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你是說傅恆!才不!我打死都不要嫁給他,你不要亂說話。」
一提到傅恆,她的心髒無力、全身虛軟,需要兩根棍子支撐才能勉強站直。
「你不想嫁給他?」小題意外。
「當然不要,我逃婚不是作假的,我是真的、真的不要嫁給他。」
「你是逃婚,才到我們農莊?」
「對,誰敢嫁給冰人,說話時沒表情、沒溫度,跟僵尸是好兄弟,不不不,不嫁,我絕對不嫁。」渟渟再三宣誓決心。
「你不嫁,那……把他讓給我,好不好?」小題的希望陡然升起。想到他的法拉利和一百棟房子……哦,帥!
「你要嫁給他?好啊、好啊!小題,你趕快把他搶走,我就不用嫁他了,謝謝、謝謝,我都說不出來我有多感謝你,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等一下回房,我把我所有的錢統統送給你,請你一定要想盡辦法嫁給他。」
她感激地抱住小題,又叫又跳。總算有人听得懂她的話,她終於可以不必移民到南極大陸了!
「沒問題,這個忙我幫定了。」小題阿莎力地拍拍她的肩膀,愉快地離開。
小題走了,可是,小題還沒回答她的問題。
「幼幼,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如果亞豐不愛我,我一定要走嗎?」
「渟渟,如果亞豐先生不想娶你,想娶別的女孩子,你怎麼辦?」
「不知道,那個女生比我好嗎?」
「不管她有沒有比你好,亞豐先生就是想娶她的話呢?」
「我會告訴亞豐,我喜歡他,為了他,我可以努力改變自己,變成他喜歡的樣子。」
「若是他不想你改變,他只想娶他喜歡的女生。」
「你是說,就算我再政變,他都不想要?」渟渟問,
「對!到那個時候,你還堅持留在他身邊,會不會傷心?」
「可要是我不努力就放棄他,等我老了,一定會遺憾。」
「若是努力過了,仍然沒辦法改變他?」
「那……那……」她知道幼幼想給她的答案了。
「離開不是一個好辦法,但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它成了唯一可行的路。」幼幼在勸渟渟的同時也在說服自己。
「就像小書的情況?」
「對!留在農莊,對她沒有半分益處。」
「她這樣好可憐。」
「長痛不如短痛。」幼幼拍拍她,也隨著走開。
離開就會讓長痛變成短痛?不會,如果她離開亞豐,她會長痛、一直痛、痛到不行、痛到死。
不過,在決定她要不要痛之前,她必須先弄清,她的改變對他有沒有意義。
渟渟在馬房里找到亞豐,輕輕走到他背後,依照往常,她把自己的小手送進他的大掌中間。
二天沒見到她,他不曉得她過得好不好,他只知道渟渟試了幾次,要把支票塞進小題口袋,請小題邀她入主屋用晚餐,好見他一面,小題都沒幫她;也知道她一下班就到處找人問他在哪里,他的避不見面讓她很沮喪。
「你還沒走?」他一開口就是無情。
「我才不走,我要留在這里。」她再次宣誓。
「留在這里做什麼?」
「留在這里喜歡你。」她不假思索。
「我不喜歡你。」
「那是因為我們不熟,等我們再熟一點,你就會喜歡我。」她不得不自信,因為她想為他改變,不想黯然離開。
「再熟我都不會喜歡你。」想起小書的傷情,他斬釘截鐵,不想她變成小書。
「會的,你會喜歡我,遲早有一天。」
松開他的大掌,她自他身後圈住他,這個動作印證她的想像——他的背又寬又闊,靠在上面的確舒適。
「婚禮快到了,你應該回台北。」
「我不嫁給傅恆。」她懷疑,為什麼這句話,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復,大家還是听不懂。
「婚禮需要一點時間準備,你早點回去比較好。」
丙然,連他也自動刪除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宣誓。
「我要嫁,只要嫁給你。」她向他發誓。
「我要娶,也不會娶你。」他也向她發誓。
好吧!他承認他沒有那麼討厭她,承認他偶爾會喪失理智想要她,但他還是沒有娶她的念頭。
列舉十大原因——一、她太笨,不適合他這種聰明人;二、他和雅雯的婚事已經得到雙方家人的默許,他不想改變;三、她不是小書,不懂得委曲求全;四、她的婚禮在兩個星期……不!在十天之後即將舉行……總之,她不適合他,他也不適合她。
「奸,那你不要娶我,你幫我。」她退而求其次。
「幫你什麼?」
「幫我家賺錢,不用賺很多,只要不會讓心心、念念當街頭游民就行了。」
「不行。」
「為什麼不行?你沒學過助人為快樂之本嗎?」她繞到他面前,拉開他的手臂。躺完後面,她要躺躺前面。
想用青年守則逼他助人,她太小兒科。
「我的快樂夠多,不需要助人。」
一個不注意,他讓她闖進自己懷里,想推開她,她像八爪章魚,細細的手臂居然力氣那麼大,讓他拉不開她。
「好吧!你不想幫我,我就自力救濟,你把我從飯店部門調回你身邊工作,我一天從你身上學一點,到最後我就能學會賺錢,好不好?」
一天學一點?他們再相處不過是十天光景,想起僅剩的短短十天……好吧!放縱她。亞豐點點頭。
渟渟感受到頭頂上方的振動。他同意了?他要把她調回身邊?渟渟仰臉看他,臉上淨是喜出望外。
「謝謝、謝謝,你真是我的大恩人,我好感動,等我學會賺大錢,我一定請你吃飯。」她的天地很窄,以為賺錢比吃飯容易。
挑挑眉,她的過度單純讓他很羨慕,不用管人心險惡,不用介意世道艱險,用她最簡單的邏輯在世界生存。
看見他身後的馬匹,她提議︰「我們去騎馬好不好?」
「你會摔下來。」他直覺出口。
十天!想到短短十天,亞豐的心情黯然,只剩十天……不,他應該這麼想——還有十天,再過十天他才能甩掉她。
矛盾在他心間反覆。
「不會啦,我去過澳洲的農莊,在農莊里面我有騎過馬,嗯……我想想,對了,拉右邊韁繩,馬就會往右邊走;拉左邊,它就會往走;同時拉兩邊,馬就會停下來,你看,很簡單的,對不對。」
他被她逗弄得笑開懷。
「那些馬受過訓練,不一樣。」
他的笑臉閃過她的瞳眸,原來……原來阿諾笑起來這麼性感,難怪他不愛笑,萬一他常笑,笑來一堆蒼蠅螞蟻,她的勝算就更少了。
「怎麼不說話?」他難得溫柔,卻把她弄傻,於是他回復吼叫,將她的魂魄喚回。
「剛剛……」沒錯,應該是她閃神,阿諾只會拯救世界,不會微笑。「沒事,我們去騎馬好不好?」
她貼進他懷里撒嬌,哥說這招對天下男人都會有效。
「好。」亞豐說。
丙然有效!大手牽小手,牽手牽心,她的快樂映入他眼底。牽馬、上鞍,她坐在他身前,隨著馬匹躍動,他們的身體在空中跳躍。
他的騎術很高明,馬在風中奔馳,帶著兩份怡然快樂。
「啊……」她的嘴張得開開的,笑容在頰邊閃爍。
「和你在澳洲騎馬的感覺一樣嗎?」她軟軟的背貼在他身前,甜甜的馨香沁在他鼻間。
「不一樣,你騎得好快,會不會摔下來?」
「你認為呢?」
「不會,因為你是阿諾、是英雄。」沒有英雄會讓身邊的女主角摔得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