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的腳好痛,但她的心更痛。
他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傷害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得承受這種毫無道理的粗暴對待?
「放……放開,我的腳踝好痛……」
他濃眉一叫,「你該不是又想告訴我,你腳踝受傷了吧?」
「我真的很痛。」
「剛才看你跟寺泉連跳了兩支曲子,也沒見你眉頭皺一下……」一想到她跟寺泉功連跳兩支舞,卻以腳踝疼痛為理由拒絕他,他頗覺懊惱。
「放開!」因為已經無法再忍痛,她幾乎要尖叫。
他一怔,隱隱感覺到她不尋常的反應。
「很有趣嗎?」她氣憤地瞪著他,「羞辱我很有趣嗎?」說著,她不知哪來的氣力,一把推開了他。
轉身,她怒氣沖沖的想離開,但走不了幾步,便因腳踝劇烈的抽痛著而停下腳步。
見她停下腳步,浩式愣了一下,疑惑地看著她。
她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倔強的想繼續走,但這次,她再也忍受不了疼痛地踉蹌了一下。
見狀,浩式一個箭步趨前,一把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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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顧不得疼痛,初實氣憤地甩開他的手,惡狠狠的瞪著他。
雖然他們已跳離了舞池中央,卻還是引來了與會人士的注意,畢竟他們這種俊男美女的組合實在顯眼。
「你的腳真的……」她痛苦及踉蹌的樣子不像是假裝出來的,他發現她的腳是真的在痛。
這麼說來,她說她腳踝受傷是真的?只是,既然她腳踝受傷,為什麼還要、還能陪寺泉功跳兩支曲子?
「假的。」情緒激動的初實恨恨地瞪視著他,「我是裝出來的。」
在她負氣的這麼說著的時候,眼淚已不爭氣的滑落。
常听人家說,只有你真正愛著、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人才能傷你,但他是她愛著的重要的人嗎?不,不是的,她只是莫名其妙的在意著他罷了。
在意跟愛跟重要能不能劃上等號呢?她不知道,她的心好亂,現在的她只清楚的知道,他真的傷她好重。
看見她那淚眼婆娑的模樣,浩式的心一陣抽緊。
不,不是假的,她的憤怒是真的、她的傷是真的,眼淚更是千真萬確。
他真的誤會了她、傷害了她,也羞辱了她。
「別在這里……」他溫柔地道。
她心頭一震,驚疑地看著他。
「要是在這里哭出來,明天就有人會大作文章。」他說。
她警覺地瞥瞥四周,發現有不少人正好奇地打量著他們,于是,她偷偷擦掉了眼淚。
「我扶你。」他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她。
「放手……」她不接受他的好意。
「你不能自己走了。」
「我行。」她倔強地瞪著他。
「不要那麼好強。」他微微叫起濃眉,「你想一輩子跛腳嗎?」
「那又干你什麼事?」正在氣頭上的她,根本听不進他的勸,「就算我一輩子坐輪椅,也不關你的事。」
他深深凝視著她,「你在說氣話,你不會真的想坐一輩子輪椅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想?」
「你這樣子已經開始有點像……耍賴的小孩了。」他蹙眉一笑。
「什……」他居然說她像耍賴的小孩?他……他憑什麼那麼說!?
「來吧!」他抓著她的胳臂,「我找個地方讓你休息。」
「不要。」她嬌悍地瞪著他,卻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在對他撒嬌。
不,她怎麼會……她若不是瘋了,就是痛到、氣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別逼我用終極手段……」他眉眼一沉。
迎上他明明霸道強勢,卻又莫名溫柔深情的眸子,她心頭一悸。
終極手段?什麼是終極手段?他想干什麼呢?
就在她想著的同時,他突然將她攔腰抱起——
她差點兒驚呼一聲,但她忍住了,反倒是一旁看見的賓客之中,有人失聲驚呼,她覺得好羞、好糗、好丟臉!
「放……放我下來……」她發出像小鳥般的聲音。
他睇著她,不說話。
「我說真的,放我下來。」
說什麼她在這里掉眼淚會讓別人大作文章,他這樣抱著她,別人就會視而不見嗎?
眼見他似乎沒有放下她的打算跟可能,她鴕鳥心態地將頭一低,甚至盡可能地往他胸口埋,就希望沒人認出她來。
她像小鳥似的往他懷里鑽,像躲避天敵般的模樣,引發浩式心里的憐惜。
他視線所及是她漲紅著的臉頰及耳根,他發現她是真的很害羞。
一直以來是他誤會了她嗎?她並不是他所以為的那種女人嗎?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他過去對她實在太嚴厲、太刻薄,也太殘酷了。
想著,他忍不住深深懊悔且自責。
「怎麼回事?」突然,見過父親友人的誠司走了過來。
見浩式抱著一個將臉埋在他胸口的女子,他先是一怔,然後笑了。「哇!你去哪里拐了一個美女?」
其實,誠司一眼就認出他懷中的女子是方才跟寺泉功共舞的初實,雖然她的臉幾乎是埋在浩司胸前的。
「她腳受傷了,有沒有休息室?」浩式直截了當的問,不理會他的調侃。
「有,你要當然有。」誠司夸張的笑說,「跟我來吧。」
說罷,他轉身就走。
浩式蹙起眉頭,無奈一笑,然後尾隨其後。
很快地,誠司帶著他們來到了一間房間前,這是他設在商城里的休息室,偶爾忙晚了,而他的親密愛人又出差在外時,他會選擇在這里過夜。
打開門,他咧嘴一笑,「別客氣,當自己家。」
浩式當然知道就是因為大家太熱,誠司才會開這種玩笑,但當著初實的面,他覺得不妥。
于是,他神情嚴肅地瞥了誠司一眼,那表情像是在說「別鬧了」。
誠司跟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朋友,自然讀得出他臉上的表情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他擺擺手,聳聳肩,一副「我明白了」的神情。
「里面的東西,你隨便用。」
浩式沒多說什麼,只給了他一記「謝了」的眼神,然後便走了進去。
誠司替他們帶上了門,臨走前露出了深沉的笑意。
這一刻,他終于知道為什麼剛才浩式看見寺泉功擁著初實跳舞時,浩式臉上會是那種表情了。
「好家伙,你墜入情網了!」他喃喃說道,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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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房里,先是經過一個以屏風隔出來的玄關,通過屏風,浩式赫然發現這兒根本不只是間休息室。
開放的近三十坪空間里,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一個可以進行簡單炊事的半開放式廚房。
「什麼休息室?」他咕噥著,「他根本把這兒當套房!」
听見他的咕噥,初實終于將臉離開他的胸前。
轉頭一看,發現他們身處在一個舒適的、隱密的、不被打擾的空間里時,她開始慌了……
浩式將她抱到沙發上坐好,「你先坐著。」
這房間里不只有幾乎可當床睡的大沙發,還有一張大床,他選擇將她抱到沙發上,是因為他猜想要是將她抱到床上,她可能會嚇到發抖。
他從冰箱里拿出一包冰塊,然後用毛巾裹住,蹲到她腳邊,輕抓起她的腳。
「不……」她臉兒倏地漲紅。
「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他淡淡地,「這沒什麼。」
「不要……」她一時之間還適應不了他溫柔的對待,因為在這之前,他對她的態度是非常嚴厲冷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