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一見她離開,連忙奔向前,「姊姊,都是我不好,胡亂說話傷了妳的心。」該打,她真該打!
白雲霏輕搖了搖頭,「我沒事的,妳千萬別自責。」
「可是,我──」李玉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白雲霏溫柔的嗓音打斷。
「別擔心我,我真的沒事,快回去和大伙兒一起用膳,菜涼了可就不好吃。」白雲霏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要她別再多想。
李玉十分愧疚地看著她,也不知道該同她再說些什麼,只得看著她轉身離開。
雲霏姊的背影……看來好落寞,都怪她亂說話,才會傷了她的心。
白雲霏獨自一人走回廂房,腦海里全是她們所說的話。
她……最多只能成為他的妾,身為下人的她是永遠都成不了正室的。
多麼可悲的命運,她自個兒也不願如此,她也想成為能和他門當戶對的名門千金啊!
成為妾,就注定得讓另一個女人一同來分享斐亦天,光想到那情景,她的心就一陣抽痛。
「不,我不要!」她不能接受自己一直愛戀著的男人與別的女人摟抱在一起,甚至產下子嗣。
身後傳來斐亦天低沉的嗓音,「不要什麼?」
一听到他的嗓音,白雲霏怔了住,不敢回過頭。
「怎麼了?為什麼不回過頭來?」他挑眉望著她的背影。
白雲霏咬著下唇,搖了搖頭,沒有開口回答。
怎麼也不能讓他看到她此刻的模樣,因為嫉妒而快要發狂的她,一定露出極丑陋的神情來。
斐亦天見她不語也沒回過頭來,直覺有些不對勁,立即邁開步伐,一個箭步向前,將她的嬌軀摟于懷中,扳正她的身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他的眼。
「妳在想什麼?」只見她淚眼汪汪,神情十分痛苦。一看到她這副模樣,整顆心都被揪疼了。
「是不是有誰欺負妳?快告訴我那人是誰,我定會替妳討回公道。」誰敢惹她哭,他絕不會放過那人。
白雲霏搖了搖頭,「沒有,沒人欺負我。」
「當真沒有?」斐亦天皺眉,「那妳為什麼難過?」他可沒瞎了眼,會看不出來她眼底的哀傷。
「我……」白雲霏撇開眼,不知該如何開口?
總不能告訴他,她只想當他一人的妻,不願別的女人前來爭奪。
瞧見還擱在床鋪上的白狐裘衣,今兒個可是他的誕辰之日,不能惹他生氣。
白雲霏輕輕掙月兌他的懷抱,轉過身拿起那件白狐裘衣,「少爺,這是我縫制給你的裘衣。」
斐亦天看著這件裘衣,這是她多日來辛苦縫制的,還因為這件裘衣,她差點被人給擄走……心里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
他伸手取餅,卻將那件裘衣披掛在她身上。
「少爺?」白雲霏抬起眼,不解地望向他。
「我還記得,這白狐皮毛是我特地請人買回來給妳,準備要請人縫制一件裘衣,給妳在寒冬穿上御寒的,結果妳卻說另有用途,叫我別制成衣;沒想到妳反而制成衣給我穿。」他伸手輕撫上她的細致臉龐。
她的心里,永遠都只想著他,更隨時為他著想,換作是其他女人,可不會像她這麼做,早就私藏起來。
她的傻,總是令他疼惜。
「嗯……」白雲霏任由他撫著。這事,想不到他還記得。
「這件狐裘,妳就先收著,我若在寒冬中覺得冷,自然會前來找妳取暖。」他笑瞇了眼,說得曖昧。
白雲霏整張俏臉緋紅,宛若三月桃花。
見狀,斐亦天心動不已,就要俯,親吻上她的櫻唇。
突然,身後傳來李仁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瞬,他揚聲稟報,「少爺,客棧那兒有人鬧事,還驚動了官差前來。」
「什麼?!」聞言,斐亦天斂緊劍眉,只得先放開她,轉身與李仁一同離開,準備前去處理客棧的事。
白雲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底的哀傷依舊濃得化不開。
她要的是什麼?怕是他永遠也給不起。
人們的流言蜚語往往是最實際的。她永遠都成不了他的妻,頂多只能當一名妾。
斐亦天與李仁處理完客棧的事,還請了那些前來關切的官差一頓飯後,便叫李仁先回去,自己一個人在街上閑逛,卻意外瞧見一處專賣女人首飾的攤販。
腦海立即浮現白雲霏的絕美容貌,沒多想,邁步往前步去。
一只雕著梅的白玉簪引起他的注意,拿起一看,那朵梅彷佛才被人摘下一般,栩栩如生,愈看愈滿意,立即掏出銀兩買下。
正當他準備返回府第,將這只簪花送給白雲霏時,卻瞧見一道令他憎恨不已的身影走在前方。
想起前幾日,他原本打算要同一位老板進行難得的大買賣,卻被歐陽律從中作梗,硬是將那門生意搶去,害他虧損不少。
這筆帳,定要向他討回!
「瞧瞧,走在前方的不正是歐陽公子嗎?」他揮開手中白扇,笑著走向前。擺明了就是要與他杠上。
同樣是京城首富的歐陽律瞇起眼,瞪向斐亦天。
原本走在街上的人們一看到斐亦天與歐陽律對了上,紛紛停下腳步,圍在一旁,打算看好戲。
包有人因為看到他們對峙的場面,特地到附近店家借了長凳,站在上頭、踮著腳尖張望。
苞在歐陽律身旁的一名男僕卻一臉完全不認得他的表情,讓斐亦天訝異。
不是他在自夸,只要他走在街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沒人會不認得他。
「想不到在這京城內,竟然還有人不認得我?」斐亦天笑著走向前。好一名眉清目秀的美少年,世間難得一見。
歐陽律立即將那名男僕護在身後。
斐亦天笑瞇了眼,如同瞧見耗子的貓兒,唇瓣高揚起捉弄的邪笑,「怕什麼?我又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吃了他。」
呵,有趣!他可從沒見過歐陽律如此護著一個人,這讓他更想好好瞧瞧那名男僕。
歐陽律瞪向斐亦天,眼底淨是提防。
「喔,你就這麼寶貝他?」斐亦天笑彎了眼,「見你這副模樣,讓我更想好好踫踫他了!」
一個箭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避開阻擋在面前的歐陽律,長臂一探,就要將那名男僕擒住。
然而那名男僕反擊的動作極快,先是一個側身避開他的攻勢,並在瞬間往他的腰際擊出一掌。
斐亦天連忙往後退去,並揮出手中的白扇擋下。
眼前的男僕雖然看來如同女子般弱不禁風,其實力大無窮,若他被這一掌擊中,定會受到重傷。
「別踫我,這世上能踫我的人只有歐陽律。」那名男僕低吼。
斐亦天先是一愣,隨即以眾人都听得到的嗓音揶揄道︰「原來歐陽律有斷袖之癖啊!」呵呵,這下子總算讓他報了仇。
這種感覺實在美妙,日後怕是會上了癮,一看到他就想借機取笑一番。
眾人聞言,莫不倒抽口氣。
原來如此,一向厭惡女人的歐陽律,搞不好真的有斷袖之癖,這可真是件驚人的大消息,晚上閑來無事,又多了個討論的大事。
然而,下一瞬所發生的情景又讓在場所有人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繞過眾人,輕移蓮足來到斐亦天面前,伸出縴縴小手輕點住他的唇瓣。
「少爺,你方才說的話實在太過分了!」
斐亦天眼底的狂妄立即被千萬柔情所取代。「妳怎麼來了?」當著眾人的面,伸手輕摟住她的縴腰。
真沒想到會在這里瞧見她。原本打算繼續揶揄歐陽律的念頭頓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