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絳雪只得再度抬起眼,望著他深邃且深情的眼眸。他的話,如同魔咒,令她難以抗拒。
「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刻忘記你,也照著當年的約定,待我成為王後,立即前來找你,迎娶你為後。」
「王?」景絳雪輕顰蛾眉。當年他所說過的話猶在耳畔。
只要他成為王,就要娶她為後!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啊!他並非皇族之人,又如何成王?
拓跋狩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我已成為成戟王。」
景絳雪詫異的瞪大雙眸,「這麼說來,你殺了上一任的君王!」
成戟國有項不成文的規定,任何人只要有本事能殺了現任的君王,就能立即登基稱王。
成戟國的百姓無一不躍躍欲試,但無人可輕易刺殺武藝高強的君王,再加上君王身旁有數名貼身侍衛保護,欲行刺更是難如登天。
若刺殺君王成功,順利登基為王後,卻得每日提心吊膽,隨時擔憂是否會有人前來暗殺。因此,成戟國的君王向來不定,無人可統治數十年以上。
沒想到他竟一直牢記著當年的約定……
拓跋狩泛起一抹冷笑,「只要能稱王,不管要殺多少人,我都不在乎。」
景絳雪慘白俏顏,究竟有多少人慘死在他手下?當年她所要的並不是這樣,只希望他能平安在這世上繼續活下去。
拓跋狩俯身,就要吻上她的柔軟唇瓣……
景絳雪往後退去,避了開。
拓跋狩輕挑眉峰。「不願意?」
景絳雪垂下眼,「是不能。」
「為何?」他再問。
「因為我與人已有婚約。」她輕啟紅唇,緩緩開口。
拓跋狩萬分震怒,揚起巨掌,往身旁木桌用力一拍,桌面立即裂成兩半,倒于地面,發出偌大聲響。
鄰房的護衛立即踹門而入。只見景絳雪低垂俏顏坐于床鋪上,而拓跋狩眯起利眼瞪向她,胸膛起伏劇烈,看得出他極為憤怒。
那三名護衛尚未來得及出聲,拓跋狩就揮手命令他們退離。
在樓下的店小二听見樓上所發出的聲響,驚得連忙上樓,打算一探究竟。
一名護衛立即揚聲,「這沒你的事,快滾。」萬萬不能讓他人瞧見王!
若王不在國內的消息一被傳開,國內的某些敵人將會大舉入侵王宮,乘機謀反篡位。
店小二被這麼怒斥,可沒膽子再向前一探究竟,趕緊奔下樓,保命要緊。
三名護衛只得將門再度掩上,退離廂房。
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時,拓跋狩沉聲低問︰「對方是誰?」誰敢娶她為妻,他就殺了那人!
景絳雪輕輕搖頭,「我不會說的。」
依他強悍霸道的性情,怕是會將打算迎娶她的那名男子殺害。而她所要嫁的那人,他更是萬萬殺不得。
所以……無論他怎麼逼問,她絕不會輕易道出那人的名。
拓跋狩眉頭緊蹙,神情萬分不悅,「怎麼?你就這麼護著那人?」嫉妒令他快要發狂。
景絳雪抬起頭,柔聲向他乞求,「這里距離舜天國的國境不遠,請你讓我回去……」話尚未說完,就再也開不了口。
拓跋狩大手緊捏著她小巧的下巴,令她再也不能說出任何讓他听了不悅的話語,彎,怒不可遏瞪向她。
「明明是你與我有約在先,我不管要娶你的人究竟是誰,今生今世,你所能嫁的人就只有我!」他霸道的下令。
他的妻,只會是她一人,而她的夫,也只能是他!
景絳雪被他這麼捏緊,疼痛令她紅了眼眶。
拓跋狩見她神情痛苦,心里十分不舍,只得先放開她,隨即旋身,坐于廂房中央圓桌旁的椅上,背對著她,不再交談。
景絳雪望著他寬闊的背部,心里也萬分難受。
伸出小手,懸于半空中,卻又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最後只得將手放下。嬌軀倚靠著床架,緩緩閉上眼,頰邊落下一滴淚。
為什麼會演變成這個局面?她又該如何是好?
慌亂的心,沒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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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天國
老王與金華回到景府,將一切始末告知老爺和夫人。
景衛與向紫香一听見景絳雪被人擄走的消息,訝異、擔憂、害怕……各種不安情緒以及數種揣測涌上心頭。
向紫香更是一時禁不住,就這麼當場暈厥過去。
景衛抱著向紫香回房。
總管尚克剛一听到這消息,也為景絳雪的安危擔憂不已,立即提筆寫信,派人快馬加鞭將此信送至在外經商的少爺景天曜手上,同時還請人秘密打听近日可有女子被帶出城關,又帶往何處的消息。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絳雪小姐失蹤一事,可萬萬不能被人發現,要不然事情將會鬧得更大,難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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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卯時,景絳雪悠悠蘇醒。
只見自己平躺于床鋪上,身上披蓋一件黑色長袍。
這是……他的衣衫,上頭依稀可嗅到屬于他的獨特陽剛氣味。
景絳雪擁著他的衣衫,緩緩坐起身,昨夜她竟因為太過疲倦不知不覺睡著了。
而他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失禮之事。他雖霸道強悍,但還不至于會做出趁人之危的事。
沒來由的,她就是信任他!
往四處張望,為何只有她一人在廂房內?他上哪去了?門扉外,亦不見有人看守。
此時應該是她逃跑的大好機會,然而她的腳卻仿彿生了根,怎麼也無法站起來,步出這間廂房。
為什麼不逃?她自個兒也不明白!
下一瞬,門扉被人由外推開,入內的不是他人,正是她懷中緊擁著的黑衫主人拓跋狩。
他頭戴氈帽、面覆黑羅,刻意不讓人瞧見他的長相和發色。
拓跋狩緩緩走向她,利眸緊瞅著她,「你有機會可以離開。」
他一直守在門外,只是未讓她瞧見身影。如此做法,是在測試,她是否有想逃離的心。
結果,令他滿意。
景絳雪並未避開他的眼,輕啟紅唇,幽幽回答︰「我知道……」
拓跋狩挑眉,等著听她的解釋。
「但就是走不了。」最後,她垂下眼。
明知雙親會為她擔憂,更與那名男子有了婚約,她萬萬不能就這麼跟著他回成戟國……然而在心底卻又有種與此刻心情完全背道而馳的想法,無法離開他,欲跟著他一道。
這種矛盾的心情,未曾有過。左右為難,不知所措。
拓跋狩動作輕柔的為她覆上面紗,將她一把抱起。
景絳雪本能地伸手攀上他寬闊厚實的肩膀。
「無論你到哪,不計任何代價,我都會將你奪回身邊。」他霸氣的宣示,「你只會是我一人的!」
景絳雪听著他狂妄、霸道至極的話語,一顆心狂跳不已。他怎能這麼說?但她就是無法拒絕。
拓跋狩抱著她步下樓,離開客棧。才一踏出客棧,景絳雪訝異的看著眼前的那輛馬車。
昨兒個明明沒有這輛馬車的啊!
拓跋狩不發一語,抱著她一同坐進車內。三名護衛,一人駕車,其余兩人一前一後戒護。
景絳雪俏顏緋紅,他壯碩的身軀與她同擠在馬車內,兩人的肌膚緊貼著,不分彼此。
拓跋狩那似鋼鐵般的手臂橫放在她縴腰上,長腿置于她嬌軀兩側,褪去氈帽、面罩,將她覆于臉龐上的面紗取下,堅毅下巴抵在她肩上。
在她頸間,有著屬于他的灼熱氣息。她的身軀,仿彿也沾上了屬于他身上的獨特陽剛味。
如此親匿的動作,讓景絳雪心跳加快,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怎能這樣抱著她?讓從來未曾與男子如此親近的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