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全力支持。」繼續當警察也好,開烘焙屋當老板娘也好,重點是──「不準回去跟那老頭拿錢!」
「喂,客氣點,那老頭可是我爺爺!」他們這算不算結下梁子?一想到當時的畫面,童芯忍不住又笑了。
「夠了喔,妳要笑多久才滿意?」寒星野受不了她的取笑,惱火地用手搔她癢。
「別鬧,我怕癢……喂!炳哈哈∼∼」
「誰叫妳笑我?看我的五爪功!」
「啊──我下次不敢了啦∼∼」
「還有下次?!妳完了,看我的厲害!」
一個忙著搔癢,一個忙著閃躲,不算大的套房頓時盈滿笑鬧及尖叫聲,沒有人注意晴朗的夜空飄來一片厚重的烏雲,悄悄掩住月亮的光華──
這幾天每個人都變得好忙,唯獨丟出辭呈的童芯例外。
交接前滿多空檔,要處理的事也不多,她遂向長官請了兩小時假,外出和房東簽約。
罷和房東簽好店面合約,她仍留在租賃處,兀自規劃未來店面的擺設。
她想了很多,過陣子肚子越來越大,體力恐怕也會變差,趁著目前肚子才微凸,精神體力還不錯,趕快將烘焙屋弄上軌道,未來就輕松許多。
「童芯小姐?」
陡地有人在店外叫她,她旋過身來,背光的狀態讓她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對方又戴著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的,令她疑惑地攢起秀眉。「哪位?」
「找妳敘舊的人。」
為了春仔越獄一事忙得焦頭爛額的寒星野,搜尋一整天沒半點結果,疲累地回到警局又沒看到童芯的身影,立刻抓到人就問,結果長官給了他一個「請假兩小時外出」的理由,稍稍讓他寬了點心。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抹秀麗的身影硬是不肯在警局里現身,寒星野越來越焦躁,像只毛躁的獅子在辦公室里走來踱去。
「寒警官,你別急嘛,說不定芯芯姊等會兒就回來了。」何蕙蕙送資料時經過他身邊,忍不住安撫道。
「她出去到現在都快四個小時了,不可能連通電話都沒打回來。」她不喜歡讓人擔心的,要去哪都會說一聲,這般沒消沒息絕對是頭一回!而且他今天不曉得怎麼搞的,眼皮老是跳個不停,雖然他不是個迷信的人,但他就是隱隱感到不安。
「這麼大個人了,走丟了都有本事自己回來,干麼擔心?」大剌剌在辦公室里對著隨身鏡補妝的金如花嘲諷道。
「何必咧?大家都同事嘛,講話干麼這樣挾槍帶棍?」歐維听不下去,涼涼地刮她一句。
「你不知道女人是善妒的動物嗎?哼!」金如花頭抬都沒抬,對著鏡子噘了噘嘴,夸張地隔空啵了一記響吻。
歐維受不了地打了個冷顫,轉了個身,懶得理她。
陡地,寒星野桌上的分機響了起來,他不假思索地接起。「寒星野。」
「小子,我芯丫頭咧?」
電話那頭傳來童子恭洪亮的吼叫,令寒星野迅速將話筒推離自己二十公分。「她請假外出,怎了?」
「你是說……她不在分局里?!」童子恭的聲音出現恐懼,明顯的恐懼。
「童爺?」童子恭的懼意感染了寒星野,他的心髒瞬間緊縮起來。「她還沒回來,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怎麼辦事的?啊?我一個好好的孫女兒,竟然會在警局里弄丟了?!警局養的全是混吃等死的米蟲嗎?你給我說清楚,還我一個芯丫頭來!」童子恭顯然失控了,對著話筒大聲叫罵。
「童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這樣我很難跟你說得清楚。」原本就浮躁的情緒,被童子恭搞得更為紊亂,寒星野不禁跟著大聲起來。
童子恭頓了兩秒。「你可以再大聲一點!」
「……」這下換寒星野愣住了,懊惱地瞪著電話。「對不起,我只是……芯芯她怎麼了?」
這老家伙很過分喔,目前最重要的是童芯的行蹤,他可沒時間跟個老頑童「斗嘴鼓」!
童子恭深吸口氣,沉重地宣布。「有人打電話給我,要求五千萬贖金。芯芯她──被綁架了。」
第九章
寒星野為了童芯被綁一事,幾乎陷入瘋狂狀態,歐維苦勸無效,只得陪著他漫無目的地掃街,盼能不能在路上就將童芯給「撿」回來。
當然,在童子恭家里,警方已做了全套的監听系統,消極地守株待兔,等待歹徒再度催促童子恭交付贖款,好追查他的發話地點。
但對方很精,除了表明自己是通緝犯,急需要錢跑路之外,很快便掛上電話,全然沒給警方追查線索的機會,整件案子陷入膠著。
雖然對方並沒有言明他就是越獄潛逃的春仔,但警方很快地比對過聲紋,證實對方就是春仔沒錯,這讓寒星野更為抓狂。
「可惡!」疲累地將車駛回警局,才停好車,寒星野一摯重擊在方向盤上,令坐在一旁的歐維差點沒凸了雙眼。「該死的春仔到底將她帶到哪去了?!」
歐維噤聲不語,雙眼瞠得老大。
夭壽喔!寒是沒有痛感神經秀?再不快點將童芯找出來,就算寒的手沒殘廢,警車大概也全被寒給毀了!損毀公物……想到一堆報告要寫,他的額角便不由自主地冒出好幾條黑線。
「有本事就來找我啊,芯什麼也沒做,他為什麼會找上她?」當初是他偷襲春仔才讓春仔落網,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任他想破頭,都想不出為何春仔會找童芯做為下手的對象?「根本就沒道理!」
他的吼叫給了歐維一絲靈感,腦袋里思索著另一個方向及可能。「呃,你覺得會不會……」
「什麼?」寒星野猛地側臉瞪他。
他很信任歐維,因為不僅夠義氣,而且他的腦子動得很快,鬼點子特多;很多案子之所以能破得順利、漂亮,的腦袋佔了很大的功勞,因此他迫不及待想听听的意見。
「就芯芯事後的描述,當時春仔並不知道她的身分,只當她是路過的倒霉鬼,憑著這點,春仔沒道理對她下手,所以……」弓起的指敲了敲扶手,歐維找到線索。「我們去看守所,看看有哪些人去跟他面會過,或許能發現什麼也說不定。」
兩人立即殺到看守所,找來訪客簽到簿翻看,查到春仔那一頁,倒是發現一個令人錯愕的名字──金如花。
這女人怎會和春仔扯上邊?
好大的問號壓在寒星野和歐維頭上,兩人面面相覷卻找不出答案。
「金肖姐喔?听春仔說好像是小俗候的玩伴啦,一起在花蓮長大的溜,有空那個金肖姐就會來看看春仔咩!」守衛顯然不知道金如花警員的身分,以「小姐」稱之。
不會是同名同姓吧?!哪有這麼巧的事?
寒星野不死心,抓著守衛又問︰「你還記得那位金小姐長什麼樣子嗎?」
「粉漂亮啦,高高的,雖然骨架有點大厚,不過她妝都化得粉水捏。」守衛的眼瞇瞇的,看起來像在笑又像在回想。「跟你綿說厚,那個金肖姐的指甲很漂亮捏,看起來粉講究說。」
賓果!丙然是他們認識的金如花沒錯!
寒星野看了歐維一眼,發現他也神色凝重地望著自己,兩個人心里都有了底,知道該朝哪個方向偵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