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這個時候頻頻出現在我身邊,甚至還潛進我的辦公室。」他說。
「咦?」千聖訝異地,「那她是誰?」
「我不清楚。」他眉心一糾,「我只知道她應該是有所目的。」
「她有所目的,你還敢留她在身邊,甚至把鑰匙給她?」千聖難以置信地。
他沉默了一下,「我對她很有感覺。」他說。
千聖挑挑眉,促狹地,「什麼感覺?想跟她上床的感覺?」
「不只是那樣。」他若有所思地,「我有一種預感……我會愛上她。」
「真不敢相信這種話,會是從你這麼實際的人口中說出的……」千聖連嘖幾聲,「既然你那麼『哈』她,早該把她……」
「她名花有主。」他說,神情悵然而懊惱。
「啥?」千聖一怔。
「我看見她跟二木忠夫開房間。」他說。
千聖木然,「你是說……她就是恭子學姊她丈夫的外遇對象?」
「大概假不了。」
「那就怪了,如果她是二木的外遇對象,為什麼會出現在你身邊,還當你的什麼保鑣?」
「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他說,「千聖,我要請你幫個忙。」
「我?」千聖眨眨眼,「我那麼沒用又無能,能幫什麼忙?」
「我知道你無能又沒用,我是想請你老公幫忙。」他起身穿上長褲,—他是偵探,一定能查出她的底細吧?」
千聖的老公是偵探界的前輩,資歷老、能力強,由他出馬,應該不難找到紗南。
「如果她用假名呢?」千聖問。
他穿好長褲,撇唇一笑。「她沒那麼聰明。」
他不會讓她逃出他的生命、他的生活,他一定要找到她,將她從二木身邊帶走。
「熊本紗南,我會帶你月兌離苦海的。」他在心里暗暗發誓。
兩個小時後,定海收到了千聖的戰情回報。
「有消息了。」他在電話那頭興高采烈的說。
「這麼快?」效率真這麼好?
「別懷疑我老公的能力,他的辦事效率本來就是一流的。」他補充一句︰「不管是上了床,還是下了一床都一樣。」
定海蹙起眉頭,「夠了你,快說是什麼消息。」
「她是同業。」千聖說。
他微怔,「什麼同業?」
「我老公的同業。」
定海微頓,「你說她是……」
「是偵探。」千聖接腔,「她是嬌娃偵探社的老板,在西新宿營業,她也住在那兒。」
「不會吧?」定海難以置信,「笨笨的、蠢蠢的她是偵探?」
听見他那麼形容紗南,電話那端的千聖忍不住笑了。「她要是听見你這麼形容她,可能會去跳海自殺。」
「我可沒說錯,她是很笨。」如果她夠聰明,又怎麼會去當人家外遇的對象,而且是二木忠夫那家伙。
「我老公說她的生意很差,已經幾乎快做不下去了。」他繼續說道。
「是嗎?」難道就因為快做不下去了,所以才投靠二木忠夫?
「還有喔!」千聖繼續轉述著他所得到的資訊,「我老公說二木忠夫前陣子開了一張八十萬的支票給她,她可能真的很缺錢吧!」
定海皺皺眉頭,輕聲嗤道︰「八十萬?這麼小器也學人家包養小老婆?」
「對了,二木干嘛要他的小姨太接近你啊?」
「我也覺得奇怪。」
「要我老公繼續查嗎?」
「不用。」他毫不猶豫地,「這次,我要親自問問她。」
千聖微怔,「你要親自出馬?」
「沒錯!」他眼底閃過一道精芒,「把她的地址給我。」
來到偵探社的樓下,定海仰頭看著那塊不怎麼顯眼的招牌。
生意不好?看得出來。地點不佳、宣傳不夠,最致命的是……能力不足。活該她沒生意。
他從一旁的狹窄樓梯上樓,門關著,但里面隱隱約約可以听見有人的聲音。
他敲敲門,不出聲,等著她的回應。
「哪位?」門里傳來紗南有氣無力的聲音,「本偵探社暫時歇業。」
他壓低聲音,「我要尋人。」
「我無能,恐怕幫不了你,抱歉。」她無奈地自嘲。
听見她這麼說,他頗認同,但不好意思跟著笑她,怕傷了她自尊心。
「我是听別人介紹而來的,請你幫忙。」他繼續「變聲」騙她,「我願意付鉅款,請你一定要幫忙。」
「我……真的不行。」門里的紗南一臉為難地,但心中有點動搖。
鉅款?噢,老天爺,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那個了。
在決定放棄任務的同時,她也等於要歸還那八十萬,只是她已經拿了大半去支付房租及各項開銷了,想要全數歸還,除非她用命去抵。
天知道她是多麼需要錢救急,不過剛執行了一個徹底失敗任務的她,怎麼有勇氣及臉皮再幫人家尋人呢?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幫你……」基於道德良知,她拒絕了。
「請你務必幫忙,這個人對我非常重要。」不接生意?干嘛,她是真的賴定二木那個金主了嗎?
「熊本小姐,如果我找不到那個人,我會……活不下去。」他這話可不是胡說的,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紗南猶豫著,也掙扎著。
听見門外的人無助的求援,她動搖了。不過……是什麼人介紹他來的呢?
「熊本小姐,請你至少听听我的故事,再決定要不要幫。」他好說歹說地想拐她開門。
听見對方那樣苫苦哀求,天性善良的紗南再也拒絕不了。
她一嘆,無奈地開了門。「我丑話先說在前……」眼一抬,她發現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別人,竟是——須川定海。
「你……」她的心驟然狂跳,耳根發燙,「你要做什麼?」
原來他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分,那麼說……他之前根本都是在「配合演出」,看她笑話?
「我說了,我尋人。」他氣定神閑地。
她眉心一擰,「找誰?」
「找到了。」他一笑,有點狡黠,「那個重要的人就在我眼前。」
紗南一震,「你開什麼玩笑?」她羞惱,也莫名欣喜。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玩笑話,也不管他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總之……她心動了。
「我像在開玩笑?」他蹙眉一笑。
「那種喝了酒就像野獸一樣攻擊別人的怪物,會說什麼正經的話?」她損他。
他揚揚眉頭,「說到這個,我倒要罵罵你了。」
「罵我什麼?」又想怪她的唇誘惑了他?鬼扯!
「真是最毒婦人心。」他睨著她,「就算我真的行為有所差池,你也不該拿木頭打昏我,然後又把我綁起來棄之不顧吧?」
她鼓起臉頰,「又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難道是鬼?」想死不認帳?
「就是鬼,你家的綠眼鬼!」她嚷著。
他一怔。綠眼鬼?莫非她說的是吉吉?
「吉吉?」他難以置信。一只貓拿木頭打他?這怎麼可能?「你說謊也不打草稿,那木頭部比吉吉重。」
「它跳上去,把木頭撞翻,然後就打到你的頭了,不信你可以回去問它!」她說。
「問它?」真會跟他鬼扯淡,明知貓不講人話,還要他回去問貓?
「算了,那件事我不跟你計較,我今天來是要帶你月兌離苦海。」他話鋒一轉。
「月兌離……苦海?」她愣住。
「沒錯。」他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她怔愣地望著他,完全無法領悟他的話中含義。
「好高深。」她冷眼睇著他,「你在說什麼東西?」
苞她講道啊?回頭是岸?他才真的要回頭是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