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為你做件外袍,所以才外出購布;萬萬沒想到少爺竟當著眾人的面胡言亂語,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已經傷了歐陽公子的名聲,快向他們致歉吧!」白雲霏輕顰蛾眉。
她從以前就知道少爺和歐陽律在商場上總是互相較勁,誰也不肯退讓,但是再怎樣也不能說出這種話來。
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繞過眾人來到他面前,阻止他再說出一些傷了歐陽律面子的話來。
一見她皺眉的模樣,讓斐亦天十分不舍,只得連忙照她所說的話做,朝歐陽律他們兩人拱手致歉,並揚聲宣布,「方才我所說的那些胡言亂語,請各位千萬別當真。」
白雲霏轉過身向歐陽律與那名男僕行禮,「盼你們別將方才的事放在心上,若有機會請上斐府,由我親自烹調一些佳肴,向你們再次致歉。」
歐陽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妳的好意我心領了,只希望此事日後不可再度發生。」他瞪了斐亦天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白雲霏朝那名貌美似女子的男僕微微一笑,目送他們離去。
然而她的縴腰卻被斐亦天霸道地一把摟住,彷佛向眾人宣告她是他的私有物,不許任何入覬覦。
眾人今天總算得以瞧見一直被斐亦天藏在府內、寶貝不已、身價值黃金萬兩的婢女──白雲霏。
好一名絕代佳人,白淨無瑕的瓜子臉、絕美精致的五官、艷紅的櫻唇、縴細的身軀……她的美足以讓天上仙女見了為之羞慚,而她也的確有黃金萬兩的價值。
難怪斐亦天不會讓她輕易出來見人,換作是他們,也絕不會讓別人瞧見她那絕美容貌。
「妳已經為我制了不少衣衫,不必再費心為我縫制。」斐亦天摟著她的縴腰,往宅第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眾人見好戲散場,這才紛紛轉身離去,做原先正在忙著的事。
「可我就是想為少爺縫制衣衫啊!」白雲霏朝他綻出一抹絕美的笑容。
平時他總是不讓她做些粗重的事,把她呵護在掌心里,舍不得她做任何事,所以她所能做的,就是為他縫制衣衫。
只要一看到他穿上她所縫制的衣衫,心里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愉悅,好滿足。
斐亦天聞言,隨即笑了開來,「好好好,只要妳想,做什麼都行。」將那只方才買下的梅花簪插入她發間。
「少爺,你怎麼又買這些貴重的東西給我?」她嬌羞一笑。而他待她的好,她永遠都會記得。
斐亦天看著她插上那只梅花簪後,更顯得高雅清麗,滿意一笑,「沒辦法,只要一看到合適妳的東西,自然而然就想買下送妳。」
突然,白雲霏胸口一窒,難過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妳怎麼了?」斐亦天當然也瞧見了她的異狀,停下腳步,眼底淨是擔憂。
「沒事。」她搖了搖頭。
有股不祥的預感,彷佛有什麼事即將到來。
「我們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他舍不得見她難過,立即摟著她的縴腰,加快腳步往宅第的方向步去。
遠遠地就瞧見有一輛未曾見過的馬車停在大門外,一臉嚴肅的李仁站在車旁,正候著他們回來。
「發生什麼事了?」斐亦天皺緊眉峰。
李仁看了斐亦天以及他緊摟著的白雲霏一眼,這才緩緩開口,「少爺,你尚未迎娶入門的妻子來了。」
第五章
「什麼?!」斐亦天皺緊眉峰,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在一旁的白雲霏更是如遭雷擊,僵在原地,慘白俏臉。這……這怎麼可能?她不祥的預感成了真!
他竟有名尚未過門的妻子!
「胡鬧,這等事怎麼可能發生?」斐亦天怒不可遏地低吼。
「少爺,她有老爺生前所寫的親筆信。」李仁也希望這事不是真的,然而真的卻是假不了。
斐亦天眉峰一斂,神情十分嚴肅。
「人在哪?」他非得好好瞧瞧那封信的內容不可。
「我請她在大廳里候著。」李仁立即帶領斐亦天入內。
見他進入宅第內,白雲霏卻怎麼也提不起腳步走進去,心里開始害怕,怕見到那名女子。
斐亦天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還站立在門外的白雲霏,「妳還待在那兒做什麼?快進來啊!」
她在想什麼,他又怎麼可能會不明白?而他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以前,是絕不可能會娶任何女人為妻。
白雲霏這才點點頭,跟在他身後進到宅第內。
一來到大廳,就瞧見有一名女子坐于椅上,她穿著上好的絲綢,舉止端莊,相貌清秀,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女兒,身旁還有一名老嬤嬤伺候著。
斐亦天冷冷看了她們一眼,「妳有家父的親筆信?可否讓在下好好瞧瞧?」
易彩看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男子,不禁緋紅雙頰,他就是斐亦天,她未來的夫婿。
「信呢?」斐亦天神情有些不耐。她是沒听見他所說的話嗎?最好別再讓他問第三回。
易彩給了身旁的老嬤嬤一記眼神。
「斐老爺生前所寫的信在此,還請斐少爺親自看過。」張娥立即掏出袖口中的信,恭敬地遞向前。
斐亦天伸手接過一看,眉峰更為緊蹙。
這字跡果然是爹的,上頭清楚寫著,十多年前與易家談成一筆買賣,就以他與易彩日後成婚,做為這筆買賣的代價。
這種荒唐事,爹竟然做得出來!
話又說回來,十多年前的事,爹怎麼可能沒告知于他?但這封信又的確是爹的親筆字跡。
總之,事有蹊蹺,待他徹底查明。
張娥見斐亦天的確稱得上是人中之龍,與小姐頗為匹配,于是開口,「不知少爺打算什麼時候與我家小姐完婚?」
斐亦天冷笑一聲,「這麼急?我連妳家小姐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呢!」哼,她們擺明了就是要前來向他逼婚。
張娥原本還想多說什麼,一旁的易彩揮手叫她退下。
「我叫易彩,她是服侍在我身邊多年的老嬤嬤張娥,我知道今天沒有通知一聲就前來,的確是我們不對,不過這封信確確實實由你爹所寫下,而我又到了適婚年齡,所以張娥才會希望咱們早點完婚。」
斐亦天冷眼望向易彩,「成婚之事,乃是人生之大事,萬萬不得草率,待我查明後再決定也不遲──」話尚未說完,就被一臉急切的張娥打斷。
「可那封信是千真萬確,還有什麼好查明的?」
斐亦天瞇起眼瞪向張娥,「這里有妳插嘴的份嗎?」原本就十分不悅的他因為她們那副急著想成親的態度,更加感到厭惡。
「好了,妳別再多嘴。」易彩轉過頭,怒目瞪向張娥。
張娥這才連忙退下,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請斐少爺千萬別怪她,她不過是求好心切罷了!我們特地從江南前來,不知可否為咱們備房歇息?」易彩笑臉迎人。
而她話中的意思,任誰都听得出來,她打算在此長住。
斐亦天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沒人看得出他此刻內心情緒如何,好一會兒之後才揚聲,「李仁,為她們備間房。」
一旁的李仁點了點頭,「明白了。」雖然不知少爺心里有什麼盤算,不過只要是少爺的命令,他就得照辦。
易彩滿意一笑,望著從方才就一直站在門旁的白衣女子,「請問,那位是……」好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令人很難不去注意到她的存在。
李仁沒有回話。
斐亦天也不打算開口回答,只是望著白雲霏的神情之柔和,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對他有多重要。
一股強烈的厭惡感自易彩心底涌起,站起身往白雲霏的方向走去。「姊姊,我該怎麼稱呼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