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個女子,不是大丈夫,我要反悔,你又能怎樣?」
「是不能拿你怎樣,只是——」他大手一張,突然扛起了紅袖的身子,往二樓的新房走上去。「只是我可以耍無賴,無視你的反悔。」
紅袖傻了。
她見過樓二爺生氣的模樣,也見過他霸道、專制的樣子,但是,她就從來沒見過他耍無賴的模樣。
他根本就無視她的反抗,大剌剌地抱她入新房,不管她怎麼去激他,他就是不生氣,反倒是像個神經病的咧著一張嘴笑。
他將她放在喜床上,將她的雙手舉高,禁錮在她的頭上方;而另一只手開始不安分地解開她的紐扣。
紅袖全身泛疙瘩,除了上次她生病,渾渾噩噩被二爺踫過之外,她從來就沒與一個男人這麼親近過,尤其是在神智如此清楚之下!
「你……」她目光緊盯著在她身上游移的手,為難地咽了口口水。「你,不能月兌我衣服。」
「哦?」雲樓雙眸含笑,佯裝很訝異的模樣,抬起頭來望著她。這只凶巴巴的母老虎害羞起來倒是頂可愛的。
他的手指不再往下解她的紐扣,反倒是沿著她的臉蛋,勾畫紅袖的容貌。
現在他才看清楚了紅袖有一張好面容,雖不是最美的,但卻是最有個性的;她的雙眉不像其他的閨女那樣呈柳樣,反倒像個男子般的劍眉有著英氣迫人的神韻;那一雙眼極不溫馴,時時顯得生氣勃勃,活力無限;鼻子挺而小巧,是她五官中唯一比較像女孩子的地方;至于嘴嘛——他低頭輕輕啄了一下,是她所有五官中,他最愛的一個部分了;因為她的尖牙利嘴,雲樓這才見識到原來世間的女子也可以有這麼真的性情,雖不溫順,但卻不矯情;這也是他最愛紅袖的原因。
望著紅袖羞紅的臉,雲樓低低的笑回蕩在整間新房里。他的手不再調戲她了。「告訴我,我不能月兌你的衣服,那我該做些什麼?」
她哪知道啊!她叫他放了她,要他們倆別做夫妻,以他的專制與霸道,他準是不肯的;然而,夫妻之間的事,她又不懂,只曉得他不能月兌她衣服。「只要你不月兌我衣服,那你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他不月兌她衣服,別讓她羞紅了臉,他要做什麼,她都依他。
雲樓挑著眉峰,再問一次︰「只要不月兌你衣物,其余的,我都可以做?」
紅袖很想點頭,但是——他的笑容為什麼那麼邪惡,好像他月兌不月兌她的衣服,他一樣可以做他想要做的事!
啊!她想到了!「你不可以親我的嘴巴。」因為這樣她也會臉紅。只要是她會臉紅的事,他都不準做。
雲樓點頭。「清楚了,不可以月兌你衣服、不親你嘴巴,這樣子我們今晚就可以當夫妻了,是不是?」
紅袖雖然還是覺得二爺的笑容還是很邪惡,但她還是點了頭;因為她實在想不起他還能用什麼方法讓她臉紅心跳,四肢無力,好像犯了病似的不自在。
雲樓得到了太座的允許,一雙手開始不安分地游走在她的衣服下,探索著他日夜思念的軀體。
他從來沒如此眷戀過一名女子如同紅袖這樣,時時想著她、念著她,為了她,他不惜冒犯姥姥,而劫走她。
他也從未如此低聲下氣地求過一個女人,只為了讓她點頭答應嫁給他。
然而,紅袖全做到了;他讓他不再像個專制的君主,為了博君一笑,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包括新娘之夜,答應她不卸下她的羅衫、不親吻她的唇。但除了這兩項,他的手、他的唇依舊可以尋到別的樂趣。
雲樓的唇避開紅袖的嘴,親親她的頰、吻吻她的頰,他的舌挑逗著她的耳珠子,而一雙手在她羅衫下,覆上她秀巧的,逗弄著上頭的悸動。
紅袖覺得這次她病的更嚴重了。她不僅全身無力,周身發熱,她還覺得她就快要沒氣了。
她想要阻止他的手再往下游移,但才張口,她的嘴就被堵住了。
他犯規!他說過不親吻她的嘴的!
紅袖想拿枕頭悶死她的男人。
他怎麼可以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他明明說好不親她的嘴,不——不月兌她衣衫,不踫她的啊!那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對她做出種事!
紅袖氣得想揍人,她朝雲樓的腰身子狠狠的捏一把。
「唉喲!」雲樓痛呼出。「你干麼捏我?」沒有新娘子在隔天一大早就這麼叫她家相公起的!
「你騙我!」紅袖瞠著杏眼,一大清早便開始控訴雲樓的罪刑。「你昨兒個晚上答應我,不踫我的。」
雲樓又晃他的手指頭了。「沒有,我沒有這麼答應你,我只說不親你的嘴,不月兌你衣服,可沒答應不踫你,不與你親近。瞧!」他掀開他們倆的被。「你的衣服不是還好好地穿在你身上嗎?」
是喲,她的衣服的確是還好好地穿在她身上,他沒犯規,但——他還是踫了她,要了她的身子,且把她逗弄得全身酥麻,無力反抗;他是怎麼辦到的?紅袖忘了原有的憤怒,昂起頭,眨巴著靈動的雙眼詢問雲樓。
雲樓的嘴角浮著志得意滿的笑,他就知道有一天紅袖會被自個兒的好奇心給害死。他的鼻磨蹭著她的雪白的頸子,耳鬢廝磨地低語著︰「當我的妻子,將來會有那麼一天,我會公布我的密訣。」而現在,他不想講話,只想要她。
至于紅袖,唉,為了好奇心,為了想知道樓二爺是怎麼辦到「隔空取物」奪走她的身子,她就只好委屈求全的再當他的妻子。反正現在木已成舟,他與她都已拜了天地,她再使性子說她不嫁給他,不當他的妻室,好像有那麼一點矯情;更何況,當二爺的妻子,好像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糟,反而還有些甜蜜。
噢!她好像有些墮落,因為若有似無的,她似乎還滿期待二爺的吻與踫觸,有時候她還喜歡模他的胸膛;這樣的她是不是有點……色色的?
???
所謂長嫂如母,紅袖今天依循古禮,一大早便起來奉茶水,服侍二爺的嫂嫂。
二爺的嫂子臉上雖是堆滿了笑,但,紅袖還是覺得二爺的嫂嫂怪怪的,至少她覺得季府的大夫人對她並不如她臉上所表現的那麼友善。
柴英英一雙凌厲的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紅袖,她的臉上雖浮著一抹笑,但笑意卻沒染上那對眸子;她的眼眸里只有鄙視與妒嫉。
一個婢女!竟然是一個婢女搶走了雲樓!
當年,當她還是個閨女時,她就愛著這個風流成性、瀟灑不羈的季二公子;那時她頂著錫安美女的頭餃,舉辦繡球招親,為的也就是招來季雲樓的目光。她要嫁給他,縱使是他的目光無法始終停駐在她的身上,她也無所謂;她只要他一時半刻的溫柔,只要他看她一眼,只要當他的妻,其余的,她都可以無所謂。
可惡的是,他不!
季雲樓沒把她柴英英看在眼底、放在心上;繡球招親當天,季雲樓竟然缺席,沒來參加她的招親試!這口氣教她怎麼咽得下去!
因為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她嫁給了他大哥;她要他日日夜夜注視著她,知道她的美麗,她要以長嫂的身份,讓這個小叔知道,錯過她,是他這一輩子的遺憾。
三年了。三年來,他的目光依舊沒鎖在她的身上,反而流連在外頭那些野鶯野燕上!而她沒報復成功,反而日日夜夜看著他憐惜別的女人,而將心淪陷得更深。
兩年前,丈夫因病逝世,她沒有該有的傷心,反而多了慶幸;她慶幸自己又有機會可以讓她的小叔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