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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到好 第10頁

作者︰衛小游

「哪個啊?」我疑惑的看了陳太太一眼。

「就是送你來的那個啊。」

女人常常是秘密的泄露者。我注意到陳太太縫也縫不攏的嘴。

是我太老氣溜秋還是他駐顏有術。怎麼我們年齡差那麼多,還會有人認為我們是夫妻?我連忙否認。「當然不是。」

「那是男朋友嘍?」陳太太又問。

我又搖遙頭否認。

「那他到底是誰呀?」陳太太光火了。

奇怪!吧她底事?

「伊是阮爸啦!」我不耐煩地說。這問題,我也想知道啊。

「黑白講,哪有人年紀輕輕,女兒就那麼大的。」陳太太顯然十分不滿我敷衍的措辭。

這女人還真不好打發。

我正困頓著不知該如何是好,恰巧他走了進來,我如獲救星似的劈頭就問他︰「喂,你今年多大年紀。」我沒有壓低音量就是故意要讓陳太太听個清楚。一個人能混到教授地位的,沒有四十也三十好幾了吧。這麼大歲數的男人有個像我這麼大的女兒也不是全然不可能。反正我就硬要拗下去。

「三十歲。什麼事?」他疑惑的愣了會兒才說。

這個回答在我意料之外。騙人,一定是騙人的。

「真的假的?你不是教授嗎?」這回我則盡量壓低音量,就是陳太太豎起耳朵也听不清楚。

他在病床邊的椅子坐下。「這很重要嗎?」見我點點頭,才娓娓道出︰「因為我的學位是在國外拿的呀,怎麼了,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隔壁病床的陳太太說要把女兒嫁給你。」原來是喝樣墨水的,難怪。「可是你別高興的太早,我已經跟她說你有未婚妻了。」

我沒料到我這個玩笑非但一點都不好笑,而且堪稱無聊。

「她死了。」他像在陳述一件往事一般,語調平淡,原本掛在嘴邊的笑意卻在不知丟到哪邊去了。

我垂下眼簾,為我的失言道歉︰「對不起,我不知……」

「沒關系。」他打斷我的話後,從一個袋子里拿出一碗東西。「這本來就不干你的事。」

是一碗粥。

「醫生說你腸胃不好,三餐一定要定時定量,晚餐我看你沒吃進什麼,吃點粥吧,以後不許再吃那些泡面了。」

我接過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粥,嘴巴不受控制的問︰「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模了模我的頭,笑說︰「吃吧,別想太多。」

***

只是一點小病,我堅持不住院,他拿我沒轍,只好送我回家。

一路上,我都把視線擺在車窗外,看著五彩閃爍的霓虹燈。

他不知何時扭開了收音機,女歌手暗啞的嗓音如泣如訴的流瀉著。

空氣陷入了膠著。

我在轉彎處適時的指引方向,車子平順的行駛在柏油路面。

「就在那兒停車。」我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巷口。

「你沒住校?」他問。

我搖了搖頭。

他在我示意的地方停下車。「你住這里?」他糾緊的劍眉顯露了他的疑惑。

我望著車窗外依然不停的雨。「謝謝你,送到這里就好了。」我迅速打開了車門,奔入雨簾當中,耳朵已不聞他任何呼喊。

冷夜的雨打濕了我的臉龐,我奔跑著回我的蝸居,換下一身濕衣裳,隨意沖了個熱水澡後,躲進棉被里。不管窗外的雨勢猖狂。

第四章

「秋涼,你上哪去了?幾天不見你人影。」課後,李明玉笑著過來纏人。

我拿開她壓在我肩上的手臂。「我生病了。」

「真的?」她聞言略微吃驚,橫來一只手背貼住我的額頭。「很正常,沒發燒嘛。」

我拍掉她的手,怒瞪她一眼說︰「你才發燒咧!」

「開個小玩笑,來,笑一個,別太嚴肅嘛。」她捏住我雙頰,硬要我擠出一個笑容。

「嘻——行了嗎?」我無奈道。

她跑過來跟我擠一張椅子坐。

「喂,你知道嗎?你沒來這幾天,有個人天天來探問你的消息那,你猜猜看是誰?」她故作神秘狀,想吊人胃口。

「我哪猜得到。」我站起來,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李明玉跟著我站了起來。「我告訴你喲!就是上次那個帥哥啊!你記不記得,上次你跌倒時遇見的那個,看起來很舒服,很有男人味的那個。」她不斷地補充說明。

是他?

「想起來了嗎?好奇怪哦,他干嘛找你呀?你們認識嗎?」李明玉一雙賊不溜丟的大眼在我身上轉呀轉地,似乎想從我身上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或是挖出一點新聞。

「對呀,我們不僅認識,算算,我們還攀得上一丁點親屬關系呢。」我乾脆順水推舟地說。有個英俊的親戚其實也挺不賴的。好比說,潘安的孫子就是丑也不會丑得太離譜;有個這麼俊的人做親戚,憑著一點點共同的血液,秋涼小姐我雖稱不上天仙美女,起碼還不算難看,道理其實是一樣的。

「真的假的?」李明玉狐疑地看著我問。

我想就算我所言句旬屬實,她仍要這麼問。

「真的。」我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我不稱它作謊言,我叫它「玩笑話」。玩笑嘛,說來笑笑又有何不可?

「真的?他是你的遠親?」

怎麼李明玉一臉踢到金子的表情?

遠親?李明玉將我的話縮譯成這兩個宇。「應該算是吧。」

「太好了,秋涼,你一定要介紹他讓我認識!」李明玉興奮地抱著我的手臂,找整件外套都要被她給扯下來了。

「你不是有大方了嗎?」我故意取笑她。

「男友當然是認識愈多愈好啊,有備無患嘛!」她續說︰「現代人誰還講究從一而終那套八股?欲則聚,不欲則散,這才是現代戀愛精神。」

「你是不是跟大方怎麼了?上回你不才說喜歡跟欣賞是兩碼子事。」

「沒錯啊,可是,所有的喜歡一開始都起源于欣賞啊。」

是嗎?

我不打算再爭論這種永遠都沒有正確答案的問題。

「啊!」李明玉突然大叫一聲,我正疑惑,她卻塞了一封信封給我。「魏品軒托我交給你的,我差點忘了。」

李明玉在一旁催著我打開——

是一張卡片,錫卡紙上印著一幅水墨畫,繪著一潭明湖,月色微暈,湖上一水亭,聚著文士數人,有一女子坐于湖畔,低首撫箏。

這景色像極了那夢幻一般的夜,我驀地想起魏品軒輕印在我頰上的吻,不由得心頭一陣燥熱,臉色潮紅。

「魏才子給你卡片干嘛?」李明玉好奇地湊近,將頭靠在我肩臂上。

我倏地將卡片一合,斜眠著她,笑說︰「孔老夫子沒教你非禮匆視嗎?」

「讓我看看又不會少塊肉——該不會是情書吧?他那天晚上吻了你耶!」

殺千刀的,她就非要提起這件事嗎?我都已經夠窘了。「那不叫‘吻’,而且那只是傳統。」傳統?那豈不代表下屆詩魁換人時,我也得這麼做?這算什麼傳統!又是哪個王八蛋規定的?

「要不然什麼才叫作‘吻’,難不成要親到嘴巴上才算?」李明玉口無遮攔地嘲諷著。

無論如何,我不承認就是了,這一點堅持,我寧願舍棄保守而就進化。

「得了,別一副苦瓜臉,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李明玉拍拍我的背,‘安慰’道。」快看看他里頭到底寫什麼嘛!」

我甩開她,打開卡片——秋涼,恭喜你贏得了詩魁的榮譽。你確實是個很有才華的女孩。星期六晚上,在湖畔將有一場青年詩人的聚合,希望你能撥冗參加,期待你的蒞臨。

魏品軒

「他請你去參加他們的聚會呀!」李明玉不知何時又湊了過來。「說不定魏才子真對你有好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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