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那雙因笑而染上不同色彩的藍色眼眸,喜歡美麗事物的她有一瞬間不可自拔的著迷,沒發現那張俊臉在她眼前放大──
薄唇夾帶強勢的霸氣準確欺上水女敕的朱唇,靈巧的舌撬開她抿閉的唇齒,竄進氣息芳馥的小嘴里,緊緊糾纏著丁香小舌不放,試圖在她身上挑起和他相同的燥熱。
唇上柔軟的觸感和濕熱是她的第一次,當他對她的唇又啃又咬的,將純男性的熱氣喂進她的唇舌間,水朝陽的腦子完全停擺,呆愣住了,甚至連掙扎都忘了。
他做了什麼?
腦袋瓜中彷佛有團迷霧覆蓋住,讓她怎麼也忖度不出他對她做的事稱之為何。
藍眸中除了灼熱的光芒外還有更加深的笑意,好半晌,熱燙的唇終于肯離開她,但那雙鷹眸仍緊鎖著她的視線,長著粗繭的指月復不住摩擦被他吻吮得紅腫水亮的女敕唇。
「你是我的。」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霸道的宣言,而更重要的是──他說得一口標準的漢語。
美目還漾著誘人的氤氳霧氣,讓水朝陽連瞪視都帶了股嬌媚的味兒。
「你會說漢語!」這不是問句,而是咬牙切齒的肯定句。
「我沒說不會。」吊兒郎當的笑掛上他嘴邊,要不是他背光,被她瞧見了,肯定又會氣得冒煙,不過這句話听來也夠讓水朝陽生氣的了。
「原來裝聾作啞是漠北人的長項。」克制不住臉上的紅暈,不表示她的嘴也會跟著停止罵人。
「原來中原的女人都這麼嗆人。」眉峰淺淺的挑起,旭天曜也不客氣的回擊。
秀氣的眉緊皺成一團,水朝陽憤怒的低吼︰「難道被輕薄了還得跟你磕頭道謝嗎?」
沒錯!他剛才的舉動就是輕薄!而她怎麼會愣著讓人在她身上放肆?真可惡!
「你也沒拒絕,不是嗎?」他故意這麼反問,滿臉回味的神情。
沒拒絕?她是來不及反應!
「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蠻子!」她用盡力氣想將他推開。
她似乎愛叫他蠻子,從艷城那一面就是這樣,雖然那時他們之間的距離相隔極遠,但視力甚好的他還是一眼就讀出她的唇語。
旭天曜文風不動,不將她那一點力氣看在眼里,突然冒出一個不明所以的問題︰「鐲子呢?」
什麼鐲子?他的話有效的停止了水朝陽的反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不記得自己曾經收過這個陌生人的禮物,要是有的話,她一定拿去佛堂里過香除惡,供上個幾年才敢拿來賣;更別說是要她戴了,那根本不可能!
「月牙上有個鐲子。」那才是最重要的東西,而他剛才確認過應該在月牙上的金鐲已不復見。
「月牙?你也是沖著這把刀來的?」她答非所問。
每年都會有覬覦艷城拿出來展示的稀世珍寶的偷兒,只是從沒像今年這麼大陣仗,先是放煙花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再將艷城附近所有的燈火滅盡,趁著黑暗和人群對于突如其來情況的慌亂,大膽的把她劫走。
「月牙本來就是屬于犽族之王的!」一道氣急敗壞的洪亮嗓音沖出,打斷他們的談話。
「誰?」還有其它追兵?
懊死!扁眼前這個難應付的男人就夠讓她頭大的了,再來一個她該如何是好?
壓著她的旭天曜這才把她從地上抱起,手硬是摟著她的腰肢不放,開口道︰「出來。」
「主子。」有兩個人出現在他身後。
水朝陽掙月兌不了他的箝制,只得從他身側探出螓首。
她認得這兩個人,是一開始跟在這個死抓著她不放的男人身邊的人,依他們的稱呼來看,應該是他的部下吧。
「你們……是剛剛才來的嗎?」她抱著一絲絲的期待問,希望方才羞人的情景沒被人瞧見。
回想起剛才的景象,水朝陽臉上好不容易稍稍褪去的紅暈又加深。
「我們一直都跟在主子後面。」總是保持笑容的青柳回答。
「噢……」她縮回腦袋瓜,聲音滿是羞惱。
一想到剛才有人在旁偷看,她差點一頭撞向身邊的樹干。
「喂!女人,把月牙交出來,那是主子的東西!」火氣旺盛的兀顏見她躲回主子身後,以為她想賴,連忙大喊。
把月牙彎刀交出來?免談!這是她花大把銀兩買的耶,憑什麼要她交出來她就得交?
「我不跟野蠻人交談。」再度探出小臉,水朝陽語氣很是高傲。
「野蠻人……」兀顏看看自己,巨掌搔搔頭很是疑惑,問向青柳︰「她是說俺嗎?」
朝他丟了個白眼,水朝陽放棄跟有語言障礙的人溝通。
「姑娘,那月牙真的是──」青柳試著用和平的方式討回月牙彎刀,但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主子揚起的手勢制止。
她的注意力又被拉回到他身上。
因為站起身,月光淡灑,終于照清他的面容。
那是一張不同于中原人的臉孔,高挺的鼻和兩道劍眉形成一個完美的丁字形,眉下瓖嵌著一對漂亮的藍色寶石,形狀好看的薄唇,線條剛毅的臉形,如此近看,更令人贊嘆那俊逸不凡的五官。
因為在艷城工作,習慣看美麗事物的水朝陽對眼前這張皮相的評價極高,不過最討人厭的還是他那抹不正經的笑。
她真想一巴掌甩上那看了會令人生氣的俊臉。
驀地,一道閃閃發亮的光芒吸引住她的視線──
「這是什麼?」水朝陽注意到他胸前掛了個形狀特殊的項鏈,那樣式在長安京是從未見過的。
昂責艷城內衣裳及飾品的水朝陽一眼便分辨出那是真品,而且還是材質頂級的高價品,小手膜拜般的捧起項鏈,邊沉浸在發現好東西的喜悅里,邊盤算著要用多少價錢跟他買下,拿回長安京給工匠當模板,生產出來賣,肯定會興起另一波風潮。
瞅著那張絕艷的小臉閃著比他頸項上的項鏈更耀眼的亮光,他不用多想也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湛藍的眼卻移不開那張惑人絕色。
「你想要?」他問。
「你願意賣?」水朝陽壓下東西將到手的欣喜,語氣盡量平淡的反問。
在商言商,雖然他剛才的輕薄舉動讓她很不開心,但如果能用來當和他殺價的籌碼,那她忍一忍,睡一覺醒來隔天就忘了。
「這是不賣的。」
犽族不分男女身上都會戴著很多飾品,他雖貴為犽族的王,卻不愛那些東西,所以會出現在他身上的,都是象征身分地位的重要飾品,其價值當然不能用金錢衡量。
「不管你出多少價錢,我們都可以再談。」她愛極了墜飾內隱隱閃爍的圖騰,看上去像只猛禽,但她看不出到底是什麼。
是鷹嗎?還是隼?
「我可以給你。」他語出驚人。
「真的?」水朝陽大喜,當下原諒他一開始的粗魯舉止。
倒是在旁听聞的青柳和兀顏強烈反對。
「主子,萬萬不可!」那是象征犽族之王的騰徽,說什麼都不可以落入別人手中呀!
水朝陽睨了他們一眼,「兩位公子似乎有意見?」其實她比較想說的是「干卿底事」。
自小就生長在有錢人家,水朝陽自有一股不凡的氣勢,為了做生意而笑臉迎人,她甚少將那種氣勢拿出來用,而此刻她正用那種傲視萬物,不容侵犯的氣魄,對青柳和兀顏說話。
兩個鐵錚錚漢子一時怔愣說不出話,與其說他們是被震懾住了,倒不如說是看傻了眼,任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個水靈靈的人兒,氣勢可以這麼強。
「請別威脅我的人。」旭天曜長指扣住了她精巧的下顎,逼她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