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男人偏偏不準她一個人單飛,越想心情越浮躁。想她可是在網路上呼風喚雨的「桑椹」,競被困于此,真是嘔極了。
她用力丟下手邊的東西往車庫走去,哈雷已被修好,她不加思索地騎上它,咻地沖出這「牢籠」……
爽快!她車也就越騎越快,煩躁似乎也漸漸被吹散。
意外地,她騎到了與連泰人仰馬翻的地點。
她的雙眸不自覺地凝視著前方,有山、有雪、有草,就是……沒有連泰的身影。
摘下安全帽,跨下哈雷,她下意識地走近那塊他們跌倒,他成了她墊背的草地……
小草似乎又往上長了兩三公分,她輕輕觸撫著它們,思緒也回到過去……
那個美麗︰心眼又多的男人,曾經躺在上方裝疼,要她拉他一把,結果卻「偷襲」她,又掐又模,還扯下她的面紗。
她不經意地模著自己的臉蛋。沒想到躲過那一次,卻在三姊那里破了功。真是冤家路窄!
想著想著,她便往那一塊與他共同躺過的草地上躺了下去。
今天的雲好白,天空好藍,她的心情呢?
灰的!為什麼是灰的?為什麼?
一個蒙朧的身影忽然跳了出來——
天啊,怎麼會是「連泰」?
她不是不在乎他嗎?為什麼偏偏想起他?她不是要他離她遠一點?他們每次見面就會演出「三本鐵公雞」的戲碼。如今他不在身邊,照理說應該是件好事,但為何她的心底反而像失去了什麼似的?
修畫再不能氣定神閑,輾車也不再快感十足,美食不再充滿誘惑,就連攻防網路也引不起她的興趣,舞文弄墨的「月亮女兒」也懶得透出雲層。一切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答案倏如春雷,轟隆隆地打進了她的心房!
所有的紊亂,全來自一處——
就是曾令她厭惡、惱怒,匆喜匆瞠的連泰。
他打破了她的平靜,撕下了她的神秘面紗。
風兒輕輕地拂過她的面頰,也吹動她的短發,沁涼的空氣,還帶著微暖的氣息,讓她漸漸合上雙瞳,進入夢鄉……
夢中的自己,正和一個男子躺在床上,那個男子,竟是令她匆喜匆嗔、打亂她平靜心湖的連泰。
床上胴體相纏的兩人,正沉醉在雲雨中,她隱約覺得他的大掌探入她的內衣里,準確無誤地包裹住她隆起的雙峰,然後往下竄,經過她的月復部、大腿間……
「哦!不行!我是處女!」她驚叫出生。
梆月兒倏地清醒過來,立即從草地上坐起。
她氣喘吁吁地往四周看去,這才松了口氣。
原來是一場夢,還好是夢。
「在外面吹風睡覺很容易感冒的。」她的背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動也不敢動地僵在原處,發不出一句話來。他……什麼時候到的?
「怎麼?春夢還未醒?」泰陽這才走到她的面前。
「你——你怎麼——回來了?」她久久之後才蹦出這句話。
「事情辦完了,當然得回來。」他並沒有提及他剛听到她大喊自己是處女的事。
「喔,那我可以回紐約了吧?」她將亂發隨手一抓,準備起身,他則順勢扶了她一把。
「還不行。」他說,並放開拉住她的手。
「不行?」
「陪同你回紐約的人有七天沒睡覺,所以你得等他睡足了、吃飽了,才能離開。」他意有所指地說。
她覺得他的話中有話,再看他的神情,登時覺得與她同行的人,九成九她認識。是誰呢?
嗯……另外,泰陽的外表好像多了七分的粗獷,他蓄了胡子,而且好像有些疲憊,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的?
她這才發現——
「那——他什麼時候會睡醒,還有吃飽?」她企圖從他的臉上及口中探得準確的歸期。
「你打電話親自問他。」他撥了一組號碼,並交出自己的手機給她。
她疑惑地將手機附在自己的耳邊……
奇怪的是,那手機的響聲就在這附近,下一秒鐘,她便看見泰陽從腰間取出口力一只手機,I瞬也不瞬地睇著她,按下通話鍵,「喂。」
「老天!是你!」她搗著嘴驚嘆,原來泰陽就是要與她回紐約的人。
他不理會她的驚異,逕自說道︰「這是電話答錄,我現在正在休息,有事請留言。」
「你——你——我不要你與我同行。」她拒絕道。
「嘟!嘟!嘟!」他學著機器的聲音,表示她的錄音無法錄制,接著不慌不忙地關上手機。
她則丟還他的手機大嚷︰「你這個小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顧忌。」
「你要詐!」
「要詐也好,保護傳家寶也罷。總之,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留在這里繼續工作,二是將我帶在身邊。吃、暍、拉、撤、睡,我們部得在一起。」他說得輕松愉快。
「你又不是我的家人,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吃暍……」拉撒睡她講不出來。
「小姐,你以為我願意︰︰搞不好你紐約的公寓有養老鼠,你吃垃圾食物,你的浴室只有冷水,你暍廉價的水酒,你睡了十多年才一換的床墊,還有發霉的床單。」
「你家才養老鼠呢!你吃的才是垃圾食物……你——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真是太可惡了!」她氣得話都說得結結巴巴。
他並未因她的批評而惱羞成怒,反而故意打了個哈欠道︰「我累了,要回去睡我那如路易十四的床鋪,還有吃泰國皇室的佳肴。」
「可惜,路易十四沒睡成就被送上刑台、殺頭了。你選錯床。」她反將他一軍。
「哈——歷史不錯,但卻改變不了我決定的事。」他俐落地騎上哈雷,「走吧。」
「我不要。」她別扭道。
「那我先離開,天快黑了,待會兒若有歹徒強劫你的‘貞操帶’,我可幫不上忙。」
「你——」她的雙頰倏地有如火燒般熱辣。
「還是你的貞操帶早在很久以前,就奉獻給一些濫情的紐約客?」說到這里,他的心里竟然產生一陣不快的憤怒感。
「管奸你自己的事,我的貞操帶在不在都不千你的事。」
「對,那是你的事。」他說得咬牙切齒,又丟下一句話︰「那麼現在你要留在原地作春夢,還是隨我回家?」哈雷的引擎已發動。
她不應也不答,執拗地站在原處,見狀,他隱然被激怒,立即發動車子往前沖……丟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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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騎,一邊自問︰他是怎麼了?
他不禁想起方才來這前的一切——
他老遠從紐約趕回來,原以為一進門就能看到她,誰知道進門後赫然發現,整個房子靜得嚇人,讓他心里頓時一沉,急忙扔下行李,沖到她的房間,房里沒人,沖到工作室,依然不見芳蹤。
「月兒——你在哪里?」他焦躁不安地低聲呼喚道。
心亂又心急的他,翻遍整個房子都不見她的蹤影,心頭頓時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煩躁極了。
直到泰巴勒說︰「到車庫看看哈雷在不在?」他才像是被喚醒般地沖進車庫。
丙然,哈雷不在。于是他又開著車,像發了瘋般地亂找一通。他既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更擔心她就此消失不見。這讓一向駕駛技街高超的他,三番兩次的險些與其他車輛發生擦撞。
直到想起他們一起跌倒的地方,他便立刻以高速駛向那片人煙稀少的坡地。
終于看見她了!
一顆不踏實的心,終于放下。
她躺在草地上,頂著風睡著了,他靜靜地睇著她凌亂的短發,不施脂粉的女敕頰,此刻的她一掃平日的倔強,就像個清純少女般,毫無戒心地躺在自家的花園里,作著屬于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