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呀!苞她說話呀!
她明明知道這只是順應大家的希望而做的事,心卻蠢蠢欲動……都是這個男生害的。
「別人叫你來,你就來?」任晴吃著棒棒糖,仍是沒有看她,漠然的說︰「我幫不幫忙,都與你無關吧?這樣跑來管我,難道大小姐是因為無法再接吻而依依不舍?」
頓時,在場的同學們一陣嘩然。
秘密被當眾揭穿,齊朝予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堪,臉色由暈紅轉變成蒼白,身體隱隱顫抖,連該怎麼說話都忘了,頭越來越低。
「晴對任何女生都是這樣,如果只是吻的話,根本不具意義。」趙雲霓嘲弄的說。
她無法反駁他們,只因為有種被說中了的羞恥感。
千錯萬錯過都是他的錯,是他騷動了她的心。
但是她又想在他身邊待久一點,只是四片唇瓣互相接近,從何時起讓她感覺不夠?
只是唇與唇互相貼近,那麼心的距離有多近?
她能再靠近到什麼程度?
她不知道,于是不安、害怕,因為恐懼這種改變,她才想逃。
「啊?還是大小姐真的喜歡晴?」趙雲霓笑說,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
齊朝予渾身一冷,某種心緒因為趙雲霓的話而被連接起來,從任晴不再理會她的那天起,就一直擾亂著她的煩躁和此刻的困窘仿佛瞬間被所有的人看光光。
啊!原來如此,從一開始她就沒得選擇。
無論是把自己的內心攤開來,或是去了解別人的真意,這些事情都令她害怕。
所以輕松的投合別人,不願太深入,隨時能夠抽身離開,就是軟弱的她所能生存下去的世界。
偏偏,他曾經帶來不一樣的視野。
「天啊!是真的嗎?被我猜中了?我第一次看大小姐臉紅耶!是害羞嗎?」趙雲霓湊過去,由下往上觀察齊朝予被頭發遮蓋的低垂臉蛋,故意大驚小敝的嚷嚷,引起眾人的注意。
齊朝予能感覺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全身冰冷,嘴唇死白,月復痛得快要站不穩。
「大小姐怎麼可能害羞?又不是要告白。而且依大小姐的個性,恐怕告白都像是在念課本一樣無聊。」任晴滿不在乎的開口,懶洋洋的趴下來,用後腦勺面對她。
不僅僅是被羞辱的感覺,還有另一種心酸在喉頭灼燒,齊朝予不知道自己是那麼的脆弱。
「啊!大小姐不會是要哭了吧?」趙雲霓就是不肯讓她太好過,繼續挖苦。
秀眸一瞠,明明沒有眨眼,懸在眼眶里的水珠禁不起任何一點刺激,就這麼直直落下,不偏不倚的滴在任晴的手背上。
因為皮膚上驟然出現的微溫感覺和趙雲霓的話,他倏地抬起頭,看見齊朝予一臉驚慌,臉色死白的退後一步,不禁一怔,「大……」
下一秒,齊朝予拔腿就跑。
所有的人詫異的望著除了體育課外,絕對不會激動奔走的齊朝予的背影,啞口無言。
忽然,靠近門的同學臉色大變,指著地上,高喊︰「有血!」
接著也有人發現,順著齊朝予走過的路上,血跡斑斑。
「是大小姐!她受傷了……」
任晴跳起來,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先別報告老師,我去看看再說。」同樣回過神來的藍孔翠忙著指示,隨即也追了出去。
如果她猜得沒錯,報告老師,讓更多人知情的話,將來齊朝予一定會無地自容。
※※※
任晴追著斷斷續續的血跡,越走越偏僻,最後來到沒在使用的舊活動中心。
平常不開的舊活動中心,因為今年校慶表演節目太多的緣故,暫時開放,但是里頭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打掃清理,他問了一下,都沒有人看見齊朝予的蹤跡,只好繞出舊活動中心,暗暗猜測著,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狼狽模樣的她會去哪里?
他順著直覺,走到了平常藏車子的地方。這里是整個校區最無人會去的地方,是他換了好幾處,終于找到的。
所以他想,倘若齊朝予真的有心要躲,這里應該是最好的所在。
「大小姐。」沒看到人,他試探性的喚了聲。
四周的樹叢一點動靜也沒有,任晴皺起眉頭,懷疑自己想錯了,正準備要離開,眼角余光恰巧掃過那幾乎被隱藏起來的血跡。
這下他敢肯定,她一定在這里。
依循著再度出現的血跡往樹叢里走,他終于發現抱著自己縮成一團的齊朝予。
「原來在這兒……」他低喃,也說不上現在的心情,只知道看見她好好的沒事,心中的大石頭便消失了。
任晴朝她走過去,從她听見腳步聲便渾身一悚的情況看來,她知道有人靠近,卻脆弱的選擇更加抱緊自己,逃避現實,害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該縮回來還是靠上去,最後搔搔頭,在她旁邊坐下。
「真會躲,大小姐一定很擅長玩捉迷藏。」他起了個無害的開場白。
齊朝予仿佛看準了時機,一躍而起,準備再次逃跑。
他早有預感,一下子就抓到她。
「放開我!」她的尖叫,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害怕。
但,害怕什麼?
任晴抓著她的手,銳利的眼飛快的審視她,最後發現她的大腿內後側有血跡,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驚訝的開口,「難道你……」
「快帶小予回家。」藍孔翠硬生生的打斷他的話。她一直跟著他,這時候才追上,臉上張揚著要他不許說出口的暗示。
「孔雀……」齊朝予一見到她,眼淚紛紛落下。
「來了?」藍孔翠不是發出疑問,而是在確定。
齊朝予點點頭,想走到能讓她安心的好友身邊,卻被他抓得緊緊的,于是回頭,沖著他怒吼,「放開我!」
任晴挑了挑眉頭,才不管她抗議與否,一把將她扛起,走向檔車,並撂下話,「藍孔雀,剩下的交給你。」
「沒問題。」似乎明白他會安全的護送齊朝予回家,藍孔翠卸下嚴肅,露出笑容,朝他們揮揮手,回去善後。
齊朝予沒想到好友連幫都不幫自己把,就把她扔下,交給這個態度惡劣的家伙。
任晴正打算讓她跨坐在椅墊上,她的雙手馬上把裙子抓得緊緊的,兩條腿說什麼也不肯打開,因為困窘而羞紅的臉轉向一旁,不肯看他。早已不是小學生或懵懵懂懂的國中生,從她和藍孔翠的對話,以及自己的觀察,明白她在顧慮什麼的任晴,月兌上的薄外套,從正面替她在腰際打了個結,綁好。
「你……第一次嗎?」他的語氣也有點不知所措的尷尬。
縴細的肩頭猛地一顫,她難堪的瞪著他。
她知道自己到了這個年紀才有初經在同僚中算晚了,之前她也一直很擔心,不敢跟任何人說,還是藍孔翠自己發現,她才敢間接承認,結果他竟然這麼簡單的就月兌口而出。
先對她好,再來傷害她,真是惡劣!
「我沒有找你吵架或逗你的意思。」知道她誤會他的用意,任晴嘆了口氣,「應該說,沒有男人會度量小到拿這種事大做文章吧?」
齊朝予不領情,以懷疑的眼神藐視他。
他微怒,眼角抖了抖,捏著軟女敕的腮幫子,「你還真懷疑我啊?」
「不要踫我!」她反應激烈的揮開他的手。
任晴愣了愣,皺起眉頭,「我都說了……」
「難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她臉上是延續剛才在教室里受傷的神情。
被了,她不想要這種心情,不想再受他的擺布!
第4章(2)
黑眸微瞠,他瞪著她,「所以你的意思是永遠不想再跟我有任何交集?」
齊朝予張了張嘴,肯定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就連往常的疏離笑容都忘了該怎麼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