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封夜也覺得臉發燙,轉了頭去。
珍珠還在暗想他剛才沒有發現甚麼吧?水神保佑沒給他瞧見,她一定得多加小心才是!
「喂,今天都走了一天了,兄台你怎麼一句話也沒有說?是不是一人行路很累啊!」
老悶著氣氛就愈來愈尷尬,珍珠索性先開了口。
封夜看了她一下搖了搖頭,朝珍珠扔了點干糧和水。
這人也奇怪,平常人求的是上天各路神仙,而她卻是求水神!
「小弟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兄台?為甚麼兄台老是不回答小弟的話呢?」珍珠啃著干糧又抱了抱拳。
怎麼回事?他該不是不會說話吧?還是真的深藏不露?看上去又有武功,而且他的雙眼好像知曉她的心事似的!
封夜知道了她的心緒,肯定了她是個女子,微微一笑後站起身,給烏龍喂些糧草。
這女子倒也可愛,可能是在外行走才假扮成男的,要不是他有讀心術還真的看不出來呢!
不過她怎麼會被全身捆綁著埋在沙下?難道遇見了搶匪?還是有人將她做餌設下的圈套?
珍珠見他還是不說話,賭氣地又喝了幾大口水,坐在一邊玩起沙子來。
待封夜喂好烏龍走回來時,見她早就閉著眼楮,蜷縮著靠著小丘似乎睡著了。
他走近,看了看她胡亂畫的東西,竟然是各種各樣的魚類,有些他從來沒有見過,也就當她是信手亂畫的。
最後給火又加了些許干柴,他便也枕著包裹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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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並沒有睡著,原因有幾個︰一是在這茫茫大漠,她只身一人,只有個陌生人陪伴,又不知道是善是惡,不免心中害怕。
二是她想趁封夜熟睡之後,偷偷看下他的包裹,想知道自己的感覺正不正確。因為預感告訴她這男子身上帶的可能是她家的寶物。
珍珠輕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等著夜深。
封夜看著她側臥的背影,小小的身子好像擋不住大風的樣子。
這個女子看上去才剛及笄,怎麼會到大漠來呢?這表里不一,也許是為了保護自己。一個弱女子在外行走也是膽量過人了。
不過她的心緒自己卻有些看不清楚,難道她會閉心術?
封夜行了這兩日也是有些疲倦,沒有多想也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甚麼聲音都沒有,夜是那麼的寂靜。
珍珠倏地睜開了雙眼,一轉身盯著那堆只剩下點點火星的火堆,看了半天,又側耳傾听,那男子正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她坐起來動了一下,微微伸伸手站了起來,搖晃著腳步一步、兩步走向封夜。
打從娘胎里出來就沒做過這樣的事,微涼的夜風吹來,手心卻滲著汗水。
悄悄地站在他的面前,扭轉頭她大口的呼吸了幾下,拍了下胸口。
鎮定,她就只是看一下!自己點了下頭,水神保佑她呀!
憋著氣她蹲了下來,緊張得要命。第一次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臉,而且還有不良的企圖。
重要的東西一定是藏得好好的,他身上絕對是不能踫的,就看看那包裹!
封夜醒了,閉著眼楮也知道她想做甚麼,他有些氣憤。不過他要等她有所行動才點明,于是裝著熟睡一動不動,而且還加大了呼吸聲。
珍珠後移了一點,歪著頭觀察著封夜,好看明白那包裹是不是能拿出來。
這人長得還真好看,一雙劍眉斜飛入鬢,眼里有種能讓人安定的眼神,薄唇緊抿著老是不說話。珍珠吐了下舌頭。
這時候烏龍卻不安地開始噴著氣,用力的抬了下頭好像要躲避甚麼。
珍珠驚慌地看了烏龍一眼,不知道它怎麼了。馬上又轉過來看封夜,他還是在睡著。
看來她得動作快一些,要不然他就要驚醒了!
封夜也听見烏龍發出的聲音,料想可能有甚麼驚到了馬。便開始暗暗運氣,以便有突發狀況自己來得及應變。
珍珠伸手輕踫了下那被封夜枕著的黑袋子,又緊張地看著他的臉,還好他只是皺了下眉。
不過那袋子紋絲不動,想要看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珍珠的手指卻明顯地感覺到絲絲寒意,使得她冷得手指有些僵硬。
「好冷呀!」
烏龍動得比先前更厲害了,搖晃著腦袋想要掙月兌韁繩的束縛,步伐湊亂,好幾次抬起了前蹄。
珍珠卻還是不想放棄,想從另一邊再努力一下。再一會兒就好,好馬兒小聲點嘛!
封夜趁珍珠走神的時候微睜了下眼楮,看著烏龍的方向。馬匹如此驚慌,可能有甚麼毒物靠近!
珍珠這時又行動了,她憋著氣越過封夜的臉。
她太大意了,想出這樣的辦法,完全當封夜是個平常人,有幾絲頭發還從帽子里落了出來,輕拂著封夜的臉。
一股少女的發香鑽入封夜的口鼻,使得他的鼻子癢癢的。
他強忍著,故意大幅度轉動了體,這可把珍珠嚇著了,她僵著手腳,身體成了橋的樣子。
好辛苦,還是不要看了!正要收回手,不想手腳一軟,正好跌入了封夜的懷抱。
說時遲那時快,他一躍而起,就地打了個滾,一手抱著珍珠將她摔出一邊,全神凝視著他的正前方。
耳邊『嘶嘶』之聲大響,有東西隱蔽在夜色中。
珍珠有些呆愣,剛才封夜的動作太快,她怎麼會想到他一下子就醒了過來,大氣也不敢喘就那樣坐在地上。
練武之人目力比一般人好,他看清了眼前這個讓烏龍驚慌的『東西』,原來是條正發著『嘶嘶』之聲半仰著頭張著大嘴的大蛇。
那是大漢常見的毒物,長約三尺,淡褐身體上黑色菱形六角的大小斑點,深淺不一地遍布全身,奇特的尾巴正發出『嘶嘶』聲,三角形的腦袋正張大著嘴一動不動的看著封夜。
忽然那大蛇以無比快的速度向著封夜沖來,剛才盤著的身體一下子伸長了。
封夜也隨之往一邊躲閃,見已躲不過,他一手抽出了『寒冰刀』,運功轉身就朝著地上一揮,『噗』的一聲便沒有了動靜。
餅了好久,封夜才點亮了火折瞧著地上,只見剛才刀風過處,那條有小孩手臂粗的大蛇凍僵了直挺挺地一動不動。
罷才他就听見自己耳邊除了她的呼吸聲,還有其它細微的響動,加上烏龍的不安,便斷定有這樣的東西爬來。
此蛇巨毒無比,被它咬上一口定是性命不保,所以在緊要關頭只能先保性命,也顧不得甚麼禮節。
他的『寒冰刀』取自百年寒潭之底的玄鐵所制,刀身自然散發著寒氣,所以只稍稍地運功借著寒氣便把那大蛇凍僵,取了其性命。
「啊!」珍珠瞧見地上那一只長蟲大聲叫著。
「那……那是甚麼?」
雖然見著珍珠嚇得花容失色,封夜卻不由心生厭惡。
她剛才競做了宵小鼠輩所為之事,雖未得手,現在卻還要裝著害怕的樣子!看她也非善類,真是錯看了她!
收起了『寒冰刀』,冷冷地掃了珍珠一眼,他鐵青著臉走向那硬邦邦的大蛇,一腳將它踢得老遠。
那是甚麼神情?看得珍珠心里直發毛。
他的眼神冰冷得嚇人,把自己看了個透,好像那冰冷傳進了自己的心里,原本就給大蛇嚇得發抖,現在整個人又呆住了。
「我……我……」她張了張口想說些甚麼,但是見著封夜的臉又甚麼也說不出來了。
尷尬的氣氛一直維持到天明,珍珠不時的偷瞧封夜,緊咬著雙唇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想解釋只覺會愈描愈黑,自己畢竟是想要『偷』看來著,那可是爹和娘最痛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