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浴室,她在洗臉台上盛了溫水,為了避免吵醒厲衛皇,她鎖小水的流量,同時輕柔地將頭發撥至右肩上,但出乎意料的,這動作扯痛了她的傷口。
咬了咬唇瓣,她索性不去理會那份痛楚,以水潤濕發尾,小心翼翼揉搓著洗去上面干涸的血液。
渾然天成的嬌艷婀娜莫過于此,專注的神情、細膩的舉止,再加上玲瓏有致的美體及一雙果足,眼前的女人是的最佳催化劑,厲衛皇眯起一條眼縫,目光如魔網般地罩住她。
「唔,好痛。」她又弄痛自己了。
「需要幫忙嗎?」厲衛皇的聲音霍然猶如平地一聲雷般傳來。
「你、你不是在睡覺?」阮兮葵心頭頓時漏跳了一拍,顧不得濕漉漉的發尾急遽轉身,他什麼時候醒的?醒了多久?
「醒啦!」厲衛皇道,平平的語調叫人揣摩不出他的喜怒,但眼中怪異的情愫卻令人膽寒,阮兮葵不確定那是什麼,但她相信自己不會想知道。
「是……我吵醒了你嗎?希望不是太久之前。」她佯裝柔婉地問,實際卻是在試探他是否察覺她的行動,她不會這麼倒霉吧,功虧一簣?
「三分鐘前。」言簡意賅。
「頭發上的血跡令我不舒服,所以我想將它洗掉,我……還是不洗好了。」她草草地說,抓了條毛巾包住頭發轉身想走。
「我沒不準你洗。」他語音深沉地道,詭譎地攔住她的去路,替她松開毛巾撩起濕發。
阮兮葵怔了怔,腦中對他身上不斷襲來的煙草味警鈴大作,一瞬間,她似乎明白她的不安,絕非來自事跡敗露與否,而是他——厲衛皇本身。
「我想我還是不要洗好了,你救我一命又留我過夜,對我夠好了,不能讓你再因為我的事傷神。我這就回去,我保證,絕不會再發出一點聲音吵你,你回去睡覺吧!」她和和順順,仍舊是謊言里的可憐女孩。
厲衛皇對她的提議不為所動,依然一臉寒森地佇立在她的跟前。
「你跟多少人上過床?」
阮兮葵猛一窒。
「很……很多,多得我數不清。」她支支吾吾,眼皮活生生跳個不停,那訊息好像在告訴她,她就要大禍臨頭。
「到床上去,我需要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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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床上去,我需要發泄。」
「什麼?!」阮兮葵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就算她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能耐,對于這樣公然苟合的要求,也被嚇得目瞪口呆。「哦,不,不,我發過誓不再跟男人上床,我從良了。」她煩惱不已,作繭自縛,真是罪過!
「這是你欠我的,你要從良,大可跟我上過床後再從良。」他霸道地揚聲,用力一扯她的頭發,毫不客氣地將她拉到面前,冷悍的神情擺明不給她選擇的余地。
「不,不,你不能那麼做。」阮兮葵強調,腦中一片空白。
「你阻止不了。」冷不防地,厲衛皇攔腰抱起她,在她心緒一片混亂之際,不由分說地帶她回房間,一下子給扔上了柔軟舒適的大床。
一月兌離他的箝制,阮兮葵一個翻身立刻飛也似地逃下床。
這頭發情、污穢的雄獅,還真當她是禁臠不成,好歹她也是身懷十八般武藝的阮兮葵!
思及此,一陣猝力閃眼將她拉回,重新丟回床上,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厲衛皇結實的胸膛已經欺了上來。
「好痛,我的傷口——」沉重的負荷登時令她申吟出聲。
厲衛皇森銳的眼盯牢身下的她,劍眉漸漸揚起。「我不想弄痛你,若是你肯配合,我會很溫柔地待你,若是你抵抗,我不能保證不會在床上殺了你。」他的話像把冰斧砍進她的心窩。
「我——」阮兮葵冷汗淋灕,想開口打消他念頭時,他溫熱的唇襲上來吞掉她所有未出口的話。
阮兮葵並非全然不懂男女間情事,至少她也有過接吻的經驗,但像他這樣簡單一記肆吻,便震撼了她的靈魂深處,惹來一陣顫悸還是頭一回。
不可以,他的吻擁有魔力,再繼續下去,難保不會消弭她的矜持。
困難地掙出一絲空隙,她以退為進地說︰「我的月事來了,不能做這件事,你必須停止,若是你真的那麼想要我的身體,等月事走了之後,我一定陪你。」她又說謊了。
「我不是笨蛋,現在我只想佔有你,一分一秒也慢不得。」他沙啞呢喃,
誠如她預料,燥熱的感覺正逐步降伏她的矜持,一波一波的欲濤幾將她吞食,他的唇像吸鐵,害她不由自主地想貼近他,本能地去回應他的愛潮……
好個從良的小處女,他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隨著他的控制,她只能任由愛的烈焰吞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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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衛皇、紀書文前腳一離開蘭新酒店,阮兮葵便尾隨他們後面走出酒店。
酒店外的街道一如往常繁榮忙碌,同樣的天空、同樣的土地,唯一不同的是烙印在她身上、揮之不去的男性氣息。
哀過自己白皙的臉龐,滑過頸子,他的踫觸鏤刻記憶清晰,一想到這里,阮兮葵忽然擰起眉心,大力甩起腦袋。
「罷了,凡事都有第一次,不就是上床嘛,那麼在意做什麼?」她豪爽地對自己說,一聳肩,闊步走向對街的白色法拉利。
「嗨,你遲到了。」阮兮苓替她開了車門,一手搭住側座的椅背,一手則放在方向盤上。
「有事耽擱了。」阮兮葵進了車子,熟練地在耳朵里塞入接听器。守株待兔或許是最笨的方法,但往往也是最有用的方法。
「原本我還擔心你搞不定,看來我是多慮了。」阮兮苓露出一抹贊賞笑容,松開煞車,踩下油門,車子隨即向前奔馳。
「你對我也太沒信心了吧?雖說我的經驗不足,但沒看過豬蹌,好歹也吃過豬肉,這種見不得光的偵查工作,不就是那幾招,難不倒我的。」阮兮葵一臉不過爾爾的表情。
阮兮苓哼笑,未置可否。
無疑的,她已經成功地將竊听器留在厲衛皇身上。不過……她為何會出現在蘭新酒店,拖到今天才全身而退?一整晚她在那里做什麼?
「你怎麼會跑到蘭新酒店?我以為你會在喜宴上就把事情搞定。」她問。
「你還說呢!教授昨天根本沒出現在喜宴上,要不是我被人追殺時恰巧在銅鑼灣廣場撞見他,恐怕巴干兩只眼楮也盼不到他的蹤影。」她責備地嚷嚷。
「被人追殺?怎麼回事?」
「昨天喜宴上有個光頭佬看上我,對我毛手毛腳,屢勸不听,于是我拔槍恐嚇他,他不高興就叫手下找我算帳,他追我跑,于是……」阮兮葵輕描淡寫,簡簡單單地把事情交代一遍。「一整晚的事情都照我的劇本在演,除了今天早上他突然求歡。」
「什麼!」阮兮苓尖聲地大叫,腳猛地一踏,一個緊急煞車。「你跟厲衛皇上床了?」
「上了。」阮兮葵挑眼看著車頂,臉上的表情是無奈大于傷心。
「哦,我的天啊!」她猛拍額頭。
「你這麼傷心干什麼?這事值得你呼天搶地成這樣嗎?」阮兮葵懶洋洋地說,唉了一聲,舒適地躺在車座上。
「我能不呼天搶地嗎,二姊?你白白讓他佔盡便宜了!」阮兮苓眉頭深鎖,她知道阮兮葵向來我行我素,但沒想到她會這麼輕忽。
阮兮葵不以為意地聳肩。
「我知道我們不該上床,可是我抵抗不了,他從頭到尾都像一座山壓著我,讓我無法與他抗衡。」如果讓她知道,完事後厲衛皇還提醒她要還回他三萬八千元,她不發瘋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