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那聲音傳來,顯然直接針對她。
她的心髒猛漏了一拍,頭搖得快亂七八糟。「沒、沒事!」
「你照顧格格。」
「是。」
寧兒始終警戒地繃緊身子,正襟危坐地釘在座位上。
他冷不防的出現是令人驚惶,但真正令她呆愣的則是他的嗓音──太渾厚了!
單單幾句話,沒有威脅的意味,沒有憤怒的成分,張狂微露的氣勢卻令她打心底涼起。
可能是……是作賊心虛吧!
她安慰自己,拒絕去想象厚實聲音背後,煒雪貝勒那可怕的長相與高大如山的體格,因為那股懼怕勢必反應在揭開喜帕的一瞬間,她一定會尖叫出聲。
可是,他好像真的很恐怖……她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到了華順王府,接下來是一連串的行禮,拜高堂,拜天地……儀式不停在進行,直到被人送進洞房,端坐在床上,寧兒才有機會嘆口氣,不過,身心皆疲。
「格格,我听喜娘說你人不舒服,喝口茶吧。」一陣女音來到她跟前,即時遞上一杯清香的茶水。
「謝謝。」寧兒感激極了,頂著喜帕大口喝下。
「不客氣。」那女子好心地為她擦拭嘴角。「現在你是□
ND058□雪貝勒的妻子,稱呼你格格並不適合。對了,你是哪一府的格格?」
咦?「我……我來自淳親王府,你是華順王府的人,不是早知道了嗎?」好奇怪的問題。
「對不起,我是個下人,沒資格向貝勒爺問東問西的。」
對方格格低笑,稱自己是下人,舉止卻半點不謙卑,反而信心十足。「原來,你是淳親王仁綿的女兒啊,這血統很貴氣呢!」
「哪里……」寧兒手中的絹帕被不安地攪成一團。
女子慵懶的嘴角微微勾起,靈活地說︰「我叫小梅,是華順王府里的丫環,並不特別負責你的起居,來串新房單純是出于好奇,所以你別見怪。」
「不會。」這種小事才怪不起來,倒是有朝一日自己身份曝光時,她相對的別被嚇昏才是真的。
「哎呀,貝勒爺進新房了,我得走了。歡迎你來到華順王府,祝你……快樂好了,再見。」她一說完,轉身走掉。寧兒則因那句「貝勒爺進新房」,立即僵成一尊木頭人,動彈不得。
他來了!
寧兒在房門咯吱關上的一?那,整個人差點跳起來,臉上血色盡失。
她後悔了!
好端端地留在淳親王府有什麼不好的?沒事跟人扮什麼壯烈犧牲的烈士?現在悔婚來不來得及?格格,你在哪里?寧兒想回到你身邊,格格──「啊!」
喜帕猝地被掀開,寧兒沒心理準備地叫出聲,兩眼睜得又大又圓。
突然間,她失神了,面對面,她才霎然看明白眼前擁有一雙野鷹般犀利瞳子,五官線條卻柔俊無比的男子──她的丈夫,煒雪貝勒!
第三章
他,身材魁梧雄壯,天生一股卓爾不群的氣質。
他的眸子,如黑潭般深邃而絕美。
真的很美,卻又那麼的冷漠,映在挺直端正的凌鼻之上,顯得出色無比;而他的唇瓣,薄而不苛,紅潤的光澤,有唆使人觸踫他柔軟的沖動。
冷而美,俊而柔,陽剛之下是一份出奇的細膩,他擁有不可思議的俊逸,跟「丑」字絲毫扯上關系。
這跟歌玄口中那位「眼如豆,鼻如針,長相奇丑」的□
煒雪貝勒根本是天壤之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寧兒大惑不解。
「一路上辛苦你了,喝杯酒,祝我們白頭偕老,從此稱心如意。」
煒雪送上喜酒一杯,話語低柔得令人悸動。
他的目光靈動地瞟過去,仔仔細細盯著這張精致的小臉,沒想到他素未謀面娶來的妻子竟如此甜美,柔巧的眸子明目張膽打量他之余,又有股溫順的氣質流竄在臉上,大膽中有羞怯,羞怯中有鮮明的熱情,截然不同的風格,令他驚喜不已。
「謝謝。」寧兒回神,接過喜酒低頭猛喝。
「我祝福的是我們共同的幸福,你這句答話失禮了。」他邊說邊拿回酒杯。
「對不起……咦?等等、等等,不要拿走它。」她欲搶回被抽走的杯子。讓她有事情做吧,她心里還未準備好,會手足無措的。
煒雪平平地說︰「杯底已經朝天,你喝的是空氣。」
「跟這樣的你面對面,不喝空氣,我會垂涎三尺──不對、不對!這不是我準備告訴你的話,我的意思是……是……」
天,她的心思根本無法集中。
此等天之驕子,她不傾倒失神太難了!而且,既然他不丑也不可怕,是不是她就該逃出這新房,跑回淳親王府跟格格交換身份,還她丈夫來呢?
「是什麼?」他問道,自然地坐上床,對她的反應感到有趣。
寧兒如坐針氈,一感受他壓迫人的氣勢,急忙往床鋪旁跳。「我想說的是……是你跟我听聞中的貝勒爺判若兩人,不丑、不嚇人,我太震撼、太難以接受!」她心直口快,一股腦兒說出心中的矛盾,臉頰熱呼呼的。
「過來。」
寧兒倒抽一口氣。「過去?過去干什麼?我們這種距離說話很好啊。」不要!她才不要過去。
至少等她回去跟格格商量,她才能確定自己有沒有資格跟他並肩而坐,否則她就是小偷,出人意料的偷了格格一個俊丈夫。
他是涉有殺人重嫌的貝勒爺──登時,一個駭人念頭竄進腦海,難題又出現了,如果在他體內有個心狠手辣的靈魂怎麼辦?格格若因他的英俊重新嫁給他,幾天之後被辣手摧花,她豈不害了格格?
這……該如何是好?啊──霎間,她的雙手被一股襲來的重量拉走,幾乎是同一時間,她整個人突然被一道巨力往床板上拖。
寧兒登時睜大眼,沒想到一直有禮貌的他,會如此強悍地鉗住她細瘦的手腕,硬將她定在高大魁梧的身軀下。
「你怎麼突然這樣?我們的話還沒說完……謝謝你,輕松多了。」他放開她,然後幫她把花簪冠摘下來,她不禁心存感激地說,然後突然一愣。「唉,這不是我要跟你說的話,請你從我身上移開,我們還有很多話沒討論完呢,暫時不能行周公之禮。」
「你知道我的意圖?」他扮開她緊握的拳頭,欲親吻那小巧、可愛的指頭,卻在見到滿她手中大大小小的繭時,一切動作倏然停止,眼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知道,以前……不,是出嫁前嬤嬤解釋過。」
「既然如此,我大可這樣對你。」他又恢復原來的心情,嘴角邪惡地微揚。
「住、住手!」
他的氣息輕呵在她的耳根,親匿的挑逗她身?女人的性感。
寧兒紅潤的臉色立刻慘白,小嘴倔強地緊咬著。百般可憐又無奈的表情,看了教人于心不忍,他確實該停手,偏他不想。
「春宵一刻值千金,恕難從命。」
煒雪毅然將粗掌覆住她衣衫的酥胸上,放肆地搓揉起來,深邃的眼底則端倪著她生澀的回應。
蒼白的臉色下,她依然有一般女子未經人世的矜持嬌羞,但在脖子以下就僵硬得離譜,當他將手掌移至她身上時,寧兒竟伏在他的胸膛里痛苦地低吟著。
「你在怕什麼?」他問,可手里的動作卻完全無停止之意。
「我……我不知道,但……嬤嬤說女孩子第一次……面對男人都會害怕,都會緊張……」她顫抖地冒出了冷汗。
他哼笑一聲,不客氣地動手解開她層層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