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這位老先生打哪來的?童芯和他講話還會臉紅?!寒星野感到胸口一悶,繃緊神經緊盯著童子恭。
很可笑,對方可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但,雖是老人也是個男人,他不得不防。
「我的芯芯承蒙你們照顧,本人很感激。」面對他的提防,童子恭則是滿臉笑意,睿智的眸透著些許贊賞的光芒。「請問先生大名?」
我的芯芯?!寒星野眉心一蹙,狐疑地睞了童芯一眼,眸底清楚寫著︰這家伙是誰啊?嘴里卻客套地回答。「寒星野,幸會。」
「原來是寒先生。」隱在花白胡子後的唇微微揚起,童子恭對他的印象還不賴。「寒先生應當知道我的芯芯有孕了吧?」
「知道。」寒星野瞇了瞇眼,坦白回答。
他不僅知道,而且還是她肚里那塊肉的原始制造者。
「所以我想讓芯芯辭了這工作,回家待產。」話鋒一轉,童子恭語出驚人。
童芯訝異極了,全然沒想到爺爺還會干涉她的工作。
或許她原本就有辭意,因為她想往烘焙業發展,但由爺爺來開這個口,未免不太適當?況且應該是向長官請辭,而不是跟寒星野提這事兒,她一點都不明白爺爺在打什麼主意。
「爺……」不行,她得問個清楚。
「我在跟寒先生講話,妳插什麼嘴?」童子恭瞪了她一眼,立即令她噤聲。
目前的情勢讓寒星野看了很不舒服。以往他說一句,這女人就可以頂上好幾十句,偏偏對眼前這個男人唯命是從,叫她閉嘴就閉嘴!這家伙到底是打哪冒出來的?令他備感威脅。
「這不在我的職務範圍之內,如果要請辭,該是向上級提出辭呈。」他握緊拳頭,直壓抑心頭冒起的心火。「不過我很好奇你和童芯的關系,有親密到能為她決定工作的去留嗎?」
「呵呵∼∼我和她密不可分,再親密不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童子恭將話說得極其曖昧,讓寒星野額邊的青筋隱隱跳動。
童芯在一旁猛翻白眼,受不了爺爺的玩心又發作了,這擺明了就是要讓寒星野誤會嘛!真是個愛惹麻煩的爺爺。
密不可分?有他和童芯之間那般親密嗎?寒星野閉了閉眼,感覺肺葉抽搐得發疼。「你到底是誰?」
「我喔?我是芯芯烘焙屋的幕後金主。」捻了捻花白胡子,童子恭悠閑輕松地給他一個答案。
童芯眨眨眼。
爺爺連這個都知道?!真是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她不需要什麼金主,如果她有任何需要,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寒星野沈不住氣了,再也無法忍受眼前這老男人將他撇清在外的態度。
「喔?」童子恭挑起眉,試探性地間道︰「那可是要不少資金耶,光是專業烘焙的機器就要好幾十萬……」
「我還負擔得起。」雖然他領的是警務人員的死薪水,但他另有門路──不是收黑錢,而是他投資的海外基金讓他賺了不少,雖不至大富大貴,也算小有資產。
童子恭忍不住朗聲大笑,笑得胡子像地震般抖動。「寒先生,我很好奇你跟我的芯芯有什麼關系,願意這麼幫她?」
「我是她肚子里那塊肉的老爸!」
童芯坐在沙發上看雜志,但只消一想到寒星野和爺爺下午在警局里演出的全武行,便忍不住直發笑,注意力完全跳月兌雜志上的報導。
「笑什麼?」寒星野端著切好的隻果走出廚房,沒好氣地睞她一眼。
「沒有啊……噗!」童芯應了句,看到他那略顯狼狽的神情,她便隱忍不住地噴笑出聲。「哇哈哈∼∼受不了,實在太好笑了,哈哈哈∼∼」
「還不都妳害的!」將盤子放到她面前的矮幾上,寒星野弓起手指賞她一記爆栗。「爺爺就爺爺,說得像妳在外面養的野男人似的,妳以為我受得了嗎?」他可沒這麼大度量,嗟∼∼
「噢!很痛耶!」委屈地揉揉受擊部位,童芯嘟起小嘴。「我又不是童瑤,哪有本事養野男人?」養小白臉很花錢耶,她很清楚自己身無恆產,又不可能回家要錢,所以這輩子絕、對、不、可、能。
「等孩子生下來,有了那一千萬,妳就有本事了。」寒星野悶悶地說道。
「欸∼∼」好像有點道理喔?她都忘了自己再過幾個月之後就可以得到一千萬了。「說得也是,有了那一千萬,我也變得跟瑤瑤一樣有錢了,可以養小白臉了耶!」她傻呼呼地笑了。
「妳敢?!」寒星野危險地瞇起眼,犀利的眸透著令人膽顫的寒光。
「為什麼不敢?有錢就能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滿足地揚起嘴角,在寒星野來不及撲上來掐死她之前,她不慌不忙地再補一句。「重點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妳?!」寒星野的大掌停頓在她的細頸之間,猙獰的表情滲入一絲疑惑。
「女人其實是很強韌的,沒有男人又不會死,我干麼花這種冤枉錢?留下來教養孩子不挺好?」她笑,笑他大驚小敝。
提到孩子,他的神情變得柔和,大掌輕撫她仍平坦的小骯。「是啊,教養孩子的確是筆不小的花費。」
「對啊。」她抿著唇點頭。
「我不會讓妳一個人承擔,畢竟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他這話說得夠白了吧?這輩子除了她,再沒任何一個女人值得他這般對待。
「喂,先說好喔,孩子生下來你可不能跟我搶。」或許未婚生子的想法太驚世駭俗了點,但這陣子下來,她發現自己愛極了那小家伙在身體里的感覺,溫暖、親密,她想象將來自己仍舊會很愛很愛他的。
「這種說法不公平。」他不贊同地皺起眉心。「好歹我們功勞各半,才能制造他的存在,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妳嫁給我,然後我們一起扶養他。」然後,還會有更多的生命出現在他們周圍,讓生命增添更多色彩。
童芯眨眨眼,叉起一塊隻果放進嘴巴咀嚼。「寒Sir,你這是在求婚嗎?」隻果的香味在口腔里漾開,不知是隻果太甜還是怎的,一股甜甜的滋味盤據心頭,連寒夜都變得溫暖幾許。
「呃,算是。」顴骨泛起可疑的粉色,寒星野清清喉嚨,不自在起來。
「這麼沒誠意的求婚就算了,有那一千萬,孩子保證白白胖胖。」敷衍的回答讓甜蜜感瞬間消散于無形,她三兩口解決掉手上的隻果,沒打算再吃上一片。
「童、芯!」寒星野急了,嗓門也跟著變大。
「我耳朵沒聾,不用那麼大聲。」作勢掏掏耳朵,好心情全被他破壞了。「對了,你們今天開會講些什麼?」她迅速轉移話題,不讓他的大嗓門繼續荼害她的耳膜。
這個問句像場及時雨,火速撲滅寒星野的火氣,卻也讓氣氛變得僵凝。
「沒什麼。」他的聲音壓得好低,顯然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喂,好歹我也是警務人員,不能讓我知道嗎?」大小姐不高興了,她就不明白自己為何不能夠知道?氣死人了!
「上頭交代下來的,妳想知道去問長官。」一推二五八,將責任歸屬往外推準沒錯。
「就會拿這句話堵我!」她懊惱地嘟起嘴,惱火地掄起拳頭捶他大腿。
「真的想做烘焙屋?」要轉移話題誰不會?他脾氣大、性子直,可跟她相處久了,多少學會一、兩招「撇步」。
「想啊,可是要放棄這個工作又覺得好可惜……」童芯果然也吃這套,三兩下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