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是個孤兒,難怪他的眼神那麼孤獨而蒼涼,那份早熟的冷靜,不該是他的年紀該有的。
「難道他沒有其他的親人了?他的父母總有兄弟姊妹吧?他們怎麼不好好照顧太子呢?」她的母在听到太子的身世後,被徹底激發出來。
飛鵬繼續說道︰「听說太子的父母當初也是小太保、小太妹,沒有結婚就生下太子,把嬰兒丟在幫里一起廝混的兄弟家里,兩個人就各自逃了,不人小太保父親在一次打斗中被砍死,小太妹母親听說退出江湖嫁人了。」
藺舫精神為之一振,總算還有個母親在世。「他去找過親生母親嗎?」
「找?他都待在感化院里,怎麼找?」
「那他母親沒去探望他嗎?」
「拜托,太子是她婚前生的小孩,又是個壞孩子看怎能計她現在的丈夫知道嘛,我看是有多遠就躲多遠了。」其實他也根感嘆太子的身世,莫怪他會變成今天這樣凶殘,因為他從不曾感受討家庭的溫暖嘛!
「太子。」她听得唏噓不已,突然很想把滿月復的愛給太子。
「後來听說,大子離開感化院後,透過各種管道打听他母親的下落,皇天不負苦心人,就在他出感化院後一年,找到他母親了!」
「真的?!那他母親現在人呢?她為什麼不勸太子退出江湖呢。」什麼樣的母親會讓自己的兒子去當冷血殺手?難道身為母親的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過著正常人的生活嗎?」
飛鵬嘆口氣。「我只知太子第一次見到他母親,是一張貼在墳墓上的相片。」
藺舫睜大圓眼,干張著嘴,哇不出話來。
飛鵬很快地恢復平靜,他可沒忘記來看望藺舫的目的。「我之所以跟你講這麼多有關太子的身世背景,是希望你離他遠一點,太子絕對是個又狠又惡的冷血殺手,你惹不起。」
藺舫仍是兩眼炯炯如火焰似地盯住地面。「我昨天還罵他。」她沒勇氣說出來,只在心里默想著︰你父母沒教你不要做個令人討厭的孩子嗎?天啊,那些活肯定傷害到他了。太子,對不起,她不是故意。
飛鵬嚇死了。「什麼?你居然敢罵他?不要命了呀你!你要是看過太子發狠的模樣,我敢保證你連在他面前說話聲音都會發抖。」更別說是出言相罵了。
他走到門口。「听我一句勸,離他遠一點,準沒錯,就這樣了,我先走。」
「太子現在人在哪里?」她不該對他說那些尖酸刻薄的話。
飛鵬猛回頭。「干什麼?」
「我要見他。」她倏地坐起,兩眼方往地看著飛鵬。
飛鵬差點跌倒地靠著牆柱。「哦,拜托——我才剛警告過你——。」
「趕快告訴我,太子在哪里?」她沒有耐心听教。
飛鵬被她吼得雙手投降。
我的媽呀,看似嬌小柔弱的藺舫,凶起來也是挺悍的,嚇「數」人了。
第六章
也許是女人天生的母太豐沛了,她在听了飛鵬講了那麼多關于太子的身世之後,不但沒有听取勸告立刻遠離太子那個危險人物,反而瘋狂地亟欲見到他,一刻也不能等,沸騰的血液,燒灼著她的全身,一股前听未有的沖動,想立刻見到他,給他溫暖,給他全部的愛,彌補上蒼欠他的一切人間溫情。
她不再猶豫了,能夠村出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一輛馳騁如馬的腳踏車,飛快地奔向村後的大水圳。
飛鵬終于在她的逼迫下,不情不願地說出。「他一大早就去大水圳釣魚了。」
她皺著眉頭。「大水圳哪會有魚可釣?」雖然她沒住餅鄉下,但從地理課本上得知大水圳的功能是復季時灌溉稻田用的。
「是沒有魚啊,不過沒差啦,反正太子釣魚的重點是「釣,這個動作,而不是’魚’本身,知道嗎?」
藺舫越听趣迷糊了,怎麼太子的一切都與常人不同呢,他的生活哲學到底又是什麼呢?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我一開始也以為太子的頭殼壞掉,沒魚還釣個屁呀。」他霍地遮住嘴唇,怪自己太心直口快了,用字不雅,在淑女面前講租話,尷尬地赧笑著。
她也不以為意地報以自然的笑容,怎會去介意飛鵬的率真呢!
「後來我才知道,太子有個習慣,他只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去釣魚。」他搖頭晃腦地猜臆著。「這回不知道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惹了他?」
是她嗎?
昨天發生的一切厲厲在目,恍如迎面襲來的北風,潑辣辣地刺了她一頭一臉,是的,是她的出言不遜,嚴重地傷害了太子的心。天啊,她好殘忍呀,那麼惡毒的話,背槍帶箭似地射傷了太子,她真後悔。
即使兩人的世界相距南輾北轍,那麼她至少也該以朋友之又相持吧,怎能將所有的恨,傾囊發泄在無辜的他身上呢?他的一切不是他所要的,而是老天爺給他人生的不平等待遇呀,他已經夠不幸了,地不該再剝削他邊緣人的生存意志,逼他去撩開自己生長背景的瘡疤。太啊,她真該死!
藺舫心中有千萬的悔意,她不能原諒自己,對太子無意間的傷害,腳踏車越騎越快,自責的內疚就越激烈。
遠遠地就看到大圳頂上太子形單影只的背影,她丟下腳踏車,趿上石階,霍霍地呼著來不及喘的氣息,口干舌燥,眼里卻注滿心酸的淚。
站在太子身後的她,小心翼翼地喘著氣,不敢立即出聲,極力地要將淚水吞回肚,等情緒平復吧!
緩緩地,充滿溫柔地。「太——子——」一出聲,淚水還是不听話地滾下來,是心疼他的傻。
太子猛一回頭,見個淚人兒仁立在那兒,虛虛弱弱地、不禁寒風的吹刮,像要被吹倒似地。
他心疼地糾成一團,卻不敢上前抱住她、撫慰她,為她拭去淚水。
是誰?誰敢欺負他的藺舫,讓她哭成這模樣,絕不輕饒!
在他義憤填膺之際,也想起日前自己所說過的話,我會立刻消失在你面前。她不想再見到了,她不喜歡看到他這張討人厭的臉,他要趕快消失。
噗通!
太子一轉身,去了釣竽,跳下大水圳,用這種的方法,讓自己消失在藺舫的跟前,守住承諾。
「太子,你在做什麼?」她急得趴在圳岸旁尖叫。
但是水深不見底的大圳里,一片平靜,不見太子浮上來。
她驚慌失措地大哭大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這時候,她真恨自己為什麼不會游泳。
幾分鐘過去,太子仍沒出現,一望無際的田野上,也沒人听見她的疾聲呼救。
「太——子——你不能死呀——」她的手伸觸到水面上,卻什麼也模不到。
她幾近瘋狂邊緣地嘶聲狂嘯。「太——子——我——愛——你——」她整個人癱瘓在大圳頂上,抽抽搐搐地泣訴著。「我愛你不可以死」
冷風刮過她的背脊,甚至有水滴落在她的身上,都引不開她哀哀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水面,尋找太子的身軀,也許已經變成尸體了。
「真的嗎?」
她的背後傳來一句欣喜若狂的問話,那聲音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