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嗎?
嚴堂的眸底出現了疑惑。一開始,是秦儀提議到他家的,她明明知道他獨居……
他的眼角瞥到沙發床上的一抹紅色血跡,腦海里竄過秦儀嬌羞的笑容,心緒頓時更加混亂了。
到底,冉秦儀是什麼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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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白,秦儀輾轉醒來。睜開眼,卻看不見嚴堂在身側。
她起身下床,在客廳的橡木地板上發現他,旁邊是一堆捻熄的煙蒂。
他似乎接近清晨才睡著,眼眶周圍黑黑的。秦儀原來充滿光彩的神韻突然黯淡下來。
不知道他為什麼抽那麼多煙,為什麼睡在地板上?但她隱約能感覺到,困擾他的事和她有關……莫非,他為昨天晚上和她發生關系的事後悔了?還是不喜歡她,想提出分手?不管是哪一項,都足以使秦儀的心絞痛。
她穿回衣服,匆忙地離開嚴堂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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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你可回來了!等死我了!」仲儀為姊姊打開門,一見到她就拉進屋里。
「等我?看你氣色清爽,可不像一夜沒睡哦。」秦儀一開口就戳破她吹大的氣球。
仲儀嘟起嘴,「你知道人家可以不喝不吃,就是不能缺乏睡眠,就別糗人家了嘛!我是真的為你擔心。」
「謝謝你,我沒事。」秦儀回給她一個微笑,把大衣月兌下來,「你早上沒課嗎?」
「下午才有。姊,你今天要去上班嗎?」仲儀看見她脖子上的瘀青,裝作若無其事地問。
「我今天休假。仲儀,我想洗個澡,你出去幫我買一份早餐好嗎?」秦儀走進房間拿換穿的衣服,邊說道。
「好,我現在去。」仲儀柔聲說。她感覺得到,姊姊想獨處一會兒。
秦儀听見門關上的聲音,愉快的神色立刻掉落下來。
她不否認,和嚴堂交往,她總是帶著一種兢兢業業的心情,深怕他有一點不悅,從此不再聯絡;這些日子,總是期待著他的電話,興奮地和他約會,惆悵于和他道別,周而復始。
把第一次給了他,她沒有一絲後悔,卻不知道,嚴堂是怎麼想她的,會不會認為她是隨便和人上床的女孩?
她沒有仔細考慮過這一點,如果他真的這麼想,往後不再和她交往,那怎麼辦?她發覺,自己愛他越來越深了。
秦儀流下眼淚,拿著衣服走進浴室,不能讓仲儀看見她愁容滿面,她不想把自己不愉快的心情帶給別人。
等她梳洗出來,仲儀已經把早餐買回來了。
「姊,難得你今天休假,我們出去玩好不好?」仲儀趁著她吃早點的當口提出來。她看得出,姊姊神色不好,雖然她極力掩飾。
「你下午不是有課?」秦儀喝了一口豆漿,朝妹妹睇了一眼。
「哎呀,下午的課不重要,無所謂啦。姊,我們很少有機會一同出去玩。」仲儀噘起嘴撒嬌。
秦儀微笑起來,「好吧,你想去哪里?」
「太棒了!姊,我們去搭公車,走到哪算哪,省得再去想。」仲儀建議。
「挺有趣的,就這麼決定。」秦儀點點頭,出去散散心,說不定可以讓她暫時忘記不愉快。
「姊,你需不需要……先去看醫生?」仲儀想了好久,終于還是認為問一下比較好。
「看醫生?」秦儀看看自己,「我沒生病呀。」
「不是生病啦,是……婦產科。」仲儀訥澀地說。她不能確定姊姊和嚴堂是否發生關系、是否有避孕,但為了安全起見,她必須提醒姊姊。
秦儀恍然明白她的意思,尷尬地低下頭,沒有說話。
「姊,你們……有沒有避孕?」看她臉紅不作聲的模樣,仲儀也曉得嚴堂是真的把她姊給吃了。
秦儀搖搖頭,羞赧地說︰「昨晚是突發狀況,我們誰也沒想到……」
突發狀況?敢情是嚴堂把氣氛布置得太好,才會「不小心」擦槍走火吧!仲儀嗤之以鼻,卻只敢在心里嘀咕,她知道,姊姊不會喜歡她批評嚴堂。
「既然沒有,那就得去找醫生了。」幸好現在科技發達,女人還可以事後避孕,否則萬一有了孩子,未婚懷孕,她那對嚴守禮教的頑固父母不把她姊趕出家門,從此斷絕關系才怪!
秦儀點點頭。多虧仲儀設想周到,她只顧著想自己和嚴堂的事,差點忘了避孕這麼重要的事。萬一她懷孕了,就是真的再也不能夠和嚴堂見面了;她絕不會拿孩子逼他負責。
「仲儀,謝謝你。」秦儀感激地說。
「別跟我客氣了。」仲儀可不敢告訴她,她是有過相同經驗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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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堂是被電話吵醒的。他不情願地張開眼楮瞪向那具鈴聲大作的死機器,再不情願地爬起身接听。
「找誰?」他因為剛醒來,聲音顯得粗啞且難听,再加上粗魯的語氣,差點沒嚇得對方摔掉話筒。
「呃……請問,嚴總經理在嗎?」是年輕而嬌柔的囁嚅聲。
「我就是,歐秘書,什麼事?」嚴堂一下子就認出是他的秘書打來的,口氣轉為緩和。他這個秘書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小。
「總經理,您和王先生約好十點見面,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王先生等了您一個多小時,生氣地走了。」
經她一說,嚴堂頓時清醒。他瞥一眼手表,真的已經十一點多了,王漢人是他公司極力想網羅的人才,他才會親自出面和他談,結果他卻把時間耽誤了,這下可好!
「歐秘書,快幫我找他,知道他在哪,立刻通知我。」
「是,總經理。」
收線後,昨晚的纏綿畫面竄進嚴堂腦海里,他想起秦儀還在他房間。
躊躇了一下,他舉步走進去。
「秦儀——」床上凌亂卻沒有她的蹤影,浴室、客房也沒人。
她離開了!
不知為什麼,剎那間,嚴堂有松了口氣的感覺,但逐漸地,在找不到她留下只字片語後,他開始生氣起來。
「連張紙條也沒留,這算什麼?把我當成什麼了!」嚴堂忿忿不平地拿起電話,撥了秦儀家里的號碼,響了十幾聲沒有人接後,他改打到楓屋。
「楓屋,您好。」
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嚴堂記得上一次也是他接的電話。
「我找冉秦儀。」莫名地,嚴堂對這個和秦儀共事的陌生男人產生排斥。
柳軾晨一頓,馬上猜出對方的身份。
「秦儀休假,嚴先生要留話嗎?」他沉聲故意說道。
休假?為什麼她昨天沒提?嚴堂皺起眉頭,「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當然是秦儀告訴我的,怎麼,你以為我有特殊能力嗎?」柳軾晨拿譏笑的語氣嘲諷他。
嚴堂差點月兌口問他︰你這小子和秦儀是什麼關系?他握住拳頭,壓抑著心中的不悅,冷淡地問︰「貴姓大名?」
「柳軾晨。」他以充滿挑釁意味的口氣報出姓名。
是他!嚴堂沒有忘記,面店的老板娘曾提過這個名字,他還清楚記得,老板娘把他和秦儀稱作「小倆口」。
嚴堂心里霎時漲滿莫名的悶氣,「砰!」地摔上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又響了。嚴堂睨一眼,才伸手接起來。
「喂?」
「總經理,已經找到王先生了,他剛回到家。」
嚴堂頓了一下,「把他的地址給我,我去找他。」
「好的,他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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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儀和仲儀繞了幾處台北縣的觀光風景區,回到家,已經將近十點。
「哎呀!完了,我忘了今晚有個生日會要參加。」她們坐計程車快到家時,仲儀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