,是報紙的排版,日期則是今天。
只見斗大的標題上寫著︰不堪回首!本報獨家披露,reaL樂團主唱武焰于紐約州少年監獄的慘綠歲月。
內容敘述他的成長過程,包括他精通多國語言的原因,在家自學的過程,接受學力測驗的地點,甚至連他于奧克蘭骨折開刀的醫院都有詳細名稱。
家庭背景則有他母親年輕時的照片,以及地質學父親所寫的幾本著作。
最主要的重點,在于他進少年監獄的過程。
他到了紐約,組了個地下樂團,然後在酒吧與德國觀光客斗毆,混亂之中他打碎了德國人的下巴,碎酒瓶則波及到德國人的女伴,爭執原因眾說紛紜,警局紀錄是互相看不順眼。
當年與武焰一起組團的美國吉他手說,德國人當眾羞辱酒吧的中國女服務生,武焰因而出手;而酒吧保鑣的印象則是德國人將啤酒罐丟向舞台,武焰因此感到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