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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尊的小淘氣 第19頁

作者︰席晴

他的心再次被喚醒——

他為她的睡姿動容,為她的恬靜而騷動。繞了世界一周,卻在這塊不到六尺平方大的地方找到這塊寶。

就是她!就是她——葛月兒,也是她——桑椹,也是她——月亮女兒。

她就像一系列的尋寶書,讓他永遠有驚奇,讓他願意為她從封面翻到封底,只為了從中找到不同的寶貝。

她的確沒有讓他失望。

直到她大喊「我是處女」時,他更覺得她的珍貴;但當她嚷道「我的貞操帶在不在都不干你的事」時,他競意外地感到震怒與吃味。

因為他發現自己對她的佔有欲,強烈到不允許任何男人,參與她過往或以後的生命,更別說讓其他男人深入她的生命與身體。

這是他不曾有過的想法。這讓他有些不安,有些難以自制。

他一直是女人王國、現實世界的國王,總是呼風喚雨,沒理由在經歷了千山萬水之後,還為她這麼個小女子幡然心動。

他氣自己的沒出息,但下一刻,他又罵自己的短視。葛月兒明明是千里馬,他卻以俗人的眼光來看待她……

就在他想著這一切的同時,哈雷已將她與他的距離拉得好遠好遠。

突然,自責像把鞭子一樣,打在他的胸口上!

懊死!他怎麼可以將她一個人丟在野地里?大沒風度了。

他旋即一個大轉彎,轉回原來的方向,並以風馳電掣的速度駛向她……

他終于看見她驕傲地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嘶地一聲,緊急的煞車聲響起,哈雷不偏不倚地停在她的面前。

覷見她眼中強壓的淚光,頓時猶如有千斤頂壓向胸口一般,奸疼。

如果她哭出來,他會好過些。

如果她大罵他,他的罪惡感會少一點。

如果她故意佯裝出不在意的樣子,他會像往常一樣和她對杠,最後不了了之。

可是她什麼都沒做,就只是「勇敢」地站在那里,任淚水覆在瞳眸之上,看著他從消失到再度出現。這反而讓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喉頭有如被鎖住似的無法發聲。

她仍然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語。

「上車吧。」還是他打破沉默。

她不吭一句,緩慢地爬上哈雷的後座,他這才發動車子。

忽然一陣亂拳就這麼敲在他的背上……

是她發泄的粉拳敲打著他,打他的自私,打他的拋棄,打他的莽撞,打他的狠心,但她一句怨言也沒有發出,只是一直敲打著他的背……

匆然問,他感到薄襯衫上有一點濕!他知道,那是她壓抑的淚水終于潰堤。

他的心好疼、好疼。

女人有好多種,哭的方式也有好多種,但像她這樣灑淚的,他是第一次見識到,也是首次感到自責與心疼。

想不愛上她,怕是很難,很難。

終于,粉拳不再落下,她珠淚似乎也暫歇了,但玉臂卻倔傲地不肯抱住他的腰,只是以雙腿夾住炳雷的氣缸,直挺挺地坐在他的身後。

為了安全,他放慢了速度,緩緩地行駛在日落的山間……

梆月兒驕傲的心,其實在泰陽丟下她的時候已經崩潰。但她告訴自己,驕傲可以被磨蝕,但自尊仍必須鞏固。

直到哈雷的身影再現!

她才終于知道,自己愛上了瑞士雪山上的孤鴻,而她卻是只池塘里的野鴨,任憑她如何努力的追趕,也追不到總是展翅高飛的孤鴻。

因為,她沒有那對會飛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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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哈雷抵達泰陽家門時,葛月兒馬上下車,泰陽也停好車子跟上她。

他想說什麼,卻難以啟口,她越走越快,他一急就抓住她的肩頭,一把將她拉進胸前。

她怔了一下,旋即奮力掙扎,他卻怎麼也不松手,而且越抱越緊。

掙扎的同時,她聞到他胸口的體味……那是她曾經熟悉的味道。她貪婪地吸了一口,卻又立即強迫自己命令他道︰「放開我。」

他不語,也不放。

「放開!听到了沒?」她大叫,似乎想將先前的怒氣一口吐盡。

他仍然緊緊地擁著她,絲毫不讓步。

「你丟下我時,就該知道我們是不同國的。放開你尊貴的手!」她再度吶喊。

「誰告訴你,我們不同國?」他發聲了。

她拾起頭昂望他——

那是一張她看過最美的臉蛋!不!不!他倆怎麼會是一國的?

「不,我們不同國。」

「你的世界為什麼一定要分彼此?‘同’與‘不同’有何不同?」他反問。

「當然不同,一個是正值,一個是負值,如何相同?」

「听听你內心的聲音,看看我們同不同國?」他溫柔地建議。

她有幾秒鐘的怔忡,然後立刻推翻他的說法,「我的內心只告訴我兩件事,一是離開這里,二是離開你。」

他的心宛若被一把帶火的箭射入。

她要離開他!不!不!他不允許!

「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他霸道地宣布。

她則冷笑,繼而嘲諷︰「你以為自己是上帝嗎?」

「我是泰陽,你的太陽,月兒。我們不該被分開的。」

「錯!」

「錯?」

「太陽與月亮幾乎不曾同時出現。日升月落。否則天下會大亂。」

「你難道沒見過日出與黃昏的時候,太陽與月亮是同時出現的嗎?」他也舉例說明。

「一言盡于此。放開我,也放了你。至于‘太陽之子’的畫作,請另覓高明,再不就別派你自己和我一起工作。」她試圖推開他。

這時泰巴勒卻走了出來,「少爺,月兒小姐被您找到了!真好。」欣慰之後,他突然想到一事,「怎麼沒見到您的賓士車?」

他這才看了泰巴勒一眼,說︰「放在原地。」他雙手仍圈住月兒。

她的心顫了下。原來他是專程去找她的!

泰巴勒又說︰「月兒姑娘,少爺為了找你,人都急瘋了!而且——」

「別說!」泰陽阻止泰巴勒繼續說下去。

她看了他一眼……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放下一切去找她這個不起眼,甚至在月圓之日會長肉瘤的小女子?

他終于松開手,故作鎮定地說︰「二十分鐘後用晚餐,你先梳洗—下。」

她再次睇了他一眼,雙瞳盡是迷離。

他——泰陽真的為她急瘋了?!

他卻掉頭就走,不想讓泰巴勒看出他的困窘。

梆月兒也在這時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鐵樹開花了!」泰巴勒欣喜的聲音,悄悄地自月兒的身後響起。

她緩緩地轉過身子望去,真的看見粉黃的小花綻放枝頭。

這麼冷涼的天氣,屬于熱帶的鐵樹怎麼會開花?這代表什麼?

泰巴勒朝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天底下的事,很多是說不準的,沒有絕對的可能與不可能。」

「您——到底想說什麼?」她問。

泰巴勒又笑了笑,「不管你相信什麼或不相信什麼,永遠改變不了已發生的事。」

梆月兒覺得他好像是在說她與泰陽之間的事,但沒有再多問,「謝謝。」

「花開花落自有它的時節,誰也阻止不了。」泰巴勒又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其實卻是說給葛月兒听的。

梆月兒蹙了下層心想︰是哪朵花開,又是哪朵花落了?

第九章

梆月兒經過被泰陽放鴿子,又折回來接自己的事件,心情變得十分矛盾。

她是否該直接返回紐約或是留下,一時競無法定奪。

就事論事,若要修畫當然以地利、物利之便為優先考量,但內心不平靜,前面的地利之便就可有可無了。

她已知造成自己內心不平靜的原因是什麼,雖然她極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泰陽就是問題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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