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不去要不要緊?」秦儀關切地問,她明白仲儀今天都是為了陪她,才會把生日會給忘了。
「是我死黨的生日,不去非被剝皮不可,幸好禮物我先交代別人買了。姊,你先下車回家,我現在趕去。」
「來得及嗎?」
「來不及參加,來得及賠罪,今晚我要住在以前的室友那里。姊,你不用等我。」
「好吧。司機先生,麻煩你在前面路口停車。」秦儀傾前告訴司機。
「為什麼不轉進巷子?你還得走一段。」仲儀轉向姊姊詢問。
「我自己走進去就可以了,省得再繞一圈,耽誤你的時間。」
司機停下車後,秦儀微笑著向仲儀招招手,車子開走後,她才走進小巷子。
巷內黑漆漆,一盞路燈也沒有,天氣又冷,每踏出一步,秦儀就環緊自己一點。
雖然只有幾步路,自己一個人走心里總覺得毛毛的,她低著頭,小心注意四周的動靜,好不容易走到位于二樓的公寓。
秦儀拿出鑰匙打開樓下的大門,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她全身一震,差點嚇出尖叫!
「是我。」嚴堂及時出聲,緩下秦儀躍上喉嚨的驚懼。
「嚴堂?!你……你怎麼會在這里?」秦儀听出他的聲音,轉身看到他,駭怕的心情瞬息化為溢于言表的喜悅與感動。
嚴堂緊盯著這張困擾他一整天、害他心緒不得安寧的容顏,不禁語氣躁悶地問︰「你去哪里?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
秦儀一下子就听出他的不悅,可是原因呢?
「我和仲儀——就是我妹妹,我們去了幾個風景區,結果回來晚了。」秦儀輕聲說,表情透著疑問。
「哦?怎麼沒看到她,她不是和你一起住?」嚴堂明擺著不相信的表情質詢。
「她突然想到朋友過生日,非去不可,所以剛才我們在路口分手了。」秦儀沉靜地解釋,並沒有出口反問他,憑什麼干涉她的私人自由。
嚴堂帶著狐疑的眼神審視她好半晌,面對她清澄的明眸和毫不閃避的神情,終于決定不再追究。反正她跟誰在一起也不關他的事,他只是因為在這種寒夜里等了她兩個多小時,才忍不住質問她。
「我可以進去嗎?」嚴堂緩和語氣。
「當然,請進。」秦儀讓開身,請他先走。
嚴堂走上二樓,秦儀鎖好大門後,也拾級而上。
他來過兩次,知道是哪一扇門,所以等在那兒。秦儀打開門,兩人才進去。
以往嚴堂都在門口等她,這還是第一次進入客廳。他發現一件巧合的事,他們都同樣只在客廳放了一張雙人沙發,不同的是,她的客廳只擠得下一張沙發,不像他的客廳,空間寬敞得開舞會都沒問題。
「請坐,我去泡茶。」秦儀顯得局促不安。不知道他為什麼來找她?
「不用了,我不是來喝茶的。」嚴堂一口回絕,眼楮環視四周。
「那你來干什麼?」秦儀突然月兌口。
嚴堂拉回焦距,盯在她身上,凝視那張時而羞怯、時而堅毅的粉色容顏。
「我來問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一聲就離開?我找你一整天,以為你出了事。」
秦儀眸光乍然恢復神采。他不是來談分手的事,太好了!
「對不起,我看你正熟睡,所以就自己回來了,我沒想到……會讓你為我擔心。」
秦儀這時候看起來好嬌羞,連聲音都特別動人,嚴堂看著她,突然沒了脾氣,心情愉快起來。
「算了,你沒事就好。」他扯開嘴角微笑。
秦儀也跟著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先把大衣月兌下來,我幫你沖杯咖啡好嗎?」秦儀很快地月兌下自己的大衣。
「你泡茶吧,我想喝茶。」嚴堂月兌下大衣,秦儀順手和自己的大衣一起接過它,突然一包白色袋子掉下來。
「誰的藥?」
秦儀來不及拾起,讓嚴堂先撿了去。他看到藥袋上面寫著冉秦儀,日期是今天。「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沒有。你還給我!」秦儀紅著臉去搶,想在他留意到「婦產科」那三個斗大的字之前藏起來。
嚴堂舉高手。她的態度太可疑了,他沒有還給她,反而仔細看清楚——
「婦產科?你去那里做什麼?」嚴堂一時沒有思慮就說出來。
秦儀別開通紅的臉蛋,走進窄小的廚房,輕聲丟下一句︰「那是避孕藥。」
嚴堂頓時明白過來,他的視線轉向廚房里的縴柔身影,舉步跟進去。
「秦儀,昨天晚上……你還好吧?」他站在後面,輕搭著她的肩膀。
秦儀背對著他,緩緩點頭,不好意思開口。
「對不起,我忘了避孕的事。」嚴堂摟住她的腰,在她耳朵旁溫柔地道歉。
「沒關系,以後……我會繼續吃藥,你別擔心。」秦儀羞答答地對他說。
這一刻,嚴堂有說不出的感動,秦儀是這麼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孩,昨天晚上他居然可惡得對她產生懷疑,真是太無恥了!
他擁緊她,親了一下她的耳垂問道︰「你妹妹什麼時候回來?」
「她今天晚上要住在以前的室友那兒。嚴堂,你這樣摟著我,我沒辦法幫你泡茶啦。」秦儀害羞地避開他的嘴,胡亂抓了一把茶葉放進茶壺里。
「那就別泡,我不想喝了。」嚴堂粗嗄地說,一只巨掌伸進秦儀的毛衣里。
「嚴……別——啊……」秦儀喘著氣,申吟出聲,漸漸地無法站穩。
「秦儀,我要你……現在,我只想要你。」嚴堂輕輕嚙咬她的耳朵,一路慢慢滑下玉般潤白的頸項……
「堂……」
第四章
交往了兩個月,秦儀和嚴堂在一起的時間愈來愈長,只要不應酬,嚴堂幾乎是每隔一、兩天就會找秦儀。
秦儀還是遵守著他們當時的約定,不主動找他,也從不過問他的私生活。
他們時常是在嚴堂的公寓里,煮一頓美食、聆賞音樂、傾談彼此的興趣和家庭生活。
「下星期就過年了,我和仲儀要一起回台中,可能得到年初五才回來。」秦儀先告訴他,怕他萬一想找她,卻撲了空。
「我也要回祖屋,我女乃女乃規定,過年所有親人都得回家住。」嚴堂弓著長腿坐在橡木地板上,寬厚的背部親密地靠著坐在沙發里的秦儀身上。
「那——我們得明年見了。」秦儀輕輕撥亂他濃密的頭發。
「你們要怎麼回台中,要不要我送你們?」嚴堂抓下她搗蛋的柔荑,放到唇上親了一記,然後緊緊握著。
「不用了,我有同事也住台中,他會順道送我們。」秦儀伸出另一手去玩弄他的頭發,嘴邊帶著笑意。
「同事?柳軾晨嗎?」嚴堂突然想起這個人,月兌口問出來,不會這麼巧,正好是他吧?
秦儀停住動作,手擱在他頭上,俯身問道︰「你怎麼會知道軾晨?我沒听過你們認識彼此呀。」
軾晨?叫得挺親密的!嚴堂皺起眉頭,「就是他要送你們回去?」
「是啊,軾晨也住在台中。」秦儀微笑道。
「你跟他似乎挺熟的,我看不只是同事關系而已吧?」嚴堂語氣酸溜溜的,不怎麼高興地撥掉秦儀擱在他頭上的手。
「讓你猜對了,我跟軾晨是大學同學,他父親是楓屋的老板,以往他們只做中、南部的生意,軾晨畢業後決定在台北開分公司,他請我過去幫忙,還負責說服我父母同意,他們兩位老人家原本很反對我跑到這麼遠來工作,是看在軾晨的份上才答應的。這樣你知道,我跟軾晨不只是同事,還是同學、同鄉、朋友的關系了吧?」秦儀拉拉他的短發,又把手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