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污蔑我的人格,最多我只是先上車後補票,什麼騙不騙的?」安東尼喜上眉梢,一想到自己繼妻子之後終于又有女孩子讓他愛上,就忍不住把厲衛皇抱得更緊,感動嘛!
「好了,放開我,激動歸激動,兩個男人抱太緊會反胃的。」厲衛皇說,請他在沙發上坐下。
「說得也是,跟我的小美人比起來,抱你簡直跟抱大樹一樣。」安東尼喜形于色,愛早已填滿他的心房,朋友現在只是一文不值的玩意兒。
厲衛皇抿笑。「無論如何還是恭喜你。」
「哈哈,謝謝。」安東尼高興極了,忍不住要把喜悅分享給每一個人。「能遇見她真是我三生有幸,對我而言,她簡直是我生命中的天使,帶給我的不僅是快樂,更有無盡的驚喜與感動。」
「怎麼個感動法?」他滿足他的虛榮心。
「她是個溫柔且善良的女人,臉上永遠掛著甜美幸福的笑容,我實在無法去形容那種感覺,反正就是感覺!」他想對他吐露心中所有高亢的情緒,但這種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喻,要他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厲衛皇點頭。「感動,我了解了。」
「以前我會因為妻子的背叛而沮喪失志,一度因此厭惡所有女人,現在想想,我反而應該感謝她的不忠。」安東尼一面倒。
「男人志在四方,本來就不應該為這點小事掛愁。你放心吧,結婚當天我一定到。」
「別光人到,最重要的是禮到,是該把我的錢吐出來了。」
「沒那回事,錢進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最多今天我請你喝一杯,再多,無能為力。」想算計他?門都沒有。
安東尼看了他一眼,目光有點復雜。「小器!不過我心胸寬大,不跟你計較了。走,喝酒去!就當今晚是單身告別式。」依言,豪邁地站起來。
「不醉不歸。」厲衛皇接著說。
「好,不醉不歸!」人逢喜事精神爽。
厲衛皇笑看他一眼,喚來了紀書文。「書文,我現在要出去,替我看著阮兮葵,別讓她一溜煙地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吩咐。
「放心,我會看好她。」
「她人呢?」厲衛皇詢問,自從孤兒院回來後,他更讓她擁有自己的空間跟時間,沒再強迫她跟著他,除了夜晚之外。
「她帶著尼克跟老管家到湖邊釣魚了。」紀書文回道。
「她會釣嗎?」厲衛皇懷疑地問。
「不清楚,不過她好像挺能跟老管家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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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首在先認清魚的聚集點,與正確的時間下餌。」西沉的太陽透過層層林幕,在格瑞斯美湖畔點綴了閃閃霞光,阮兮葵望向天空,劃過一抹玩世的笑容才收回魚竿。「發現獵物時,先以禮相待,再送上一個食餌,凡用此法必能誘得魚兒上鉤。」
「哈哈,說得精彩,沒想到阮小姐對釣魚頗有研究。」老管家贊許地說,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湖面的動靜。
「研究?不,我沒那閑情逸致,只是瞄過釣魚大王史杜寫的幾篇‘釣經’罷了。」阮兮葵把魚竿轉過尼克,釣魚一點也不適合她,想她不過坐了二十來分鐘,瞌睡蟲便頻頻向她襲來。
「你是指那位全球極富盛名的釣魚高手?」老管家饒有興致地問,收回空了的釣鉤重新裝上餌,又拋出。
阮兮葵伸了個懶腰,舒氣頷首。「就是他,以飛竿聞名,不過他最令人驚嘆的還是以輕量線對付凶殘巨魚,也算是令人嘖嘖稱奇的傳奇。」
「能聊聊嗎?」
「難羅,又是大梭魚又是鰭白魚的,我一篇也記不得,笑話倒是有一則。」阮兮葵毫不猶豫地表示,開了話匣子,卻不準備講,徑自提起膝蓋沿湖岸散步去。
尼克乍聞魚竿隨地一放,立刻喜出望外地跟上去。「什麼樣的笑話?阮小姐你說給我听嘛!」
阮兮葵回望了尼克一眼。「不要,沒情緒。不過若是你先講幾個讓我開心開心,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告訴你。」她任性地勾起嘴角,故意刁難他。
尼克臉黑了下來,念頭一轉,突然苦笑一聲,學起她的痞樣說︰「也罷,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是非听不可——哇,好痛——」
「小尼克不要學我講話。」阮兮葵猝不及防捏住他的鼻子,痛得他哇哇大叫。
「知、知道了,你快點放開我。」尼克以奇怪的鼻音叫著。「老是捉弄我,少爺究竟上哪兒去找來你這個‘行為不檢’的女人?以前他明明喜歡溫和的女人的。」他咕噥又咕噥。
阮兮葵遺憾地一笑,望進他的藍眸,挑眉說︰「這叫有緣千里來相會,不叫‘上哪兒去找來你這個行為不檢的女人’,你們家的少爺在遇到我之後,終于明白我才是他愛的人。」
「自負又自戀!我說了,少爺或許對你溫柔了一點、疼惜了一點、呵護了一點,外加多喜歡了一點,那可不是愛。」尼克翻一個白眼,以輕松的語氣評論著,一副自認明了的模樣。
「哎哎,那可糟了,我的這一顆心才慢慢被你們少爺征服,你這麼一說,我豈不要心碎?」她說得苦惱,宛如一個為情所苦所傷的女人。
「信上帝得永生;信你,不得超生!別演戲了,阮小姐。」尼克掀掀嘴角,學精明了。
阮兮葵撫過一抹絕色的倩容,道︰「我沒有演戲,對我而言,愛只要有一點點沖動就可以。」
「你不會是說真的吧?」尼克錯愕不已,心髒差點負荷不住。
「我像在開玩笑嗎?」阮兮葵正色睞著他。
「唉,那可糟了,」尼克唉聲嘆氣,猛抓自己的頭。「恐怕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淚流滿面,你有眼淚吧?」
阮兮葵睜大杏眼。「淚流滿面?」
「沒錯,因為過去一直是這樣,」尼克嘆了一口氣,亂無奈的。「在你之前,少爺就包養過很多情婦,她們個個美麗大方,少爺也喜歡她們,可是只要她們一對少爺說我愛你,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踢出厲家,因為少爺說他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一大片森林。」
阮兮葵想了想,最後潦草地說︰「那就算了,游戲人間,戲游人間,愛情不過是人生一個體驗,嘗過就行了。」閑雲野鶴,自在一揮發。
尼克愣了愣。「你可真豁達。」他贊佩不已。
「我也這樣覺得。」她笑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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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新莊
「消息打听得如何?」雅各啜了一口威士忌,眯眼問。
「下星期厲衛皇會參加他好友的結婚典禮,我以為那是殺他的好時機。」雅各面前一名白人說,順手遞給他一張厲衛皇的近照。
雅各看也不看。「那就讓他婚禮變喪禮。」
「你的意思是要在婚禮上槍殺他?」
「不,我的目標只有厲衛皇一人,不想傷及無辜,讓人在他車上安裝炸彈,炸得他尸骨無存。」
他的聲音沉靜,面不改色,唯一有的變化,是在提及厲衛皇三個字時,瞳中閃過的恨意。
「沒問題,我會安排。」手下沉聲道。
「雅各……」一個細柔的聲音傳來,漢娜推門而入。
雅各示意手下退下,走過去扶她。「你應該待在床上休息,怎麼跑下床呢?」
「我睡不著,也不累,今天天氣很好,我想到外面走走,你能陪我嗎?」她笑盈盈道,一顰一笑都宛如出事前的她,善解人意又甜美可人。
「當然。」看著這樣的她,雅各只是徒增對厲衛皇的恨意。
「那我們走吧!」她牽起他的手,雀躍不已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